那年轻人一见银子,眼光一亮,哪会不同意?乐呵呵地说:“好说好说!你们路远,我们路近,理当帮这个小忙!你们就在这里等吧!”说完就带着一个女子到后面去了。
雷鸣向夫人招招手,雷夫人搀扶着老太太来到雷鸣的身边。
“夫君你真聪明!”雷夫人由衷地称赞雷鸣道,老太太也欣慰地看着儿子笑了。终于,前面又进大殿烧香去了几个人,轮到了雷鸣的母亲他们。
雷鸣扶着母亲走进大殿,正中一座足有两丈高的石佛像,佛像前是一张供桌,上面摆满了许多贡品,还有一个大香炉和一个木制的箱子,箱子应该是“功德箱”,是收纳香客的香火钱捐赠用的。
雷鸣看到母亲向那木箱里丢进碎银子,然后才去烧香。雷鸣继续他的观赏,见桌旁的老僧,面容慈祥,眯眼入定,盘腿坐在地上的大蒲团上,手里有节奏地敲打着一个木鱼,发出“嘟嘟嘟”的声音。
雷鸣的夫人恭敬地打开背来的包裹,拿出里面的贡品一样一样地摆在供桌上,然后跟着点燃好香烛的老太太一起跪下来向佛像叩头。
上香结束后,雷鸣也没什么停留的兴趣了,能欣赏的也欣赏了,别无可看的了,便准备扶母亲离开了。忽然那敲木鱼的老和尚喊住了他,声音苍老而浑厚,让武艺高强的雷鸣听出了老人的非凡,很明显是个内功深厚的老武僧。
“雷捕头,请留步!”
“啊?老方丈怎么会认识我?”雷鸣惊疑地看着眼睛已经睁开、正对着他们微笑的老和尚,问道。
“贫僧不认识你,但认识你母亲,雷老太太。并与她有过交谈,得知她有个在衙门里当副捕头的儿子,并且是古县县令的贴身护卫。今日一见便猜出是你了!”
“果然是有道高僧!不知老方丈叫住在下有何指教?”雷鸣客客气气地说道。
“今天上午,贫僧的一个小徒弟在寺外山脚听到几个人谈到了你们母子前来上香之事,恐有仇人截杀于你们,特意给你个警示。捕头可绕一个山头,不从来时的路返回。”
“哦?……多谢老方丈的示警!”听老和尚的话后,雷鸣英俊的脸上露出了阴戾之气,一双朗目里喷射出愤怒之光。他心里想到了,应该是徐氏父子的人在半路上认出了他,自已出雷家村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遇到过什么可疑之人。
老和尚与雷鸣的谈话,雷老太太与雷夫人都听到了,都被惊吓住了。雷鸣安慰她们说:“没事儿!娘!当差岂能不得罪一些个违法乱纪的屑小之人?自古道邪不压正,我们不会有事的,别怕!”
“怕终究是怕!但怕也不会向坏人讨饶!儿啊!咱们就听老方丈的,绕道走吧!”雷老太太是个深明大义之人,难得的从容镇定。
“张叔,咱不走原路了,绕一个山岭。”雷鸣对老车夫说。
老车夫张老爹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问:“为何舍近求远呀,少爷?这么一绕,说不定晚上三更天都赶不到家了。”
“老张啊!让你绕路你就绕吧!咱们今天可能要遇见危险了!把车赶快一点!”
“是,老夫人!”张老爹便抖动缰绳赶车往另一个方面奔去。听了老夫人的话,他心里也害怕起来。
雷鸣开始留意两边山势陡峭、易于设伏的地方,他不停地向路边的高山峻岭张望,全力注意着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
时间总是在紧张与不安中度过得很慢,然而,慢也走到了夜晚。冬季的夜晚显得格外地阴沉,慢慢地已经连路都难看清了。此时又不失时机地刮起了夜风,这可苦了雷鸣。神情立马凝重起来,这漆黑的夜色里,雷鸣的视力还算勉强能看到一些东西,但平常难得敏锐的听觉,这会儿因为呼呼的大风也难以发挥作用了。
“这可怎么办?老夫人、夫人,少爷!这天儿太黑了,小老儿难以辨认路线,不如先找个隐蔽处躲一躲,明早天亮再走吧?相信那些坏人是找不到我们的!”老张头心惊胆战地说道。
“不行!一旦有坏人追杀过来,我们全得丧命!必须快跑!我来制作了几个火把在前面带路!”雷鸣说着便催马到路旁的林子里,用宝剑削砍了几支松枝制作火把。
雷鸣在前举着火把带路,马车在后面跟着。雷鸣的耳朵在练武中练就出很强的听力,尽管有呼呼的风声,但他静下心来,还是能在风声中捕捉到一些其它的声音来的。
突然,就有人在很远的山头上喊了一嗓子:“少爷他们在那儿,有火把!”随之,便有了异常尖锐的“嗖嗖”声传来。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雷鸣心中大骇,这声音分明是弓弩射出的箭矢破空之声,立刻喊了一句:“娘,趴下,有箭!”
果然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马车的后面与上面很快便订上了不少的箭矢,幸亏这个马车的木车厢所用的木板还挺厚挺结实,不然,真挡不住那么多的箭矢的叮咬。
纵然如此,从小窗户里也射进车厢里一支短箭,扎在了雷夫人背着的包裹上了,没有伤到人。
这显然是从后面追赶过来的杀手,他们爬到了山路一侧的山岭上来准备堵截雷鸣他们的马车的。可是,等他们登上岭顶一看,雷鸣他们正好跑过去了。于是命令对着雷鸣手里的火把处放箭,那火光成了他们射箭的靶子。雷鸣赶忙灭了火把,不敢丝毫停留,赶紧催马赶路。
就在马车左拐弯儿时,山岭上正好放下来第二拨箭矢。
“啊——”
“咴咴、咴咴……”
老车夫中箭栽下车去,而拉车的那匹马也四蹄跪地走不动了,显然中箭受伤不轻。好在车里的雷老太太和雷夫人二人只是碰撞得七荤八素的,几乎昏过去,有棉被裹着,还算没有受伤,也没有被射中。
雷鸣也听声辨位,挥剑护住自己,也护住了胯下的马。
雷鸣下马去看看老车夫,已经断气了,马也仅有一口气。心想:“我必须想办法除掉追来的人,不能让他们跟在身后时不时地放冷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