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果你们那一代人不这么拼命,或许就没有今天的华夏了。”秦子墨点点头表示认同,“我学历史的时候就知道,早在70年前,那时阿美瑞卡还处在最强势时期的时候,它们早就想动手了。
不过是因为一直忌惮华夏的实力,才把最终决战拖到现在。若是那时候我们弱小一点,也许……”
“也许现在的世界,早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林少瑾接过秦子墨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他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在空气中缭绕,仿佛带着历史的重量。
“70年前,也就是阿美瑞卡确实处在巅峰时期,他们的军事、经济、科技几乎无人能敌。
但他们没想到,华夏会在短短几十年内崛起,从一个落后的农业国,变成了一个拥有强大工业基础和科技实力的国家。
也许他们想到了,但因为他们的傲慢,因为我们的勤勉从而实现了时局逆转。”林少瑾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讲述一段尘封的历史。
“那时候,我们的父辈、祖辈,甚至更早的前辈们,付出了无数的血汗和牺牲。他们用双手和智慧,一点一点地建设起了这个国家。
他们或许没有先进的设备,没有优越的条件,但他们有坚定的信念和不屈的精神。
因为我的奶奶那一辈的无私奉献,华夏从农业国成为了工业国,因为我父辈的敢穿敢打,华夏从世界第八成为了世界第二,也因为我这一代同辈前仆后继无数的人口红利,华夏才有了问鼎世界的实力。”
林少瑾的目光又转向帐篷外,他低声说道:“章毅,华夏人民是朴实的,是勤劳的,而你却利用他们的爱国情怀,家土情怀,无私奉献的精神去侍奉权贵!用几十万人的命运去以公谋私,谋取你的私利!
你或许觉得,你的选择是为了家人,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更好的未来。
你有没有发现,此时此刻的你,已经变成了你曾经最痛恨的人?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与当初你所经历的那些不公平不公正的事情又有什么不同?
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曾经也是工人阶级的一员!你也是从一个光荣的工人做起来的!你觉得你对得起你身为一个工人阶级的觉悟吗?”
“我……”章毅终于开口说话,但吐出一个字后,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林少瑾见状,站起身来一把将章毅从病床上拉起来,直愣愣地盯着章毅的双眼:
“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证明我比你更懂苦难。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理解你的愤怒和无奈,因为我曾经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但是!我经历过,可我并不认同你的选择,因为我知道,牺牲他人的福祉来换取自己的利益,只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不堪!
我曾经的处境并不比你好上多少,可我林少瑾在珠三角挣到钱了,发达了,第一件事情想的不是为我自己添置什么,而是想到我还有许许多多的乡亲们还在过苦日子!
所以我才开了公司(主要是被前女友刺激的),置办起了产业,就是为了带着乡亲们共同富裕起来!
即便是我来到这个时代因为各种机缘巧合做了避难所的领袖,我也从来没想过要骑在谁头上作威作福,而是时时刻刻冲在所有人的最前方!”
林少瑾的声音在帐篷内回荡,带着一种无法反驳的力量。章毅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辞。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痛苦,仿佛内心的防线正在一点点崩塌。
“章毅,就你这样的还说妄图做华夏人,你配吗?”林少瑾的声音陡然提高,直接伸出手指指着章毅,“就算真的把你,还有你家人的身份改成土生土长的华夏人,那又如何?
像你这种不顾人民利益的,放在宋朝,你就是秦桧,放在大明你就是钱谦益,放在抗战时期你就是汪精卫,放在1953年你就是卖假药卖黑心棉的!
你得到的权力越大,对底层人民的伤害也就越大!因为你根本不懂什么叫一个真正的华夏人,你也不懂作为一个华夏人你要背负着多大的责任!”
“你!你放屁!”因为林少瑾的指责,章毅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的双手紧紧抓住床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是,我是做了很多利用和消费这些技术工人爱国情怀的事情,可我有错吗?
如果我不通过这样的方式去展现工人的价值,他们很快就会被AI取缔!而这还是最好的技术工人的结局,那些没有掌握精工业生产技术的原服务业工人甚至连被取缔的资格都没有!
更何况你不妨睁眼看看外面现在是什么世道!是乱世、末世!
是我给了天空之城现在上上下下共计百余万人一个生的希望,给了他们作为一个人活下去的可能!
说难听点,这个世界一切都是有价的,当普通人的价值比不过智能集成的机器的时候,普通人就会被优化!那些技术工人又是些什么好鸟吗?
若是我不强硬要求他们去读去学技术技能,你以为那些技术工人会允许有人在天空之城里当白吃白喝的老爷吗?一个两个无所谓,十个八个勉强可以接受,但几十万人工作供养另外几十万人生活,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他们能接受,上面的人能接受吗?我们顶着巨大的压力抵制AI智能化集成系统落成,就是为了告诉上面的人,我们基层工人就是一帮饭桶吗?”
章毅的声音在帐篷内回荡,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愤怒和无奈。他的双眼通红,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倾泻出来。林少瑾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直到章毅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帐篷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章毅。”见章毅终于发表完自己的意见,林少瑾才再一次出声,他都声音低沉而平静,“你说得对,这个世界确实是有价的。普通人的价值,技术工人的价值,甚至我们每个人的价值,都是可以被衡量的。
至少,以现有世界的规则来看,的确如此。
从你刚刚的话我可以看出,时至今日你的一切罪行,以及你的失败,是源于方法论的失败,而不是价值观的错误。
我很欣慰你到了今天这个岁数还保持着初心,或者说至少你没有完全背叛工人阶级。
所以,我要跟你道个歉,我很抱歉,刚刚说你说的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