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素质：适中。”
“施法能力：拥有，较弱。”
“心理承受评估：理想。”
“认知能力评估：可接受。”
“协作能力评估：理想。”
“......”
“I类可接纳人员。”
哈尔站在玻璃窗前，看着从柜台内部递到自己面前的硬质纸张，上面已经盖上了莱茵市政机构的专用印章戳。
他深呼吸一口气，回忆起自己刚刚走入政厅的场景。
水磨得能够映出人影的大理石地面让人平静，但评估局内那一排的衣着各异的外来者让他心底平静不下来，被解除武器的冒险者们垂头丧气的站成一排，在两侧士兵的监管下领取报告。
他们都是和自己一样的外来者，其中一部分人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穿过同一道门...哈尔能从对方的衣着上感受到熟悉的味道。
只是一个瞬间，他明白了很多在野外进行任务而失踪的冒险者最后都去了哪里。
他们被抓住，带到了这里，自己反而主动的跟着士兵走了。
也就是说，自己和他们一样，是士兵们的‘战利品’？
奴隶？
奴隶这个词对现代居民来说也许很遥远，但对他们这些生活在中世纪与大航海交界处的居民来说，就像是动物奶油一样常见而又被普遍大众认知...也许奴隶比动物奶油还要常见一点。
这样的话，也许自己的队友没有出事，也许他们也被带到这里成为‘战利品’中的一员。
还有希望。
奴隶的话，逃掉就好。
哈尔提过自己冒险者队友的消息，骑兵队在现场只发现了大量血迹，没有发现尸体。马骑兵们简单绕着血迹所在区域检查一圈就带着哈尔离开，骑兵队不可能浪费时间去找几个下落不明的人，带上哈尔也不过是巡逻路上的顺手而为。
运气好的话自己的队员会碰上另一支外出侦察的骑兵队，只要他们不主动发起攻击，都是安全的...
少尉和他解释了很多东西，他只听明白了一点，只要不主动发起攻击，活跃在战场上的双方都不会把人类当做敌人。
“请拿好你的评估报告...先生？”
玻璃后的政务员轻敲桌面，提示他不要在这里站太久，还有很多人等着拿报告。
走出评估局，哈尔很快找到了在外面的少尉。
这里的士兵很多，都佩戴着蓝黑色的肩章，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少尉...骑兵队都有属于自己的防毒面具，现在他们都将自己的防毒面具脱下挂在腰间。
他就坐在门前花坛的石阶梯上，和自己的同僚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新鲜出炉的烤鸡就用厚油皮纸包着放在一旁。
“我不明白。”哈尔攥着自己手里的硬质纸张：“I类可接纳人员是什么意思？”
要说不满，他心里也没有太多的不满，对方多少救了自己一命，但要说很开心，那也没有。
心里有一种不舒服感。
“当然是，加入我们啊？”少尉咳一声：“成为一名合格的联军公民。”
哈尔看着他的动作，想起来路上见到的贴着的‘成为光荣联军士兵’的墙纸。
政治宣传方面，最高指挥部只是定了个基础，让下面的领主不要搞血祭血神和颅献儒座这种东西出来，到时候大家都不好处理。
“报告给我看一下。”
哈尔老老实实的将有些发皱的硬纸给他，少尉看了眼后露出满意的表情，然后转向自己的战友。
“市评估局给了两个理想，我赢了，来来来，把烟都给我交出来...老李你别给口嚼烟应付事，我要纸烟。”
“x的，一周配给就两包纸烟你这就要走，能不能留点。”被称为老李的骑兵露出肉痛的表情：“两个优越都不中啊。”
“未成年小孩子能力强一点嘛，很正常，适应能力够强。”少尉从战友手里各自抽走了十根香烟，塞得内衬口袋鼓起，然后把纸袋里面装着的烧鸡塞到他怀里。
“公民，要做什么？”哈尔抓着烧鸡的袋子，手感告诉他，里面的烤鸡为了方便吃已经撕好。
“I类可以自由择业，不过一般很快就会把你往后方送，IV类人口往后就没有自由选择权了。”少尉用力的揉了揉哈尔的脑袋：“不错。”
“IV类人口？他们是...奴隶？”哈尔想到自己手上的报告，心中已经有所预感，结合那些垂头丧气的人已经联想到士兵们举枪胁迫他们强制劳动的场景。
“没你想的那么恐怖，这里早就废除奴隶制了，落后还没效率...一般来说会送去开拓营种地，磨磨他们的性格，不指望他们都和你一样合作。”
少尉从烟盒中抽出一根香烟，划燃火柴点燃香烟，随后将还残留着火星的木梗丢到花坛泥土中熄灭。
“拉去开垦半年荒地就差不多能正常干活，性子不行的就再开垦半年，干完活就去做对应的培训，反正按照上面的说法——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过习惯了近现代的舒适生活，没有几个人愿意回到自己原本那落后而贫穷的世界，他们甚至都不担心这帮人逃跑。
只要能吃饱饭，很多人并不在意浮萍何处落根。
在磨合几年，就会完美成为领主治下的一部分。
“有没有不去后方的方法...我不习惯。”
哈尔犹豫，他不想去后方，他不清楚对于这些人来说后方对这些人来说是多远的距离。
曾经的冒险者很清楚知道一点，如果去了后方，很长一段时间也不会回到这里。
要被送到一个新的环境，新的土地，就像他不断为了求生而不断跋涉的冒险队伍一样。
“安心，环境挺好的，不过你有自由选择的空间...想在这里继续干活的人不少。”
少尉叼着烟，调侃着自己的同僚没有自己这样独到的慧眼。
“加入你们，需要做什么？”
他想，如果能加入巡逻队，也许自己就有更多时间。
“你会骑马吗？”一名骑兵笑道，哈尔很诚实的摇头。
“我们又不是马上作战的骑兵队，学两个月就行。”少尉说：“但我们是直辖巡逻队，直辖于莱茵市的区域巡逻队伍，和你看到的外面那些需要扎营的人不一样。”
你申请不进来。
至少我们不用承担那么艰难的任务，每天在遗弃战场里面搜索目标，确认环境安全，再检查这里有没有新的敌人活跃。
巡逻队和前线骑兵队的任务有本质区别，但不代表他们就弱于前线的骑兵队伍，只是双方专精不同。
“所以，你想待在这里对吧？”
少尉低头，呼出一口残烟，哈尔用力点头。
“看在你是我捞回来的份上，确实有一条明路...心理，认知，协作，三项至少达到可接受水平，至少有一项达到理想，在训练后成绩合格就能直接被分配到一线部队。”
你还有法术专长，估计能混个法术支援职业当。
联军虽然很缺人口，但不需要未经训练的士兵，他们需要的是合格的士兵，而不是用来填充堑壕的炮灰。
刚刚被抓...被征集的人口无法通过评估都只能送去种地。
“年纪这么小，搞得好像我是来拉人当少年兵一样，这可不好当...你同意我就带你去市政厅了，正好把你绑到我们领主的治下。”
然后，被赋予不死性。
“嗯。”他用力点头。
“在预备役阶段，你随时可以后悔。”少尉补充道：“但转为正式服役后，就必须要完整服役三年。”
哈尔点头，并不清楚为什么少尉会专门提上一嘴这个，但看着少尉以及其他的骑兵都露出‘你很快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了’的表情，也不好多问。
就这样，他身上冒险者的日子结束了。
属于士兵漫长服役开始了。
（更新！还差2章！U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