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纪彻整个人就像跌入深渊一样,就连呼吸都快停止了,薄唇微微抖动,神情不知所措。
“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纪彻的声音清冷,像是开了刃的剑锋,薄凉乍响。
林池头一次看见这样的纪彻,以往在他印象中纪哥都是高高在上视若无人的样子。
“纪哥,你别担心,嫂子现在……诶诶你去哪呀纪哥!”
纪彻拔掉手上的输液管,掀起被子就要往外走,林池拦也拦不住,“纪哥,嫂子现在没事,你别着急,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纪彻双眼猩红,此刻的他不管不顾地推开林池,他一定要见到姜梨!他一定要看到活蹦乱跳的小姑娘!
林池见状拦不住纪彻,只能用最极端的办法了,“纪哥,对不住了。”
话落,林池直接伸手打晕了纪彻。
纪彻眼前倏然一黑,直至身体不稳地朝后倾倒,林池微微接住晃倒得纪彻,然后将他拖到病床上。
“纪哥,对不起呀,嫂子现在情绪不太还,一直哭闹,如果你去了,只会让她担心你的伤势。”
他盯着晕倒的纪彻,微微摇了摇头。
“纪哥,其实……你很舍不得吧?”
……
姜梨一身酒味地躺在黎喏家里,旁边站着姜牟和黎喏。
是姜牟先找到姜梨,也是姜牟抱着姜梨一路来到她的家。
起初她很气,气纪彻那个混蛋让李梨梨变得那么伤心!
可知道真想,她又觉得梨梨和纪彻也特挺可怜的,总有一个人必须暂时放下这段美好去完成不得已的使命……
“我先去给梨梨倒杯水。”
姜牟“嗯”了一声,拿着毛巾细细地给姜梨擦着,还时长倒杯水给姜梨抿着。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姜牟看着姜梨,眼底的心疼随着视线不断加深。
姜梨吧唧小嘴,睡觉的意识很浅,她半睁着一只眼,酒精的刺激下将姜牟看成了纪彻……
她咯咯咯地傻笑了一下,然后突然趴到了姜牟的大腿上,语气撒娇像个小孩子。
“纪彻……你能不能弯点腰啊,你不抱着我我不舒服,你干嘛长这么高”。
姜牟浑身紧绷成一团,那双无处安放手不知是落还是藏,任由着姜梨在他大腿上蹭着。
“姜梨。”熟悉的男声从头顶传来,低沉好听,掺着几分无可奈何,“是我。”
姜梨再一次半睁眼,眨了眨,像是在眨星星。
“谁呀?你不是纪彻吗?”
此话一出,房间里一片诡异的安静。
半响后,姜牟缓缓弯下腰将人从腿弯抱了起来,直接让姜梨比他高出了一个头还多。
被抱起来的女孩儿咯咯笑着双手撑在他的肩上,看到姜牟仰头看着她说:“姜梨,好像也只有你知道如何伤我的心。”
他那颗心早已经被她伤的体无完肤。
姜梨喝醉了,什么也不懂,听不懂姜牟在说什么。
什么伤心?她才伤心呢!
“臭纪彻!你凭什么要我走?!”姜梨执拗地摇了摇头,两只手在空中乱飞,“纪彻!只是我的离开,你就要抛下我吗?!”
“还说什么只有我抛下你!我干嘛要抛下你!”
她从来都没想过要抛弃纪彻!他凭什么这么武断?!
“可是我……”姜梨努力地扯了扯嘴角,压抑着逐渐涌上来的那一丝丝委屈,“我真的好爱好爱你……所以可不可以等等我……不要说什么要我走的话……我好怕你不喜欢我了……”
姜梨紧紧抓着姜牟的手,语气带着恳求:“等我已经有足够合适的身份站在你的身边了,你、你别推开我了,好不好?”
姜牟已经麻木在原地,听着看着姜梨眼里心里全是纪彻,心仿佛被万千弓箭射穿了一般鲜血淋漓。
“姜梨。”姜牟喉结滚动,沉默良久,才艰难出声,“我是姜牟,不是纪彻,可不可以……”
不要那么残忍。
不要让他发疯。
不要让他连最后的希冀都破灭?
他是蠢,即便所有的热情和浪漫都被对方统统拿掉之后,你仍然珍惜对方。
……
林池打晕纪彻不久以后,纪彻便醒了,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去找姜梨。
林池想要再次栏他,可纪哥放了狠话,让他不得不放他走。
“如果你敢拦我,以后我们就不再是兄弟了。”
林池望着纪彻远去的背影,他只能说自己帮小妮子已经尽力了,毕竟嫂子在纪哥心底的分量可不是一般的重。
……
从林池口中得知黎喏的公寓地址,纪彻便马不蹄停地赶去,步入秋季的风吹的凉嗖嗖,他只穿了单薄的病服,一心只为了见姜梨,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
当黎喏开门看到是纪彻,先是一愣,然后就放他进去了。
虽然万般不乐意,却还是不想拦着梨梨心爱的少年。
“梨梨在屋里睡觉,你去看看吧。”
纪彻箭步冲到卧室内,卧室里的姜牟听到房门口的动静淡淡地看去。
二人同时对视,摩擦出火花。
姜牟看见纪彻,眼底的怒火一下子点燃,他硬忍着没发作,是因为怕打扰姜梨休息。
如果不是这样,他早就好好揍一顿纪彻!
纪彻没有顾及到姜牟,他满心都是小姑娘,他朝着姜梨一步一步走去,每走一步自己的呼吸就会停止一拍。
“梨梨,哥哥来了,来跟我家小狐狸道歉了,对不起。”
纪彻掏出一只手,落在姜梨的头发丝上,眸底满是愧疚和自责。
姜梨似乎感知到有人,她扑朔迷离的眼睛睁开,她怔怔地看着他良久,才低下头,掩饰掉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看着她一直低着头,压抑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一点点地流出。
可即便声音再小,但眼泪还是一滴滴地掉在他的手背上。
烫的发疼。
纪彻彻底慌了神,心绞如麻,那股无力和失措感再次涌上来。
“梨梨,求你了,别哭了,哭的哥哥心都乱了……”
纪彻轻抚着姜梨的头发,一点一句地安抚小姑娘。
可姜梨却扣住他的手,一根一根地他的手指拿走,随后又收回自己的手。
她止住哭声,可还是不停地抽泣,小姑娘全程安安静静,仿佛刚才那一刹的委屈,只是一场幻觉。
“纪彻,我听说鱼只有七秒的记忆,我愿只是一只鱼,在恍惚之间再也不想起你那些让我伤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