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四,朱月暖招亲开擂前夕,揽桂镇上沸沸扬扬,到处都在议论朱家这桩稀罕事,也在期待着明日开擂之后的热闹,猜测着朱家长女最终会花落哪一家,相较之下,朱月馨和舒姚清的亲事便显得悄无声息了些。
午后,银桂街十字街头的最大茶楼茗楼里,学子们云集二楼厅堂。
朱月暖脱下一身红衣,换上岱山学院的儒生服,带着悦茶出现在了二楼,惯会女扮男装的她已然脱胎换骨般俨然成了一位风雅俊公子,加上眉宇间隐露英气,这一身反倒让她添了招摇,一上去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过,此时的二楼,只是稀稀朗朗的坐着知俞学院的学子,秦时宇和楚宜桐等人却是没有出现。
朱月暖目光扫过全场,旁若无人走到角落一空桌处坐下。
这一处的角度刚刚好,能把二楼厅堂里的所有客人尽收眼底。
“公子,楚公子好像没在这儿。”悦茶细细看过,突然冒出一句。
“哪个告诉你,我是来找他的?”朱月暖睨了她一眼,好笑的说道,“我只是来瞧瞧热闹的。”
“不是来找他的?那……那天你问楚公子打听什么问的那么细做啥?”悦茶忍笑拆台,坐在朱月暖的身后,抬手招呼茶博士过来,点了一壶碧螺春,几个小糕点。
“只是问问而已。”朱月暖的手指轻击着桌面,目光兴趣盎然的扫视着厅堂,“今儿,只是来见识见识所谓的诗会是什么样的。”
“诗会……你又不是没见识过……”悦茶顿时无语了,也不去戳穿她,安静的等着茶博士上茶。
“这位公子瞧着眼生,不是本镇人吧?”茶博士很快便送上了悦茶点的碧螺春和些许零嘴点心,打量朱月暖一眼后,好奇的问道。
“是呀,我来自溪聆镇,听说贵镇上有设擂招亲的稀罕事,便来瞧个热闹。”朱月暖有模有样的扮着外镇的公子哥,一举一动倒是颇有韵味儿。
“原来如此,那公子可是来早了,明儿才开始呢。”茶博士替她斟上茶,笑着说道。
“无妨,早来早有个安顿的地方。”朱月暖端起茶杯,盖子边沿拨了拨,微敛了目凑在鼻端闻了闻,才抿了一口,片刻,才赞了一句,“好茶。”
“谢客人赞,慢用。”茶博士笑得开心,冲朱月暖微躬了躬身便自行退开,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这时,楼梯口响起了一串脚步声。
悦茶冲那边瞧了一眼,向朱月暖提醒了一句:“公子,是秦公子他们。”
“莫理他们。”朱月暖没什么兴趣的抬起眼皮瞅了一眼,又径自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人身上。
在场的其他人,言谈间虽然声音不高,倒也能听个清楚,说来说去的,都离不开朱家大小姐设擂招亲的事。
“没想到,这朱家大小姐倒是生财有道,居然出了这么一手,十文银,也不过是戏园子里瞧个戏曲儿的银子,大家还真的会掏,这一次,她可是能进不少银钱啊。”秦时宇等人还没上楼,便听到康子牧的笑声传来,一开口便说的朱月暖。
朱月暖想不理会都难,她从众人身上收回目光,边喝茶边转向了楼梯口。
只见,秦时宇和康子牧一前一后走了上来,后面跟着孙多福等十几个知俞学院的学子。
“她此举,倒是消了我心头些许顾虑,之前还担心她过门以后,会惹我祖母闲气,如今倒是我多虑了。”秦时宇似乎心情极好,摇着玉扇悠悠然的回话道,“我祖母便是掌家生财的能手,此番事了,我祖母定会喜欢上她,如此,以后也能清静不少了。”
“切,他就这么有信心小姐会嫁他?”悦茶不满的嘀咕了一句。
“嘘!”朱月暖冲她竖了竖手指,眯了眯眼睛笑道,“他说他的。”
“可他这样,是坏小姐的清誉。”悦茶还是不高兴。
“擂台都摆了,什么清誉。”朱月暖捏了一块桂花糕细品着,无所谓的说道,“我还是比较好奇,他的信心来自哪里。”
说话间,秦时宇等人已经坐到了临窗的一溜位置上。
“此番有舒兄相助,秦兄还怕与舒兄做不成连襟?今儿这诗会,秦兄理当作东哇。”孙多福略显夸张的声音在一边响起。
朱月暖眼皮略动,抬眸瞧了过去,打量片刻,她端着茶杯住,不动唇形的问:“悦茶,哪个是舒姚清?”
“二姑……”悦茶有些惊讶,不过,见朱月暖这般,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动声色的转向那些学子们,“这里面没有。”
“哼,算他识相。”朱月暖撇了撇嘴。
“公子,怎么了?”悦茶疑惑的问。
“前日,朱月馨曾来打听过此次的题局,明白的告诉我,是秦时宇让舒姚清打听的。”
廖廖数语,悦茶已然明白了朱月暖的意思,眉宇间便染了几分不悦:“二小姐过份了!”
“还好,她够坦白。”朱月暖倒是以为然。
就在这时,楼梯口再次响起了脚步声,这次上来的,却是楚宜桐和之前参加过文社的学子们。
“公子,楚公子身后,第三人便是舒公子。”悦茶看到这些人,立即悄声提醒道。
朱月暖立即看了过去,不过,目光还是先落在了楚宜桐身上。
楚宜桐依然拿着他的书,云淡风清的走在最前面,与楼上众学子温温和和的拱手行礼,神情间倒是看不出什么。
而他身后的第三个书生,个子与楚宜桐相仿,身形微壮,浓眉大眼,肌色也比楚宜桐偏黑些,此时一脸笑容的跟着打招呼,脸上竟隐现酒窝,瞧着倒不像书生,反有些阳光大男孩的韵味。
“舒兄,一块儿坐呗。”孙多福在那儿招呼开。
“多谢孙兄,我这边坐也是一样的。”舒姚清却客气的抱拳,跟在了楚宜桐身边。
众人纷纷落座,顿时,楚汉分明。
舒姚清那一边的人围绕着楚宜桐而坐,而这边,秦时宇和康子牧成了中心。
朱月暖见状,两眼弯了弯,端起茶杯若有兴趣的作起了壁上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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