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氷是故意把嘴唇弄伤的,而且还伤的不轻,削掉了米粒大一块肉。
加上眉梢去痣,“微整形”不花一分钱就做完了两个项目,现在就差左眼下面那三道疤痕了。
李氷看出来那应该是某种动物的爪痕,想起了自家喵司令,这活找它刚刚好!
从李炜家出来以后,李氷打算跑步回家,反正也就差不多五公里的路程,跑动一下,也能缓解缓解身上被揍的疼痛。
天气不好,有风,室外冷得有点刺骨。
天刚刚黑,路边的商铺都没打烊,李氷路过一家商店的时候顺手买了瓶半斤装的五十度包谷酒,边跑边灌,身上很快就热了起来,脑壳也开始有点发晕,但基本上不影响思维反应。
李氷回到家,给刘梦霖打了电话报了平安,然后又向黑着脸的老妈问好,最后在老妈想刀人的眼神中抓了几条小鱼干,满院子找猫去了。
没错,这货要去跟猫打架,让猫来帮他完成微整形的最后一个项目。
“喵呜~喵呜~嗷呜!”
“哎呀卧槽!”
不到十分钟,手术完成,李氷捂着左脸从墙角出来。
他用小鱼干成功地激怒了喵司令,而喵司令手下毫不留情,在他左眼下的脸颊上留下了三道深约2毫米,长度三到四厘米不等爪痕。
效果完美,等这三处的伤好了之后,李氷就可以顺利化身为冷焱了。
“老娘,我今晚想吃猫肉!”李氷跟自己老妈告状,“你看看我这脸,给我挠的!”
“活该!哪个叫你正事不干整天戳猫弄狗呢!”陈春风没惯着李氷,只是回房间找出两粒药片递给他,“碾两颗土霉素涂一下吧!”
“这药还能用?”李氷很好奇,毕竟记忆中这种万能神药已经基本见不到了。
“没你年龄大呢!”陈春风回答,“动作快点,结疤之前涂上才有效,先擦干净。”顺手递来一条热毛巾。
李氷没法反抗,接过毛巾擦掉脸上的血迹,又找来一张干净的纸,包好两粒土霉素,用茶杯碾碎,然后用手指沾着药粉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三道爪痕上。
老妈跟婶子,业余跟专业的差距就是那么大!刘梦霖家里基本上所有日常用药、简单的医疗器械那些都很齐全,加上她本人是外科医生,处理伤口这些非常专业,跟上医院差别不大;陈春风就不一样了,家里基本上没备多少药,不是这样霉素就是那样西林的,高下立判。
“咦,你这眉毛和嘴皮咋了?”陈春风发现了李氷脸上的两处创可贴,有点诧异地问。
“哦,眉毛那里去痣,嘴皮上是刮胡子割到了。”李氷如实回答。
“都是今天么?”陈春风问,然后接着说,“怕是要抽空去庙里烧烧香还还愿了!”
“咦,你不是不信这些么?”李氷很诧异。
“一个人挺无聊的,得有点寄托啊!憨憨(家里养的狗子)它们又不会说话,我没事做的时候就只好找些书来看看啦!”陈春风回答。
“妈……”李氷突然有些心疼母亲,一把把陈春风抱进怀里,有些哽咽地喊了一声。
“好了,多大个人了,也不害臊!”陈春风拍了拍李氷的胳膊,挣脱出来转身回了房间,“早点睡觉,明天早上去送送你叔!”
“呃~好!”李氷积攒了好几分钟的情绪被陈春风轻松化解了。
回到自己房间,照了照镜子,拿着冷焱的身份证比对了一下,嗯,大差不差了!就嘴唇上的痣有点难搞。
“嘶~”
李氷摸到厨房沾了一滴老抽酱油涂抹在伤口上,然后把创可贴贴回去,就上床睡觉了。
这一天的折腾挺累的,所以睡得很快,也很安稳。
李炜家里的刘梦霖和李芸也睡得很安稳。
杨雪峰就有点惨,下午揍完李氷,回到彝州警局安排完李炜的追悼会之后回到家,要面对林凤英了。
毫无悬念地挨了林凤英一顿揍。
林凤英是一级警督,职务也还低着杨雪峰半级,但这不妨碍她在家里说一不二的地位,干了绝大多数蓝衬衣警察不敢干的事,替广大的蓝衬衣们好好出了一口气。
细节就不可描述了,反正杨雪峰挺没面子的。
“你是真狠得下心!你对得起李烽么?出了闪失你拿什么向嫂子交代?”林凤英咬牙切齿地对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杨雪峰骂道,“小氷是烽哥的独子,现在李炜也走了,就他们娘俩相依为命,你就不能干点人事!这到底是谁的主意?你要不说真话我明早就去问凌局,让他取消任务,趁着小氷还没开始行动。”
“真是这豺狗吃的自己硬闯进来的!凌局那边已经批准了,行动已经展开了,来不及撤了!”杨雪峰心里发苦,跟这女暴龙是真难解释啊!李氷这小王八蛋,以前太会装了,在林凤英面前就是个乖宝宝,极少犯浑,所以林凤英压根就不信李氷会是个无法无天的主。
林凤英印象中的李氷,是只皮猴子没错,但大方向上还是拿捏得很到位的,从来没有干过什么离经叛道的事,也没有表现出对禁毒事业的热爱和对打击丁坤的执着。
她原本的计划是等李氷毕业分配回彝州禁毒支队后把他安排在内勤或者政工这块上保护起来,就像之前杨雪峰对李炜那样,让李氷在二线发挥作用,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陪伴好母亲,找个好姑娘成个家,然后生个一男半女的,把英雄的血脉传承下去。
但她是万万没想到这货竟然如此离谱,李炜尸骨未寒呢,就开始整活了,直接准备从卧底开始,干最危险的事去了。
林凤英是越想越气,又对着杨雪峰抽了好几十下鸡毛掸子,才恨恨地走出卧室。
“滚出去睡沙发!”临出门时她对杨雪峰说。
杨支队长升职神速,瞬间就当上了厅长,嗯,自家客厅的。
然后就是各自安好了,一夜无话,也一夜无眠。
王雪冰也回了自己家,妻子是电视台的记者,毫无疑问,拿到了李炜追悼会的采访权。
“明天早上的追悼会采访,你知道规矩,只能拍远景,不能拍特写,除了李炜的遗像,其他人都不能拍清晰了,特别是那些年轻人!”王雪冰对妻子做着交待。
“知道了!你都说了多少遍了!”王雪冰妻子不耐烦地说,“你说你们是图个啥呀?你看看你自己,一身伤,腰里还卡着子弹!老李也是,年纪轻轻就没了,这么大的英雄,追悼会规模却那么小,就你们局里自己人,领导都不来几个,其他人也是,脸都不能露,这工作干的有意思么?”
“你这叫什么话?没有他们,你能安安稳稳跟我这说话?可别忘了,我也是其中一员!干我们这行的,能在你们那儿露脸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躺在灵堂里的时候了!亏你还是新闻工作者,官方媒体的舆论引导者!你这种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王雪冰是真生气了,妻子这话说得是挺伤人的。
杨雪峰、林凤英、王雪冰他们都是单位领导了,操心的事不只是自家的这些鸡毛蒜皮,任何一道指令,都是关乎着很多兄弟、很多家庭的,不能任性。
这一夜,很多人都无眠了,除了我们的主角李氷同志,这货在家里睡的非常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