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昌泰这招以退为进可算是用的恰到好处,宇文昌泉和宇文昌颖一听他要进宫觐见皇阿玛,还要让皇阿玛撤了他的都统一职,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有假,二人当即慌了神。
“老六,你怎么能如此莽撞呢?”
“我二人不过是随口说说,你怎就当真了呢?”
生怕宇文昌泰还吵着闹着要进宫面圣,宇文昌泉继续叱呵道,“不管你是有本事还是没本事,你既身为皇室子弟,就理应为朝廷办事。皇阿玛将你安排在北斗司,许是有他老人家的意图,如今你若是堂而皇之进宫面圣,还要皇阿玛撤去你的都统一职,你就不怕坏了他老人家的大事!”
见宇文昌泰脸上生了悔意,宇文昌泉心中一喜,腰板挺的笔直,说话的底气更足了,“还有你,老三。”
“老六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罢了,你身为哥哥怎么能任凭老六胡来呢,难道你还真的眼睁睁看着他进宫见皇阿玛吗?”
心中虽有异议,不过这时候宇文昌颖可不会再傻着反驳,乖乖抱拳受教,“大哥教训的是,小弟受教了。”
顺坡下驴,宇文昌泰一脸惭愧对二人道,“都是小弟的错,让二位哥哥担心了。”
“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胡乱行事了,明白吗?”
宇文昌泰重重点了点头,“嗯,大哥的话小弟一定谨记在心,莫敢或忘。”
“好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咱们弟兄喝酒。”
“来来来,喝一杯喝一杯。”
“哒哒哒”
“爷”
“爷”
酒杯还未沾到嘴唇,就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不等放下酒杯只见六贝子府的韦坨坨便跑了过来,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
“奴,奴才给,给大爷、三爷请安。”
待韦坨坨给二位哥哥行过礼,宇文昌泰这才开口发问,“坨坨,你怎么来了?”
“回,回禀爷,出,出事了。”
“出事了?”
疑惑的皱了皱眉,宇文昌泰没好气道,“喘匀气,再把话说清楚。”
“爷,这,这事情有些不好说。”
等韦坨坨喘匀气,却是吞吞吐吐让人好生奇怪。
宇文昌泰目露不满之色,厉声道,“吞吞吐吐做什么,这又没有外人,还不快说。”
“怡春院托人前来传口信,说是南浔姑娘不见了。”
“你说什么?”
宇文昌泰大惊失色,反应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回头不好意思对二位哥哥拱了拱手,讪讪解释道,“二位哥哥,真是对不住了,小弟临时有事要办,就不陪二位哥哥了。”
“坨坨,我们走。”
“哎哎,这小子什么情况?”
见宇文昌泰丢下话径直就离开了,宇文昌泉还想要起身去追,却被宇文昌颖伸手阻拦了下来。
“老三,你怎么也这样?今日可是你做东,这客都跑了,你这东家还怎么做?”
“大哥,方才你也听到了,是南浔姑娘不见了。”
见宇文昌泉还是不明白,宇文昌颖继续解释道,“这南浔姑娘是怡春院的头牌,也是咱们六弟的相好。如今这美人不见了,老六岂能不急?”
“哦,原来如此啊,我道何故。”
宇文昌泉恍然大悟,继而失声笑道,“看来,老六还是老六,如他所言,自始至终他都从未变过。”
“谁让自古便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呢。”
怡春院。
“石大爷这边请。”
才进怡春院的大门,石得六便开始扯着嗓子嚷嚷,“请什么请,人呢,南浔人呢?”
“石大爷里面说话。”
“说什么说!大爷的姑娘都没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去把宋婆给我叫来!”
石得六嚣张的很,一脚踩在椅子上,拍桌吼道,“本大爷今儿个可是得好好问问,她到底把我的南浔弄到了哪里!”
“哟,这不是石大爷吗?”
怡春院的老鸨宋妈妈闻声而来,还未进到大厅便听到石得六在吵吵嚷嚷,擦了擦额上的汗渍,踩着莲花步,摇曳着年糕般的身姿凑了过去。
“石大爷,你这好大的气性啊?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就跟奴家说说,奴家保证为大爷排忧解乏。”
“去一边儿去!”
石得六甩开宋妈妈的手,狠狠瞪了她一眼,厉声叱问道,“宋婆我来问你,南浔人呢?”
“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原来石大爷是想南浔姑娘了啊。”
宋妈妈嘴上松了一口气,接着再次凑上前,压低声道,“石大爷勿急,南浔姑娘出去采买胭脂水粉了,一会儿就回来。”
“等南浔姑娘回来,我让她好生给石大爷你赔礼道歉,算是抵了慢待石大爷的罪过。”说着,宋妈妈还目露深意的轻轻抚了抚石得六的胸脯。
拍开那只不安分的手,石得六半眯着眼睛狐疑问道,“你没骗我?”
“奴家哪敢啊。”
宋妈妈媚眼一抛,却是差点把石得六看吐了。
“好,那我就再信你宋婆一次。”
“蓝兑,带石大爷去南浔姑娘的闺房等候。”
酉时三刻。
“吱呀”
房门从外间被人打开,接着一身着蓝色轻纱,内穿紫色衣裙,脚踩粉红色绣花鞋的女子走了进来,只见那女子柳叶眉丹凤眼,粉唇白脸,头上戴着一只紫色凤凰步摇,凤凰尾端缀以银色流苏,随着女子走动而摇曳生姿,那凤凰仿若真的活了一般。
“是谁?”
突然绣床上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之后房间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中。
“哒哒哒”
声音虽小,但房中人还是能听到脚步声。
“再不秉明身份,我可要动手了,若是不小心伤了姑娘一星半点儿,可莫要怪我石得六不懂得怜香惜玉。”
“石大爷好大的气派啊。”
就在石得六准备动手之际,一道软糯的女音凭空响了起来。
“嚓”
随着声音落地,房间内的蜡烛也被点亮了。
“南浔姑娘,这可是你的闺房,你进你自己的房间,用不着鬼鬼祟祟的吧?”
石得六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头枕着手臂,没好气道,“这也就是我,若是换作了别个,怕是早就被你吓破胆了。”
“咦,石大爷这是生气了吗?”
南浔姑娘踩着莲花步走上前来,拿出紫色绣帕在石得六面前抖落了几下,引得石得六一个鲤鱼打挺,不等起身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
“别胡闹,你明知道我不喜这些个胭脂水粉的香味,还拿来引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