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杭府驿站。
“石大人,我们来州杭府可并非是为了花天酒地,陈德康的案子你至今都还未过问一下,这若是被人在皇上面前奏上一本,这渎职一罪石大人你能担当得起吗?”
眼看着石得六又要去花春阁,邢乌森也不管何人在场,直接劈头盖脸怼了石得六一句,气的石得六脸色涨红。
“好,本官去,本官这就去总行了吧?”
石得六气的双手发颤,指着邢乌森呵斥道,“真不知道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一个帮手!”
“哎...”
按察司衙门。
“钦差大人,这些就是您要的洪昌十一年陈德康一案的所有卷宗了。”
看着书桌上高高一摞的卷宗,石得六嫌弃的往一旁一推,“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本官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
小吏颔首点头,毕恭毕敬道,“是,小人就在外面候着,若是钦差大人有何需要,随时呼唤小人便是。”
待小吏退下去,石得六对着站在一边儿的邢乌森喝道,“你不是要查案吗,现在卷宗就在这,你自己看吧,本官累了,要先睡上一会儿再说。”
言罢,也不管邢乌森说些什么,直接二郎腿翘在桌上,抱着膀子闭目养神起来。
一刻钟时间过去,巡道佥事魏季柏走了过来,招呼门外小吏过来,压低声问道,“里面什么情况?”
小吏笑了笑,“钦差大人一直在睡觉。”
“睡觉?”
魏季柏呆了呆,接着失声笑了出来,“毛头小伙果然还是年轻气盛,凡事不知道收敛。”
“好了,你先回去吧,在外面好生照料着,若是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
说着,魏季柏从袖筒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小吏手中,小吏脸色一慌推辞不接,魏季柏又让了让,低声道,“这是你应得的,拿着吧。”
“小人多谢大人赏赐。”
“去吧,好好办差。”
安抚好小吏,魏季柏便眉开眼笑去徐府报信了。
约莫一个时辰,石得六被邢乌森唤醒,揉揉眼睛一杯浓茶灌进腹中,伸了伸懒腰石得六这才开始拿起书桌上的卷宗,邢乌森负责观察外面的情形。
认真办公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
“扣扣扣”
“钦差大人?”
“啊哈...,什么事啊?”
听到浓浓的哈欠声,小吏忍不住发笑,清音回道,“回禀大人,时辰不早了,大人可否觉得腹中饥饿?”
“这倒也是。”
紧接着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石得六和邢乌森从里间走了出来,尤其是石得六一脸疲惫的模样,嘴里更是哈欠不断。
“给本官备轿,乏了一天,本官要先回驿站沐浴更衣。”
“是”
“对了,还有这些卷宗,你差人一起送到驿站,本官有空再接着看。”
“小人遵命。”
州杭府驿站。
“诺,这些就是陈德康案子的所有卷宗。”
石得六瘫坐在椅子上,无奈道,“本以为今天能从里面看出什么端倪,谁知道这卷宗写的规规整整,愣是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我是没办法了,还请两位帮忙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疑点。”
“我当是什么事情呢?”
朱戒重没好气继续道,“大晚上把我从床上叫起来,就因为这种小事啊。”
“小事?”
石得六拍了拍脑袋,“老朱,这要还是小事的话,那我又何必来这州杭府呢。”
“花费这么久时间才让他们对我放松警惕,拿到这卷宗若是什么都看不出来,那我岂不是白费心思了。”
“石都统,你当他们是傻子吗?”
朱戒重习惯性的去拿铜酒壶,却忘记自己只是一身内衣装扮,尴尬的收回手,哈欠连天道,“这些个人个个都是官场上的老油子,你能想到的事情,难道他们会想不到吗?”
“你以为他们是放松了警惕,他们这是早就准备好了,还会怕你从中查出问题吗?”
“嘶...”
石得六倒吸了一口冷气,恍然大悟道,“老朱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可能从这卷宗中查出任何问题?”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啊哈...”
又打了一个哈欠,朱戒重见邢乌森已经在翻看卷宗,起身道,“好了,你们先忙吧,老朱我要困死了,我先回去睡了啊。”
“可是...”
拨开石得六的手,朱戒重语重心长道,“石都统啊,你要知道老朱我是绿门的人,缉拿凶手,盘查审问什么的,我在行,这查案,我弄不了。”
“啊哈...,我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去睡了。”
看着朱戒重哈气连天,而且他说的也在理,石得六无奈只得任由他离开,幸好还有邢乌森在侧。
“邢老大,老朱说这案宗是被他们特别整理过的,想必这里面也发现不了什么,你还是别费那些心思了。”
“朱戒重的话对,但也不对。”
邢乌森一边儿翻看卷宗,一边儿继续道,“事在人为,就算是卷宗被人整理过,只要有心,还是能从中发现蛛丝马迹。”
“对,你说的在理。”
至此,除了翻书声和毛笔纸面摩擦音,一夜无话。
“啊哈...”
“哎呀,睡得痛快。”
“刘姐,刘姐”
刘姐便是朱戒重之前救回来的妇人,如今负责服侍三人的平日起居。
“朱大人”
朱戒重从怀中拿出自己的铜酒壶,递给刘姐,“帮我把酒壶灌满酒。”
“是,奴婢等下就去打酒。”
“嗯?现在为何不去?”
“两位大人昨夜通宵忙碌,奴婢需先行将参汤端过去。”
“通宵?”
“这两个人还真是有精神啊。”
“你去打酒吧,这参汤就由我给他们端过去吧。”
招呼刘姐下去,朱戒重端着参汤往石得六房间走。
“吱呀”
“不是吧?你们两个真的熬了一个通宵啊?”
刚一走进房间,朱戒重便看到石得六二人一个个目不转睛,一手拿书,一手持着毛笔,神情专注的旁无他人。
放下参汤,朱戒重打开门窗熄灭灯烛,看二人对自己的存在置若罔闻,便自己盛了参汤喝了起来。
“啪”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邢乌森放下了手中的卷宗,闭上眼睛稍加养神,看了眼还在用功的石得六,坐在朱戒重身侧自己也盛了一份。
“可有什么发现?”
邢乌森示意石得六还在查问题,朱戒重便不再发问,乖乖喝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