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呢,这么关键的时刻还有心思在这里闹腾,女孩的尸体找到了吗?”小普一路找来,最后就只差广播塔里的这个地方没有找过了,本来他想过要放弃,去到其他地方继续寻找,但无意间听到了一声耳熟的叫喊声,就顺着找了过来,没想到他们还真在这个地方。
林慕与嬴川滚起来时候的实力不相上下,僵持了很长时间才以微弱差距分出胜负,正当他们准备采取暴击手段逼迫阿武做出自己选择的时候,小普这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了。
三个人有点不好意思地慢慢站了起来,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阿武趁着两个人转移注意力的空隙,挣脱了两个人的控制,跑到了小普这里。在刚刚的扭打中,他是故意给林慕制造麻烦,给嬴川制造机会,要不然他们根本不可能僵持这么久而不分高低。好在自己的坚持有结果,终于将这个他们三人一盘棋的局外人给盼到了。
小普仔细一看这气氛也不太对,因为没有欢笑声,这根本就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秦军已经着手开始准备了,你们有没有找到女孩的尸体啊?”小普问道,“实在不行,我们就只有放弃这个办法了!”
“那你们有没有找到你的哥哥,问明白外面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么?”嬴川反问道。
这个时候,林慕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眼看着两人为了维护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而使得战争一触即发,他觉得不能让两个人争执下去,因为争执的结果只会使事情更加糜烂而无法理清,于是他急忙说道:“这就是盛放女孩子尸体的石棺,只要打开它,就会得到那具女孩的尸体!”
“你说什么?”小普大为不解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你还没有打开它,还没有打开这石棺!”
看着林慕三人不约而同地点着头,小普也很诧异,刚刚只顾着观察他们之间的事情了,竟然忽略了眼前的这一片美景。他快步走到石棺前面,也像嬴川那样子上推下压前拥后拽了一段时间,依旧没有什么效果,他奇怪地看着树桩似的三个人,问道:“看样子你们并没有打开过,那怎么知道这里面盛放的就是女孩的尸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婴儿的棺椁啊?哎,哎,怎么打不开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机关啊?”
“难道机关的触发器在它的内部?也难怪了,谁会把开门的机关安在外面啊!要进去就得从里面下手,可是从里面下手不就意味着进去了吗,唉!”阿武藏在小普的后面,喃喃自语着。
阿武若有所思的声音却一语中的,让林慕恍然大悟:“你说,会不会她本来就无法打开这个石棺的盖子,所以她根本就不是依靠打开这扇石棺而出去的,而是……”
林慕对着嬴川神秘地笑了一下,嬴川也顿悟,笑着说道:“所以,这就是那些通道出现的原因!”
“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头雾水,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呢?”小普没有这段同他们一起冒险的经历,所以也就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林慕对于这一点也没有什么隐瞒,全都告诉了小普,但是过滤了阿武的所有事情。阿武虽然站在一旁,听到这些完全抹杀自己存在的话语时,也没有多大的抵触。毕竟,少一个人知道,不仅会对他保守自己的秘密有利,也有利于共同对付那迫切想知道自己秘密的人。
阿武对与林慕的这种谨慎的行为有些不解。按理来说他应该知道博弈之中的经典案例——囚徒困境啊,怎么还会犯这种低级的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错误呢。
其实,作为博弈论中的经典案例,囚徒困境的故事并不复杂,它讲述的是两个嫌疑犯作案后被警察抓住,分别关在不同的屋子里接受审讯。警察知道两人有罪,但缺乏足够的证据。于是乎警察告诉每个人:如果两人都抵赖,各判刑一年;如果两人都坦白,各判八年;如果两人中一个坦白而另一个抵赖,坦白的放出去,抵赖的判十年。于是,每个囚徒都面临两种选择:坦白或抵赖。然而,不管同伙选择什么,每个囚徒的最优选择是坦白:如果同伙抵赖,自己坦白的话放出去,不坦白的话判一年,坦白比不坦白好;如果同伙坦白,自己坦白的话判八年,不坦白的话判十年,坦白还是比不坦白好。结果,两个嫌疑犯都选择坦白,各判刑八年,获得了几乎可以说是最重的惩罚。但如果两人都抵赖,各判一年,显然这个结果好,但却没有一个人去选择。囚徒困境反映出一个深刻的问题——人类的个人理性有时能导致集体的非理性——聪明的人类会因自己的聪明而作茧自缚。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奉献,若是囚徒都有“奉献”的精神,想到无论对方选择哪种方法,自己都想给对方一个更好的生活,让他得到一个从轻的惩罚,那么每个囚徒都会选择抵赖,为的是让对方无论选择抵赖还是坦白,都能得到较轻的惩罚,这就出现了让囚徒皆大欢喜的局面。除去这个人道主义的乌托邦想法外,信息不全面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会起决定作用。
在他们三个人之中,阿武算是警察,是利益的供给方,而他们两个则是囚徒,是博弈的双方。而他们都想追求利益的最大化,利益最大化意味着两方面,一是阿武的完全供述,二是对方的完全无知,但是这种角逐的结果却一定是两败俱伤。
所谓的困境就是一旦自己选择合作而另一方拒绝,那自己将功败垂成;若对方选择合作而自己拒绝并遵行自己的方法,那么自己就能平步青云,前提当然是自己的方法无问题。这就是为什么即使知道唯有合作才能促成双赢但不会有人青睐于它的原因所在,这是无法避免的。
阿武细细揣摩后才发现自己刚刚的推理有点疏漏。
因为各种现实因素导致的双方实力的不均衡,这时候的林慕依据自己所占据的主导地位所采取的方法自然是对自己最有益的方法,不可能把这些新的信息分享给嬴川,而自己所要做的就是加剧这种差距,而不是平衡这种差距;但要是变成林慕和嬴川、小普的三方博弈,结果就出现变化了,由于他们两个都知道自己的用处,相似的背景会将他们两人推到同个地位,而对于小普这个门外汉来说则是满脑袋一张白纸,所以自己将小普拉拢进来就能阻止另外两人对自己的压迫,因为他们的确不想多个人知道这里的事情。除非他们真的有“奉献”精神,否则一定会得到一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结果。
“但是,”看着眼前的这种情况,阿武在心中哂笑发问道,“如果是四个人的博弈呢?”
“那就是说,你们已经得到了钥匙,就是那刻有三角形纹路的玻璃牌,但为什么不打开它呢?”小普指着那紧闭的石棺石盖,问林慕。
林慕一怔,急忙把嬴川和阿武拉过来,一脸笑容地说道:“这不是在庆祝嘛,是吧!”
“嗯,嗯!”嬴川和阿武一个劲地点着头,他们能够切身体会到那股毒蛇吐息的危险,关键是他们都不想让小普知道这件事情。
其实,做贼就是心虚。本来的林慕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强势拒绝回答小普的问话,而小普也不会有任何的疑问。但是林慕却在无意中得到了关于阿武身上的秘密,由于内心的激动而产生的那种因自己获得更大的机遇而飘飘然的感觉,使得他因为满足而对那些蒙在鼓里的人产生了一种轻视,表现出来就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呗!”小普看了他们一眼,旋即从不远处的地上捡起了那块玻璃,在众人眼前晃了一遭后,也没注意正反,插进了那个矩形的开口处。
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嘎嘣”声响起,那石棺竟然开始从石台的基部缓缓上升起来。
嬴川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自己刚才这样做的时候却被拒绝的原因,急忙弯下腰去欣赏这充满神秘色彩的运动,他突然间大叫道:“我说刚刚怎么弄不动这个家伙,原来它上面的不是盖子,是罩子啊!”
嬴川指着那缓缓上升的大理石,其实只是外面的一层壳状物在移动,将里面的东西隐藏起来,里面的相当大规模的大理石根本就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
“要出现了!”嬴川看着其上已经没有大理石石柱,开始出现宽敞的空间的时候,迅速提醒了周遭的同伴,虽然他们也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上升的石罩。
噔——
一声拖长的声音在石罩停止上升的时候也相伴响起,像是将重物放在地上一样沉重。
透过缝隙朝里面窥伺的三个人却开始变得不安了,因为里面那座光滑的石台之上,只有一根负责将那个罩子撑起来的细杆,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更不用提什么女尸了。
“我们架开它吧!”林慕招呼着他们,但是小普却依旧蹲在那里,没有理会林慕。
“小普,你怎么了?”嬴川轻轻拍了一下小普的肩膀,但入手的感觉确实彻骨的奇寒,吓得他立刻抽回了手,“小普,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没怎么啊?”小普扭过头一脸无辜地看着嬴川,似乎在反问嬴川这句话。
“你真的没事?”嬴川半信半疑地靠了过去,试探性的摸了他的肩膀几次,再也找不到刚才那种感觉了。
“闹够没有啊,闹够了就开始吧!”林慕看着这俩有一茬没一茬的对话,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刚刚那是什么?”小普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眼睛却迟迟没有离开石棺内部的那根柱子,因为当时的异况只有他一人有幸目睹,他看到了这石罩上移的真相——是那根从弯着到直起来的弹性杆一般的石柱将石罩撑起来的。
将他们分配到石罩的四周,四人一起用力将石罩抬了起来,之后他们才真的确定了这下面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一片干干净净的大理石磨砂面,甚至比外面的大理石还要干净。
“这里面的女尸呢?”阿武挠着头问其他几个人,要是真的什么也没有找到,反而暴露了自己过多的秘密,那就是一笔怎么算也划不过来的账。
“谁告诉你说这里面一定有女尸啊,刚刚我也是猜的!”林慕瞪了阿武一眼,随后说道,“其实,没有发现女尸还不要紧,要紧的是那块玻璃,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去哪了!”
林慕的一声提醒起了阿武,他再次蹲下身子望向了刚刚的那个小孔,发现这底座之上还有一个小孔直通到底座的里面。
“难道是掉进去了?”阿武指着那个小孔,转头问林慕他们。
“还有小孔?”林慕一听也觉得不可思议,急忙蹲下身子看了起来,“与那个罩子的位置相同,看来真的掉到了里面!”
“那该怎么办呢?”阿武问道。
“不知道!”林慕几近崩溃地说道,这次是他自己说钥匙是玻璃牌,根本怨不着他人,就算怨得着其他人,都没有办法的结果还是一样。
“这东西有点古怪!”就在林慕和阿武变成俩衰仔连连摇头叹息的时候,嬴川和小普那里又有了新的发现。
“什么东西有古怪啊?”林慕急忙站起来看过去,只见那两个人此刻正在摆弄那被他们刚刚架出去的石棺的罩子,“这东西怎么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不是盖子啊!”嬴川前倾着身子,压低了声音说着,提防着隔墙有耳的妖怪。
“这不是盖子是什么,你说你……”林慕本想讽刺嬴川一顿,但是还没说出口他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于是他也前倾了身子,和嬴川还有小普的脸几乎贴在一起,“你的意思是说,这具棺椁是倒置的!”
“对!”
“你的意思是说,女孩的尸体不是在那上面,而是在这上面!”
“对!”
“但是这上面也没有啊!”林慕忽然觉得嬴川说的有些道理,轻猫着身子看过去后发现那石罩之上并没有什么异况,“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啊!”嬴川指着石罩说道,“从入手的重量上看你就应该知道,如果那真是一块实心大理石的棺材板,凭我们几个根本就不可能抬得动,所以说,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这就是证据?”
“对啊!其实你也可以用数学的方法来论证一下啊!”嬴川看着有些不满的林慕,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好像已经遗忘了,“你想想,根据这些石材的理论密度以及他们的大约的体积,就能计算出这里面是不是有不属于石材的东西,在这里特指空间和人体。”
“这不就与阿基米德断定皇冠中是否被掺杂银铜的案件相同吗,只要将它放在水里面,比计算还要简单!”小普提议道,但是没有人采纳,因为当事人嬴川和林慕都知道他们这里的小池塘早就被自己给报销了。
“理论上可以,但是实际上行不通!”林慕评说道,但是嬴川和小普不知道他是说的谁的方法,“石材的密度过大,一旦体积出现误差,很有可能就会导致错误的结论。”
“没事的,错误就错误呗,反正又没什么事!”嬴川知道林慕是说自己的方法,于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当你们弄完这一切后,要是真的失败了,我们恐怕就只能去找秦军了,他现在可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呢!”小普不想把自己的哥哥再扯进去,就只提秦军这档子事。
“而且我不知道这种石材的名称,也不知道它的密度!”林慕一摆手,很潇洒地否定了嬴川的方法。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小普看着两个不采纳自己办法而在一旁怨天尤人的家伙,心里面颇有不鸣之意,“你们直接把它抬起来摔到地上不就得了,不管里面有没有,都能真相大白!”
“要是损坏了怎么办?”嬴川摇了摇头,他注意到了在那石罩的内部,与支撑它升起来的柱子的交接处有一个圆形的小孔,他慢慢地伸进了手,却被扎了一下。
“哎呀!”嬴川立刻抽回了手,看着慢慢流出鲜血的手指,急忙将手指含在了嘴里面。
“你怎么了?”林慕问了一句,也弯下腰看了起来,“这里面有什么古怪吗?”
“没事,没事的!”嬴川摇了摇头,忍住钻心的疼痛急忙回答道。同时他的眼中也闪现了一出熟悉的幻觉,面前仿佛是梦境中的血海,只是转瞬即逝了,停留在眼前的依旧是自己手上的伤口。只是那伤口略显奇异,在鲜血吸干之后的造型就像是一个三角形。
“希望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