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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四叶草光斑照耀着,黑色的大地一片荒芜,仅有一条小河横穿而过的奇异维度。
而在这条小河的岸边,一座风格同这片大地格格不入,装潢大致呈红白二色的小型神社安静地矗立着。
神社的廊下,赛钱箱之前的过道上,一个身穿黑底大红花和服,留着公主切长发,手上端着杯茶的少女正同一名头戴纱帽,身穿黑色晚礼服,仿佛刚刚从某场宴会上离开的贵妇人相对而坐。
“你扮起东方巫女来就像真的一样,墨菲斯托,”在少女自顾自喝下两杯茶,准备去倒第三杯时,贵妇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还记得自己是‘地狱维度之主’吗?”
“那只是身份之一罢了,如果你想见那个头生双角,背生蝠翼,通体赤红的莽汉,大可以去真正的地狱维度找,乌玛女士,”少女用优雅的姿势倒茶:“在这个‘维度碎片’里,请称呼我为‘地狱少女’,‘地狱少女·阎魔爱’。”
“……”乌玛一把抢过那杯茶,吨吨吨自己喝掉:“好吧,阎魔爱,我们来谈正事,你能帮‘黑暗维度’抢夺多少奥丁留下的神职?”
“这取决于你的哥哥能为我‘打捞’多少‘死者国度’的概念,”阎魔爱朝神社的鸟居外扬扬下巴:“死者国度的神职和奥丁遗留的神职,一比一交换,我认为这很公平。”
“这一点也不公平,”乌玛瞪着她:“兄长大人在其他世界被‘灰烬维度之主’的分身追杀,我和眷属在‘现实维度’也被那个疯女人盯上,你什么都没做就坐享其成。”
“多玛姆和我早已签订过契约,他的行为不在此次讨论范围之内,而你……”阎魔爱摇头:“难道不是你的眷属非要去找那个夏洛克的麻烦?要知道,坠入情网的人很难注意到除了她的恋人之外的事物。”
“那种事……”乌玛欲言又止。
“暂且不论你是忘了告诉他还是他要比宿敌更强的愿望已然超出对你的忠诚,”阎魔爱挥手撤掉茶盘,变出两碟点心:“鉴于多玛姆确实很努力,我倒不介意进行一点先期投资,比如,帮你拿到‘黑暗之神’的神职,但如果你无法给予两倍于此的回报,‘地狱维度’和‘黑暗维度’的交易便到此为止——当然,不包括你兄长的契约。”
“之前海拉赋予了许多人‘无限复活’的特权,我应该能从中截胡一部分,”乌玛犹豫片刻:“而借由‘黑暗之神’的力量,我可以将你收编的那个‘绿灯侠’伪装成‘黑灯侠’。”
“成交。”地狱少女咔嚓咬了一口茶点。
“我从刚才就想问,这些‘怨恨之力’你直接吸收就可以,为什么要做成点心和茶的样子?”
“美少女的事你少管。”
“……”
————
“呃,吾主,的兄长,多玛姆大人,许久不见。”
相比气氛还算融洽的神社庭院,鸟居之外,比邻小河的曼珠沙华花田中,再次重逢的两人看上去则多少有些尴尬。
作为“现任黑暗维度之主”的仆从,莫里亚蒂的服饰和发型已经完全变成了乌玛喜好的风格,而那一向是多玛姆不怎么待见的。
“【无妨,我妹妹的眷属也可以算我的眷属,】”
多玛姆此时的造型是一坨,一棵,一根立在花田里的,由奇异的黑色肉块拼凑出的“稻草人”,声音带着诡异的共鸣和震颤:
“【灰烬维度之主也去追杀你们了?】”
“……也?哦,对,确实如此,”短暂迟疑后,莫里亚蒂立刻回应道:“奥丁主动卸任后,吾主乌玛尝试夺取其遗留下来的各类神职以扩张黑暗维度并救援陷入困境的您,但被‘灰烬维度之主’留在其眷属身上的印记察觉,未免计划出现意外,便先来您这里同您的合作伙伴商讨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哼,那个小姑娘只是运气好获得了厉害的权柄,自身的实力根本不足为惧,】”多玛姆发出闷雷般的哼声:“【我已经有完善的计划,可以让她付出惨痛代价,并将在以后的人生中永远后悔为什么要招惹一个‘黑暗维度之主’。】”
“不愧是吾主,的兄长。”莫里亚蒂保持着他此时的人设:“敢问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是否有我能够帮忙的地方?”
“【……】”血肉稻草人沉默片刻,稍稍转动身体将一只“手臂”指向不远处的小河:“【我的无数分身正在这条‘冥河’中打捞‘死者之力’,只要积攒得足够多,便可以将那个所谓的‘黑灯侠’的权柄彻底剥夺。】”
“不愧是您!”似乎察觉到之前不该追问的莫里亚蒂捧场地赞叹起来。
“【不过,墨菲斯托也有自己的计划,她同样派出不少恶魔前往收集‘死者之力’,想来是在提防我尾大不掉,呵。】”稻草人扭了扭,用身体语言表达出“不屑”的意思。
“这么说——”
哗啦!
在莫里亚蒂习惯性准备给“主人”出谋划策时,不远处的“冥河”猛然掀起一股巨浪,一个带着黑色遮眼面具,身穿绿色紧身衣,通体缠绕着墨绿光芒的男子踏浪登岸,手上还捧着一把和花田中近乎一致的彼岸花。
咚咚,莫里亚蒂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凯尔·雷纳,】”稻草人转向来者:“【这次怎么只弄到这么点?是骗不到人了吗?】”
“当然不,多玛姆阁下,那些对自己的同胞怀有深刻恨意的人堪比夜空的繁星那么多,”凯尔·雷纳稍稍躬身,朝他抚胸行礼:“只是有些意外收获,必须要立刻呈报给‘小姐’而已。”
咚咚咚,心脏开始剧烈跳动的莫里亚蒂紧紧地盯着堕落绿灯侠手中的那捧花。
“【哦?什么东西?让我看看。】”稻草人头部的肉块颤动,似乎想拼出一个“好奇”的表情。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其中似乎蕴含着某种来源不明的神性,小姐或许……”
随着他的话音,那捧彼岸花凋败散落,显露出一只面具。
一只古朴的,外表呈铁灰色,像是木质的奇异面具。
它——
心跳已经快如擂鼓的莫里亚蒂不受控制地将心中或许不属于他的想法诉诸于口:
“【它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