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息怒!本将所有兵马全部在此,绝不是田某故意,难道田某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田晏一番解释,让和连渐渐的消退了不少怒火,架在田晏脖子上的弯刀也缓缓的收回,田晏不禁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心中也犯嘀咕,此时会是谁呢?难道会是他?
“你可看见将旗?”冷静下来的和连问道。
“天色太暗,不曾看到。”传令兵如实相告。
“拓拔妥妥、图鲁!各领本部人马,务必全歼对手。”和连一声令下,立即有两员鲜卑战将领命而去。
看着走出营帐的两员鲜卑将领的背影,王辉也坐不住了,“田将军!你说过,你给吕良的命令是快速奇袭,直指鲜卑王庭,难道是他返回了?”
“不可能,我大军一路行军,而吕良也一直作为先锋在前面。再说了,吕良先锋只有两千人,何来不下五千?我的斥候从未说吕良返回之事!”田晏一口咬定,其实他也在疑惑。此役兵分三路,不可能再有其他兵力支援。
“你敢肯定对方有五千人?”和连怒视传令鲜卑士兵,吓得士兵吞吞吐吐道,“那,那漫天的箭矢,铺天盖地。喊杀声又是震耳欲聋,小的不敢说谎。”
“杀呀!杀呀!”,一阵激烈的喊杀声,立即传到了和连以及大帐中的每个人的耳朵里。
“不好,这么快就杀到了大帐吗?拓拔妥妥与图鲁二个废物,把他们俩给我看好,其他人随我出战。”和连甩开膀子,带着其余将领出了大帐。
丁虎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满是抱怨。“是谁这么不长眼,眼看着就要脱离了苦海,又被逼入了深渊。”
田晏一脸漠然,横竖都是一样,即使听从和连的安排,回到大汉也没有好的下场,如果死在这,还能保全家。
“父亲!刚才从被解救士兵口中得知,田晏和丁虎还没有战死,而是被请进了鲜卑大帐中。”吕布说完,抬手一叩手中扳机,双发连弩,“嗖!嗖!”又杀死了两名试图靠近的鲜卑敌兵。
由于鲜卑人本身军纪松弛,对待俘虏除了屠杀也没有好的办法,大量汉军士兵被围在鲜卑军营外围,只派了少量人手看管。所以,吕良等趁着夜色救出了大量士兵,正是大量的士兵集结,才能这么快的杀到鲜卑大帐。
“被请进了大帐!难道!”吕良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也没有去多想。
同样扣动手中连弩,把两个正要逃窜的鲜卑人射杀在五十步外,“真是凶器呀!但确实是最适合的,即使射术不精的普通士兵也能做到十中八。”吕良摸着手中散发着丝丝寒气的连弩,这股寒气并不是弓弩本身的材质所发出的,而是那种杀人于无形的杀气。
吕良看着儿子的背影,就在准备进攻敌人大营时,吕布竟让高顺等人从驮马上搬下十几口箱子,每一口箱子里都是一副副双发连弩,足足两千副。他从哪里得到了这么多武器?吕良心中一直疑惑,在汉朝私藏武器那是要杀头的,更何况是在军中才允许使用了连弩。当吕良好奇又担心的询问吕布时,吕布只说了一句,“等战后把详情告诉您,现在最重要的是打赢这场战争。”
吕良对自己的儿子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自从上次摔下马清醒之后,吕布每做一件事都是透露着与众不同,甚至可以说是令人惊讶。“反正这一切都已发生了,何必在乎其他呢?”吕良又从箭囊里拿出两支短矢,心中疑惑越来越强烈,单单生产这些武器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吕良曾经梦想就是驰骋在辽阔的草原,打下一个武帝时卫将军霍骠骑一样的伟业,然事事不如人意,如今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对付北方匈奴,鲜卑骑兵最有利的武器就是手中这副连弩。又想起父亲当年为这类凶器与吴双分道扬镳,不禁露出了一丝丝无奈,但眼前的一切立即让吕良清醒过来,现在可不是分心的时候,有这么好的武器,不求建功立业,只愿保家卫国。
吕良所率两千大汉精兵,如手中的箭矢,直插鲜卑中军大帐。仅凭借手中的连弩足使敌人肝胆俱裂,被救出的大量士兵引燃手中的火把,抛向鲜卑营帐,顿时一片火海沸腾,鲜卑人早就被杀的血流成河,痛苦绝望的哀嚎声,是最好的证明。
“顶住!后退者杀无赦!”鲜卑阵中两员大将的到来,让本已溃不成军的鲜卑人有了主心骨。但早已丧失战斗力的鲜卑士兵,哪是你几员大将能镇住的?弩不同于弓,弓的射程远,抛射、仰射,一个神箭手更是敌军主将的噩梦;弩的威力适应于近距离射杀,它方便单手操作发射,在敌人没有护甲的保护下,普通的士兵都成了神射手。这就是弩,更是北方游牧民族的克星,皮甲根本抵挡不住弩箭的穿透力。
鲜卑阵中的几员大将,看着几方人马不断的倒下,心中大惊,人称草原上出神射手,怎么眼前的大汉军队士兵个个都是出手不凡。他们哪能知道吕良所统的两千骑兵,那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个个英勇善战,以一挡十的,如今又有趁手的武器,哪是这些鲜卑人都能抵挡的啊!
“汉家儿郎!可敢与我图鲁一战!”和连手下大将图鲁在鲜卑族中可谓难遇敌手,号称鲜卑第三勇士,有万夫不当之勇,他是实在忍不住看着自己人员不断被射杀,自告奋勇想单挑。
“蠢货!”吕布暗骂一声,这可不是两军对战斗将,我们可是来袭营的。
那图鲁刚驱马上前几步,只见夜色中,十几点寒光迎面扑来,图鲁大惊失色,挥起手中大刀,打落几只迎面而来的箭矢,却抵挡不住更多的箭矢。
“噗!噗!噗!”这位鲜卑第三勇士收到最多的照顾,一阵箭矢入肉的声音。
“啊!”图鲁不甘的低头看了一眼,满身的箭矢,脑海中还有一丝不明白,“汉人不是都习惯斗将吗?”
“咚!”一头栽下了战马,如一只刺猬般的图鲁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看着图鲁被乱箭穿心,其他几员鲜卑战将早已吓得不敢前进,个个都萌生退意,主将的退缩,让更多的鲜卑士兵溃散而逃。没有敌人的阻挡,吕布等人顺利的就到了鲜卑大帐五十步外。
眼尖的吕布,一眼就看见了刚从大帐中出来,被众人保护着的和连。
“父亲,那就是和连,檀石槐二子。”吕布指着给吕良看。
“哦,怎么没看到田晏丁虎,不是说他们在一起吗?”吕良疑惑道。
“有可能被他们收押起来了,能抓住我方主将,那可是大功一件,和连不可能不小心。”吕布分析道。
“现在交给你个任务,我替你引开敌人,你去抓住和连,有信心吗?”吕良看着吕布。
“父亲放心,交给我!”吕布一副自信的样子。
“那好,可一切小心为上,如果有危险可放弃。”吕良郑重地拍了拍吕布肩膀。
吕布眼角湿润了,他明白吕良的话中的意思。在吕良心中,吕布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什么军功?什么疆土?都比不了儿子的生命。前世的孤苦伶仃,年幼失去双亲,仅有爷爷照顾他,也在他成年后离他而去。家的温暖,亲人的关爱,从来没有体验,渐渐的让后世的张扬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前世什么也没有,现在什么都有了,所以自己的命哪能随随便便就丢呢?
“父亲放心!儿会的!”吕布骑在马上向吕良行礼。
“高顺!领我小队随我擒拿和连!”吕布一马当先,身后高顺、魏续、魏越、成廉、宋宪、侯成、曹性、黄武等人也拍马跟上。
和连刚出帐门眼前一幕,立马让他不知所措,足足五万大军竟被对方冲到了中军大帐,这是何等的战力。
到处都是己方士兵哀嚎声,遍地的尸体让此片土壤染成了黑红色,不远处的大火正向这边漫延,借助火光,只见前方十几名汉家将士正向这边冲来。
“你们快给我杀了他们,军师快想办法!”和连已经失去了冷静,任谁在被屠杀的情况下也无法保证一颗冷静的心,更何况像和连这种狂妄之人,其实这个时候他已经想如何逃走了。
“这,这!”王辉见此也无能为力。对付草原上的其他族群,他也算合格的军师,但真正面对智计百出的对手,就是给他两个脑袋也无计可施,他可不是郭嘉、荀彧那样的谋主之士。
“王子殿下,看来是他们是早有防备,我们只好先保存实力,凭手中的大军对付他们绝非难事。”王辉也算脑子不慢,跟随和连这么长时间了,他很了解和连这时想逃跑了。
“军师所言极是,古纳斯,率我本部人马随我撤!”和连当即下达命令。
鲜卑西路五万人马,除和连本部一万精兵,其余全部是部落援军联合起来的。被吕布等人射杀的图鲁即是一部落首领。
“是!”一满脸横肉,身高八尺开外,手持狼牙棒的凶煞鲜卑人领命而去。
吕布胯下虹影,奔走如风,疾驰如电,五十步的距离眨眼间就到了近前,和连一方的人马还没有反应过来,吕布手中的连弩就已经先发夺人。
“啊!”一声惨叫,一名鲜卑护卫应声倒地,射在胸口和腹部的箭矢还微微颤抖。
“快保护殿下!”忠心的鲜卑护卫勇敢的担当着自己的角色。
“撤!快撤!”和连吓的脸色大变。在鲜卑征战无数,杀戮无边,也不像今天这样让他感到恐惧。
“该死的!给我杀了他,杀了此汉人者,奖励十名汉家女子,百名仆人。”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每一个鲜卑男人都对汉家年轻女子垂涎欲滴,所以在鲜卑尤以获得汉家女子多寡来评定此人功绩高低。
当即就有四名护卫挥舞着手中弯刀冲向吕布,吕布骑在战马上,不禁冷笑一声,收起连弩,抓住挂在马鞍上的长枪飞云。一抖枪身,一招蛟龙出洞,枪尖寒光一闪,正中一名鲜卑人的咽喉,那鲜卑人嘴中发出“咕!咕!”的声音,一口鲜血喷出来,不甘的死去。吕布丝毫不停顿,长枪横扫,一记蛟龙摆尾,锋利的枪尖轻松划过另一名鲜卑人的胸膛,鲜卑人不可思议的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一道伤痕。透过皮甲一道一尺长的伤口,伤口深处,可见原本跳动的心脏上一个醒目的伤口,顿时一股鲜血喷洒而出,“咚!”只见他仰面倒地,生机断绝。
另两名鲜卑人脚下一顿,一脸惊恐的看着同胞惨状,不知是进是退。吕布却不给他们一点机会,鲜卑人的凶残远远大于此,对待汉人以及他们的同胞毫无怜悯之心,只是当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的时候,才露出那一丝恐慌。对他们仁慈,是对自己的不负责。飞云舞动,迎风暴涨,一左一右分别砸在两人身上。吕布的力量何其大,二人秋风扫落叶般横飞而去,重重的砸在了火架上,顿时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