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起蓦地起身,瞪大了眸子看着时隐。
时隐按照礼数给她请了安,却在刚起身时,臂弯的龙袍被刘起猛的抽了出去。
“阿照,你何时胆子如此之大了?”
确实,方才他就觉得这龙袍披在他身上有些不合适。
但那疯批皇帝那般执意,他总不可能将龙袍扔在地上。
皇帝为他披龙袍这一幕,上清宫内所有的宫人都看到了,自然也不敢轻易接了那龙袍。
这龙袍就如烫手山芋,他却不能扔。
但就这么披着去见太后,无异于找死,所以他只好拿了下来,放在了臂弯中。
也做好了被太后训斥的准备。
话说,当裴照活的这么累么?
他竟有些佩服裴照了。
时隐起到半截,后又跪了下来。
“奴才知错。”
眼下自然不能把罪责推到萧颂身上,唯有姿态放低,且看太后会如何处置。
刘起也很意外,他竟没有辩解,还这般从容的认错了。
按理说,是颂儿主动给他披上的,他完全可以推到颂儿身上。
可若是推到颂儿身上,她也必然会借此生事。
“你还知道错了,你错哪了?”
“奴才…不该弄脏陛下的衣裳。”
他绞尽脑汁应对着。
这皇宫真是一日都不想多待了。
裴照那小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错,皇帝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那龙袍是你能披的东西吗?”
刘起一副居高临下的口气指责着。
“是,您说的对。”
见他认错认得快,刘起也不好发难,“行了,你起来吧,身子不好就别跪着了。”
此事终归是颂儿太荒谬,竟将龙袍随意给旁人披上,难道真如她所料想的那般……
若是如此的话…就更荒谬了,她必须得好好想想这件事。
凌州驿站。
夜间戌时。
林风逸和林稚二人被看管在驿站的房间,门口有重兵把守。
林风逸和林稚的手上都被锁链捆着。
父子二人一个靠在榻上,一个坐在桌旁,面容憔悴。
林稚饮下最后一杯酒,神色凝重的看向林风逸,“父亲,如今我们便要这样认命,任人宰割吗?”
林风逸闭着眼睛,半天没有吱声。
“与其如此,何必还要效忠这样的昏君!”
林稚是越想越气,即便有人提醒过他,在凌州要万分小心,多留个心眼,防止被人使绊子,可终究是防不胜防。
他们怎会想不到,左同柏此举是有人授意。
“父亲,我们离开吧,总好过就这样等死。”
这话一落下,林风逸才蓦地睁开眸子,“说什么胡话?”
“父亲,我说的是胡话么,自从离京到现在,我们有哪一日过得安生过?”
林风逸沉了口气,“你别忘了,你弟弟还在京中,我们若是轻举妄动,你弟弟便只有死路一条。”
林稚再不吭声,只是气愤的拍了一把桌子。
“想我林风逸一辈子廉洁奉公,没想到到头来却落得乱臣贼子的骂名。”林风逸自嘲道。
二人的动静似乎传到了门外,大门被人推开,缓缓走进来两个人影。
林稚抬眸一看,眸中闪过一抹诧异,“是你们,你们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