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当时只是很普通一个偶遇，范雎顺手帮了个忙，全程表现得也很淡定很正常，但那张照片拍出来的效果，就是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下午姜禾就带着沈厉韩杀到了医院。
正好，石皎也在，照片是她拍的，一起算。
“昨天因为你们一张莫名其妙的照片，我男朋友连夜赶回罗城，结果遇到山体滑坡受了一身伤。你们兄妹俩，打算付出什么代价？”
姜禾一句废话不说，开门见山质问道。
石楚成石皎两人愣了一愣。
遇到山体滑坡还能全须全尾活下来？看沈厉韩这样子，就额头上有两道刮伤。
姜禾把病历拍在他们跟前。
“自己看。这次他没大碍，是他本事好命大，但你们做的事我不可能不计较。”
石楚成翻了翻病例，倒是信了她的话：
“是，照片是我们拍的也是我们发的，但我们可没有任何添油加醋。沈总看到照片连夜赶回来，归根结底，难道不是因为对你们的感情不自信么？全部怪到我们头上，姜禾，你这是迁怒。”
“我就是迁怒，又怎样？”
“我们感情如何是我们的事，你起心思挑拨就是你有问题。更何况，石皎，你是以什么身份，跟踪范雎偷拍我们？作为成年人，不知道这种行为是违法的吗？”
“而且既然你能这么眼疾手快拍下这张照片，事情全程肯定也看到了吧，那么正常的朋友间一个帮忙，怎么到了你手机里，就变成这一个莫名其妙的画面？”
“我……”石皎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点。
就算她认为范雎喜欢姜禾，当着沈厉韩的面，她也不敢说出来。
看沈厉韩的样子，现在摆明是信任姜禾，自己说她坏话肯定要遭殃。
“你看看你的手机，是不是开启了拍照自带滤镜？”
呃……
石皎顿时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她心虚地拿出手机，打开照相机看了下，的确是自带氛围感滤镜。
看她的表情姜禾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所以你们兄妹俩，一个违法偷拍乱给照片加滤镜，把自己臆想的事当成事实乱讲，一个存心挑拨我跟沈厉韩的关系，并且不是一次两次。”
“你们自己觉得，以沈厉韩和我的性格，会轻易放过你们吗？”
一时间石楚成没有再说话，姜禾存了心要找他们麻烦，说再多也没用。
哪怕他们都心知肚明范雎就是对她有想法。
沈厉韩现在的状态，明显被姜禾安抚好了，肯定姜禾说什么就是什么。
石皎不服气还想怼姜禾两句，被石楚成按住。
“所以，你打算怎么不放过我们？”
“出国。”
“就为这件事，你想把我们逼出国？石楚均知道吗？”
石楚成倒是不在意，反正他现在这样，在哪不是待着，不用听到沈厉韩姜禾的消息，也算眼不见为净，省得自己老想干点什么膈应他们。
但是自己愿意出去和被逼出去，是两个概念。
而且石皎跟他不一样。
“准确说是你出国，石皎过去陪你一段时间，等她真正冷静了再回来。她要是不愿意出国也行，偷拍的事我也可以报警，让她去局子里冷静几天。”
“我才不会蹲局子，不就是……”
石皎又要跳起来，姜禾一个眼神过去，吓得她剩下的话都被咽回去。
姜禾的眼神怎么能这么可怕！
见石皎安静下来，姜禾重新看向石楚成：
“至于你什么时候能回，等你想搞事的心思彻底消停了再说。要是你消停不了又不愿意走，我可能会用一点你更加不愿意接受的方法。”
“呵，你对我还真了解，知道我的心思一直没消停过。不过我也很好奇，还有什么方法，会比逼我出国更让我难以接受？毕竟我现在已经算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吧。”
石楚成嘴角是翘着的，但眼里却无一丝笑意。
他讨厌这样被人威胁，尤其是被姜禾这个女人。
他一直搞不清自己对她的心思。
最开始他自大地认为她很好搞定，结果没多久就被她送进监狱。
她让他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明明应该憎恨她，他却对她怎么也无法真正讨厌。
后来明明觉得她跟沈厉韩是绝配，却又总想看他俩之间发生矛盾。
或者说，自己一直想要的，其实是她的关注，所以才总这么不甘心？
石楚成有些乱，还没理清个头绪，就听姜禾用一种毫无情绪的语气说道：
“光脚的是不怕穿鞋的。但若是脚都没有呢？”
姜禾一脸平静地说着威胁的话，盯着石楚成的眼神却是幽深森然。
这次沈厉韩的事，是真的让她急狠了也气狠了。
迁怒也好怎么也好，她不想看到石楚成在她面前多蹦达一秒。
石楚成第一次被姜禾这么认真地盯着。
为了沈厉韩，她是打算做出什么违背原则的事么？
一直旁观姜禾为自己出头的沈厉韩，本来心里美滋滋的，但突然听到姜禾这么说，他又震惊又着急，一把拉过她：
“姜禾，别冲动，真要做什么也有我，你别乱来。”
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昨晚的冲动，没想到对姜禾刺激那么大。
她那么有原则的一个人，竟然也会说出这种赤裸裸的威胁。
石楚成这次是真的笑了。
“姜禾，我认输，对你认输。”
“我会出国，彻底抹掉对你的心思之前，我都不会再回来。我祝你跟沈总，百年好合。”
进监狱那刻开始，他就知道姜禾不可能多看自己一眼。
所以后面这些年的纠结惦记到底是为了什么？
对她的心思真的有那么重？
说到底，其实也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而已。
对她那点男女之心是有，但更多的，还是不甘心输给一个女人。
不是姜禾找到的那份证据，沈厉韩都拿他没办法。
他没输给沈厉韩，让他输的人，从头到尾都是姜禾。
感情上也好，事业上也好。
这样一个女人，自己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下？
可这放不下里面，主要也还是因为他过不去自己这关罢了。
毕竟，石楚成从来都是一个自我的人。
从医院出来回到车上，沈厉韩立马紧紧抱住姜禾。
“姜禾，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