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莹瞥了眼男人消失在拐角处的黑色衣角，她怕邱欢继续生气，忙劝，“妈，他其实也没有恶意...”
“你先别说话，等我缓缓。”邱欢放完那一通话，双腿立刻发软，得程莹搀着扶着才能坐到凳子上。
口口
她歇了会，才长吁一口气，“难怪程兴生提起关廷彦总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这小伙子个子真高，人模人样，气势也挺足的哈。”
程莹给她递了杯水，忍了又忍，终究是捂嘴笑出声。
“你好意思取笑我！”邱欢斜她一眼，“还为他说话，难道探一次病就能把你的心探化了，莹莹，名利场的男人心思最难测，心狠起来六亲不认，我是多希望你能远离，女人争名夺利永远比不过男人，也没几个有这么大的野心，家庭孩子已经够消磨所有精力，我只希望你能够找个踏踏实实的人结婚，斯启那孩子就不错，家境是差了点，但...”
“妈，我都怀孕了，再去招惹陆斯启是不是不太好。”
程莹接过她的保温盒打开，里面是清蒸鲛鱼，木耳燕麦粥，还有大半碗羊奶。
“你先把羊奶喝了。”邱欢端起来放到她手上，淡淡的骚味已经让程莹拧眉，她却寸步不让，“这个好吸收，而且不发胖，莹莹，你既然去不成国外了，在家好好保胎要紧，生育是一只脚踩在鬼门关的大事，什么时候都马虎不得，我面店隔壁那家开小卖部的，年前小女儿怀了，三个月流产大出血，命保住了但终生不孕。”
程莹吞羊奶就跟吞刀子似的，五官皱起，含糊道，“我都被绑架了，两个孩子一点没事，我们缘分深着呢，问题不大。”
邱欢白她一眼，“你嘴皮子快我跟不上，懒得理你。”
程莹六月中旬左右就出院了，这期间姓关的相当老实一次都没来过，陆斯启也没来，他说忙得脚不沾地，坚持每天都在手机上问候她的病情。
她的刀伤不算什么要命的疑难杂症，却被院长亲自看顾，恢复得极好，一点纰漏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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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莹才回到秦妍的住处，就接到周秘书的电话，“程小姐，周小姐那边有动静。”
程莹正在电脑上浏览着这几天的财经新闻，华金不声不响搞了几个大动静出来，并购隆鑫，重金购入两架几十万吨的货轮，垄断了一大半滨城进出口的高端酒生意。
关廷彦这架势想包揽整个滨城港，私底下动了多少人的蛋糕暂且不论，这胃口和野心简直惊心动魄。
这形势对程家却是非常严峻，程莹花瓣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对于周秘书的话在此刻是没有多在乎了，“别卖关子，直接说。”
“是二少爷的母亲季云珠女士，说是闹得太狠了，周小姐保胎本就情绪不稳定，确诊了抑郁症。”
“呵。”程莹视线移开电脑屏幕，落到一旁的盆栽上，身子往后一靠，心情莫名舒畅了几分，转了转办公椅，“她不是说自己从底层爬上来吗，这点压力都扛不住，我被关在船舱一天一夜不吃不喝都没得毛病，程兴生没护着她？”
周秘书顿了一下，“华金动静太大，程董根本无暇顾及她，出差，开董事会，忙得脚不沾地。”
程莹面色又不太好，一个北郊码头一年的营收不可估量，华金有钱什么动静搞不出来，“程兴生最近在忙什么？”
“程董想谈笼跟滨城最大的葡萄酒庄的合作，华金想垄断进出口的高端酒生意，偏偏这酒庄老板不是本地人，背景也是实打实的难搞，脾气很硬，华金目前还没谈下来，程董也只能说是在接触。”
程莹拧眉，“关廷彦都谈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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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搞出这种动静，可见其魄力，同行眼红归眼红，佩服得肯定也不在少数，跟着什么样的首脑，自然也就知道自己余后的路是什么样。
华金要是招安，一招一个准。
周秘书语气平静，“酒庄老板直言，关董不对他胃口。”
这倒让程莹暗爽了一下，关廷彦商途上只怕极少能碰到这样铁钉子。
“程小姐，您要试一下吗？”周秘书抛出这话的当口有些莫名其妙。
程莹当即拒绝，“程家三个儿子轮番上阵软磨硬泡也能混个熟脸了，我程莹算个屁。”
她极少意气用事，被周玉摆了一道绑给曹复兴，程兴生漠然不追究的态度着实伤透她的心了，程莹面具带得再冷漠冷静。
心还是热的，会痛，会委屈。
周秘书又沉默了半晌，程莹见他没什么话，准备挂掉，他才出声，“程小姐，您聪明最明事理，我跟在那您手底下两年，对您的很多决策判断打心眼里佩服，华金要是垄断高端酒进口，程家等同于困在滨城被圈着挨揍，关董的野心绝不止于此，程小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您比我懂。”
程莹眼眶微红，她愣了半晌，话锋一转问，“周祺你跟了程家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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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听不出来情绪，“十年。”
程莹唇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你要是我哥，就好了。”
周秘书望着挂断的电话愣在原地，背后传来一道男声，“跟她商量好了吗？”
“程董，已经劝说好程小姐了。”周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觉得程兴生对程莹所做的一切属实是太不公平。
可话到嘴边终究忍住，“程董，去往江城的飞机晚上七点起飞。”
程兴生没什么表情，“叫上程俊杰跟我一起。”
半个小时之后，周秘书才将关于滨城最大酒庄的所有详细资料都发给了程莹，资料很详尽，一看就是早就整理好，或者早就在了解的。
程莹一页页翻过看得简直头晕眼花。
葡萄酒庄老板姓林，靠拆迁户起家，是个大老粗，但粗中有细，养得一手好葡萄。
据说霜冻到恰到好处的葡萄入酒口味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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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为流传的92年拉菲，其实就是个惊险的意外，在国内的气候，葡萄成熟的季节根本不可能霜冻，除非天灾。
林惠葡萄庄园这位林老板最喜酒会，他的葡萄酒就是在某次大拿云集的酒会上被推广的。
程莹更头疼，有点后悔应承周秘书，她怀了，现在根本喝不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