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日上三竿程莹才起，觉得无名指上箍着东西，沉甸甸地压指节。
她抬手一看，是颗玫色粉钻，钻石周围还镶着一圈小钻石，屋内拉着窗帘，光线弱，仍没掩盖住戒指的夺目。
她在虚空中翻来覆去欣赏了两下，眼底笑意藏不住，兀自笑了声。
“程小姐，您醒了吗？”保姆推开门，“午饭都要凉了，您起来吃一口。”
程莹简单洗漱，换了身衣服，去往饭厅，整个屋子鸦雀无声，她疑惑，“就我一个人？”
保姆拉开椅子，“关大少爷在二楼，已经吃过了。”
程莹坐下，接过热毛巾擦了擦手，昨天韩锦跟他说，关廷彦是她母亲去世之后才不常来大院的，她猜测他从小就住这里。
“二楼有他以前住过的屋子吗？”她咬着筷子头，望向通往楼上的木质楼梯，说实话，她还蛮想上去看看。
保姆欲言又止，盛碗汤后又开口，“二楼是林夫人和关二少爷住过的地方，这么些年，除了派人定期打扫，什么东西都没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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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些话题在关家是很避讳提起的，但程莹是这么些年，关廷彦带回来的第一个女人，还怀着身孕。
可以说是相当稀奇又尊贵，保姆才敢吐露，就连常来的韩锦她都不敢多说，传到关国栋耳朵里，小则挨骂，大则就被辞退。
高门大户里哪一家没个外人看不透也揭不开的谜底。
程莹没多问，这个保姆是后来的，知道的应该还罗姨知道的多，吃完饭，保姆收拾碗筷进厨房的空当儿。
她扶着楼梯走了上去，踩上最后一级梯子，拐个弯，二楼简直别有洞天，一扇圆拱型的巨大落地窗，玻璃的切面是五彩的。
天光一照，落在木地板上就跟打翻了颜料盘似的好看。
走廊左侧墙壁上挂着一张巨大的相框，程莹一眼就认出照片上穿着水袖戏服的窈窕女人就是林素影。
三分形，七分韵，出水芙蓉，气质卓绝。
林素影女士是吊梢眼，东方古典极有神气的面相，关廷彦继承了她的一半，瑞凤眼眼尾狭长。
她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得仔细些，一抹极为锐利的银白反光从半掩的门里折射到她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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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得她眼睛都痛了一下，她从门缝里窥伺进去，见到关廷彦背对着门，站在窗边打电话。
那抹反光源自于他指尖把玩的一只勃朗宁。
以为他到二楼是来睹物思念离世亲人，怎么说都该背落寞，哪知他比她想象得更云淡风轻。
没有一点回忆过去伤情的影子，程莹本来打算离开，但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直往她耳朵里钻，“送你出国？呵，你现在没有跟我谈条件的筹码，监狱最适合你。”
听筒对面女人情绪激动，嘶哑着嗓子，“我忠心耿耿在你手下做事，连个善始善终也不愿给吗？这些年你的手段根本谈不上清白干净！”
关廷彦不喜被威胁，波澜不惊的面容之下迅速闪过一丝极为锋利的杀意。
保姆寻上二楼，站在楼梯口，陡然出声，“程小姐，您到楼上来做什么！”
这话传递的意思像是她不该来，程莹欲推门的动作一顿，下一刻，门就被关廷彦从里至外拉开。
程莹仰面微愕，“我下去等你。”
关廷彦拦住她，语气冷冰冲着保姆，“怎么越老越没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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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点到为止，令保姆瞬间慌了神，“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地儿也是老爷子一块心病，平时根本不会让人打扰...”
保姆聘来这小楼几年，深刻知道关国栋对于二楼的避讳，她一时口快，低估了程莹的分量。
程莹拽了拽他的衣袖，“你不亲自带我上来，别人又怎么知道我能来。”
关廷彦眉头一挑，神色舒展了许多，“怪我？”
“没怪谁。”程莹视线往屋内探了探，“能参观你小时候住的屋子吗？”
他直接把门一推，大敞开，屋子很空旷，陈设摆放的东西寥寥，程莹放眼望去几乎全部看完。
她走近看床边墙壁上贴着的几张纸张泛黄的奖状，全是什么手工大赛，或者数学竞赛一等奖。
看墙壁上残留的胶印范围，估计是时间太久脱落了，不然少说也得贴了满满一墙的奖状，程莹指了指，“从小到大都品学兼优？”
关廷彦轻笑，“那不是我的，我一直读寄宿学校，周末才回来住两天。”
那不出所料该是他弟弟的，可惜他弟弟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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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莹缓缓点头，环顾了四处，这房间几乎让人一眼望穿，又过了这么多年，一点人住过的痕迹都让人瞧不出来。
她走到窗边，窗外一颗合欢树遮天蔽日，不想提不高兴的事，程莹撑着窗棱，岔开话题，“孩子的名字想过吗？”
关廷彦从背后抱住她，手掌覆在她隆起的肚子上轻轻摩挲，若有似无吻着她的发丝，“莹莹想过吗。”qqxsnew
程莹抿唇，认真思索起来，“我喜欢雪，还有结冰的东西，看起来就晶莹干净，女孩的话就叫关霜，关雪。”
他闷笑，“男孩呢。”
程莹侧头，“交给你呀，你做爸爸的总要参与感吧。”
关廷彦笑容一寸寸展开，“我怎么没参与，嗯？要不是我卖力参与，会有...”
听着他又要说些乱七八糟的话，程莹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少来这些。”
关廷彦眼底笑意加深，他不费吹灰之力拉开程莹的手，弯下身亲她眼尾的红痣。
女人身上那股淡淡的奶味混着茉莉花香，就像是一块软糯的奶油蛋糕一样令他上瘾一般的想要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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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忘乎所以，她推也推不开，气息有些急促，“你总是怎么没完没了的。”
关廷彦捉过程莹的手，那颗他亲自戴上的粉钻被她白皙的皮肤衬得更是炫目，“自己的老婆还不能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