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兴意味超级明显。
关廷彦不厌其烦，动作既轻且柔，一点一点把药柔散在她膝盖处。
疼痛感总算被一种微妙的感觉取代，麻酥酥热乎乎的，程莹表情舒展开些。
门口传来急促叩门声。
关廷彦刚打开一条窄小门缝，谢开昌当仁不让，顺着就挤了进来。
“老同学九年没见了吧，你能来参加我的局，是让我面上有光啊。”
要说这位大律师，在国内名气属实不小，常给一些落马高官，穷凶极恶之徒做无罪辩护。
法庭之上,黑的都能辩成白的,谢开昌有句传徒箴言,把办一个案子的精力投在一个案子，然后在收五十个案子的钱。
世道就是如此，清廉正值往处处掣肘，反倒那些混浊不堪，没边没界的人，能大展拳脚，风光无限。
单从他衣着打扮来看，跟高智精英一点不沾边，颈上还坠着条纯金细链，腕上劳力士闪闪发亮。
乍看之下如同奢靡的暴发户。
见他这模样，关廷彦笑了，半玩笑半揶揄，“混得不错。\"
谢开昌一点不避讳，拎起胸前西装外套一角扇了扇，故作神秘，\"权势是个好东西他兀自笑得开怀，关廷彦似笑非笑，情绪起伏并不大。
\"差点忘了，我可是猜测了一下你们这些老董的口味，特地找了个甜心宝贝，等局一散，你把她领回屋里交流交流。\"谢开昌越说语气越轻，用一种男人之间特有的促狭,往身后招了招手。
一位身着紧身职业装，箍出饱满胸部和纤细腰线的女人出现在门外，黑丝下一双匀称大长腿，架着副无框眼镜，真别说，还挺像模像样，脂粉气不重。
她眼里期待感很浓，掐着嗓子柔柔叫了句，关董好。
关廷彦不痛不痒地扫过一眼，眉眼疏淡，他衔上一根烟，谢开昌自然摸出火机帮他焚上。
男人吐出口烟雾，雾霭重重减不他眉宇间的锋利阴郁，\"不方便，老婆在这。\"
谢开昌明显不信，下意识去看他左手无名指，一枚素圈婚戒闪着银光，他又往屋里望。
程莹整理好衣衫，扶着沙发扶手站起来，伸出手，\"谢大律师，久仰大名。\"
就是旁听完全程，她表情此刻也没露出一丝异样，反倒让谢开昌有些尴尬，没料想从前不近女色的关廷彦，竟然婚都结了。
况且这种局，谁会带家里的正主来，未婚的当场安排，已婚都带中意听话小蜜。
关廷彦噙着一抹笑意，介绍，“程莹，我夫人。”
谢开昌招手示意被叫来的女人赶紧离开，上前回握，\"程小姐你好。\"
\"谢大律师比我想象中还要优秀，不仅是刑辩一把好手，私底下做起另一种生意，眼光也不错。”
程莹笑得虚情假意，暗讽意味十足，意说他堂堂大律师，私下像拉皮条的掮客。
谢开昌这种老江湖怎么会听不出来，呵呵笑了两声，\"程小姐谬赞谬赞。\"
\"莹莹，别调皮。\"关廷彦抽完一支烟，往烟灰缸里杵灭，\"谢律，我们准备完再过去。\"
“成。\"他刚办岔了一件事，留着也没必要，谢开昌点头，掩不住好奇，多打量了程莹几眼。
长相不算惊艳那一挂，却有种独特的俏冷气质，而且带着气场，身上一点局促露怯感都没有，还挺特别。
谢开昌一直以为，能拿下关廷彦的，一定是人间绝色，没料想，奇女子的魅力更致命。
房门一掩上，程莹就跌回沙发。
\"还疼吗。\"
“疼啊，怎么不疼，你跪石头上半小时试试呢。\"
关廷彦闷笑，真又帮她揉上了。
她抄着手，盯着男人头顶浓密的发茬，冷不丁开口，“原来你的口味是那样的。\"
\"哪样。”
程莹嘘起眼，\"上次，我去宁县被绑架前，给你打过电话，是个女人接的，说你在洗澡，听那声音，跟谢律介绍的，模样应该类似吧。\"
“你信？\"他皱眉，抬眸注视着她。
\"我不知道。\"程莹心抽了抽，“互换一下呢，若是你打我电话是另一个男人接，你信还是不信。\"仟千仦哾
关廷彦停下动作，深邃眸底掀起一层涌动的涡流，\"莹莹，那一整晚我都在警局，参与李云的部署，信号会被屏蔽，手机不在我身边，背叛你的事我不会做。\"他蹙了下眉，目光复杂，“若是你做了，就一起了结，不然还能怎样。”
程莹心脏紧紧瑟缩了一下，抿唇不作声。
虽说三楼订的是个包房，实则里面别有洞天，集结了台球厅和歌舞厅，地板是墨灰色，承接着滚动的炫彩灯球，靡靡霏霏。
细数里头有十好几个人，光线时明时暗，每个人的脸都瞧不真切，几乎各自都带着伴儿。
程莹也见过许多老总身边养得小蜜，多是娱乐圈里的，或者模特圈，总之得脸蛋漂亮，拿得出手，走哪儿都是焦点。
她坐在离台球桌最近位置，看关廷彦俯身击球，身段十分潇洒，哪怕一直有人跟他搭话，捅杆那一瞬间，丝毫不分神，力道角度，精准果决。
“哎哟，姐妹你手上这颗钻石也太闪了。”
身侧突然微微陷落，程莹循声看过去，是一个短发女人，身高肯定有175，十分高瘦，穿上裙子就像是剑入了鞘。
她伸手问好，\"我叫倪佳，兼职做模特。”
早就看出来，就她着这身型，不做模特都可惜了，只是太瘦削，露出来的肩骨太锐利。
程莹自觉要论身材最匀称好看的女人，还得是江桢桢，到底之前是省话剧院的红角儿。
她回复，“程莹。”
倪佳端了支香槟给她，\"怎么不过去聊聊天。\"她示意了角落处，三五扎堆的，全是小蜜。
程莹晃了晃高脚杯，交叠双腿，漫不经心问，“她们都聊些什么。”
\"就男女那点事呗，不敢聊太多，怕老板们不高兴。\"倪佳打量她一眼，“你是跟那个老板来的呀。\"
程莹听懂了，她以为她也是哪个老董的情人，所以上前来攀谈。
她拨弄了下那颗钻戒，“我已婚。\"
倪佳没反应过来，“玩儿这么大？\"
\"跟我老公来的。\"
\"啊.\"倪佳懂了，表情一下变得复杂又避讳，匆匆喝光杯底的酒，就找借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