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真是见鬼了,外面大街上乱跑的都是些什么玩意?难道那些哗变的混蛋勾结了亡灵法师协会吗?还是咱们这边的傻蛋干出来的?”
旧印加王宫的坚固石墙上,一名纯种精灵弓箭手脸色苍白地嘀咕着,同时奋力射出一排连珠火焰箭,将一队试图用锋利指甲爬墙的丧尸变成了人形火炬。
“天晓得,不过即使某些该死的混蛋和亡灵法师有交易,也绝对是受骗上当了。”另一名炮兵不屑地撇着嘴,骂骂咧咧地把一大包碎铁片和小钢珠塞进炮膛,“没看见外面的怪物在搞无差别屠杀吗?真奇怪,我好象在什么时候看到过差不多的东西……”
伴随着火光和硝烟,轻巧的青铜霰弹炮发出了一声轰鸣。对面空地上的丧尸群中顿时骨肉横飞,被打倒了一大片。但除了少数几个脑袋被砸烂的倒霉鬼,其余的丧尸很快就爬了起来,就连某个双腿齐根断裂的家伙,也在挣扎着用双手一点一点地往前挪,肠子、内脏和破碎的肌肉在后边拖了一地,看得人人都想要呕吐。
“哼哼,你当然会有印象,那就是咱们的元帅大人在攻城战中用过的丧尸啊。”一个面容憔悴的小队长不知什么时候插了进来,同时也没忘了用手枪给逼近的丧尸来个逐一爆头,“整整五个附庸军团,全都变成了墙外边那玩意!我怀疑这次的乱子根本就是他一时冲动搞出来地!”
一提起自己头上那个喜欢活剥人皮的变态上司。诸位小兵们不由得都有些沉默。半响之后,那名精灵弓箭手才想起了小队长刚才是去请示上级的,“喂,长官,上面有什么新的命令传下来吗?比如说撤退什么的。哦,这该诅咒的鬼地方,我真是一秒钟也不想再待了。”
“还是老样子。元帅大人躲在办公室里不出来,而那个只会吹牛的文德斯幕僚长。则是照样吩咐我们‘各自维持防线并临机应战’!”小队长沮丧而又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丧尸闹出来地乱子居然这么恐怖,上面那些当大官的怕是也慌了手脚啦!他们怕是讨论到丧尸杀进办公室,也也研究不出什么结果来!”
“哦,这真是一群整天自以为是,做事又没担当地可恶饭桶!”
粗壮的炮兵先生忍不住抱怨起来,“我们现在还有不少弹药。随军牧师的神术和圣水也没有消耗完,马上突围还来得及。但要是再继续拖延下去……莫非要等女王陛下的讨伐军来拯救我们这些叛逆?那可真是个一点都不好玩的笑话!”
如果他是在平时就随随便便地说出这种话,怕是在几分钟后就会宪兵拖进禁闭室甚至地牢。但既然事态已经恶化到了这等地步,再怎么严酷的战场纪律也就成了摆设——几位宪兵就站在炮手的身后,对他地看法连连点头赞同,丝毫也没有半点履行职责的意思。
“那个……诸位,或许我们可以自己想办法离开的。”
一名搬运弹药过来的后勤军官突然说道,“在司令部的弹药库里。有一艘很大的货运飞行船,大概可以装八十个人,能量也基本上都是满的。负责驾驶的魔法师和王室有点关系,在他被软禁之后,这艘飞行船因为没有人手去开,就被胡乱塞在了那里……这件事情知道地人很少。如果我们运气好,能找着一个懂行的法师或牧师,应该就可以乘着它从天上飞出去!”
听到这个空前的利好消息,大家都很是兴奋,趁着墙外那些丧尸群暂时退却的空隙,纷纷聚拢到了一起,交头接耳地商量起了逃亡计划,当中尤其以那几名督战的宪兵最为积极——平时惯于绝人生路的家伙,实际上往往是最怕死地。
“……乘着一艘飞行船跑路,这个主意倒是不坏。可以试一试。但要找一个会开飞行船的魔法师……那可不太容易啊。有本事自己会飞的家伙。大多在第一时间就逃走了……”
一名宪兵中尉摸着下巴,全副心思都开始运转起来。“嗯?哪儿来的水,下雨了?”
他愕然地抬起脑袋,发现一朵模样奇异的乌云不知何时在他们头上显现,并且不断地翻腾滚动,变幻着形状和色彩。一团团绿色的火焰在乌云中舞动跳跃,并且渐渐降下墨绿色的浑浊雨点。尽管他只是一个稍微懂得一点0级戏法的魔法菜鸟,也能感觉出乌云中澎湃着的强烈负能量……以及令任何生灵都感到毛骨悚然的无边杀意!
然后,最终地毁灭降临到了他们身上。
诡异地乌云笼罩了整座王宫,墨绿色的雨势越来越大,却没有让淋湿地士兵感到一丝清凉。相反,他们一个个都觉得浑身发热,心情焦躁,额头上流淌的汗水如瀑布般滚滚而下,抹掉一层就又冒出来一层,如果仔细闻的话,还带着一点腥味。有人掏出军队配发的白手绢擦汗,结果发现汗水竟然是灰色的,而且显得特别粘稠……他们全都在急剧发烧!
仅仅是一会儿功夫,城墙上的守军都开始变得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在这足以烫熟土豆的恐怖高烧之下,这些可怜虫完全丧失了活动能力,有的艰难地扶着墙,还有的已经瘫倒在地上。全体官兵都在抽风箱般地大口喘气,脸颊涨得通红。而且他们每次呼出一口气,都会带起一股呛人的白烟,仿佛胸膛里有一把火在燃烧。
尽管残余的随军牧师们纷纷拿出了神术和治疗药水,竭力想要为同僚解除痛苦。但是在这播洒着可怕瘟疫的污秽雨水中,士兵们还是挨着个儿地倒下。只有那些及时逃进建筑物里,没有淋到致命雨水地家伙,才勉强逃过了一劫。
正当这些幸运儿惊魂甫定,回头望向那些倒在雨中的倒霉家伙时,他们惊恐地发现,外面的同僚又一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只是相貌似乎发生了一些改变——皮肤枯萎、五官扭曲、满口钢牙,口水流淌、嘴里时不时呜呜地吼叫着。更令他们感到心惊胆战的是。那一双双变成血红色的恐怖眼球,正盯住了躲在屋子里的自己,并且踉踉跄跄地开始了行动……
霎时间,在这座即将被死亡所笼罩的宫殿内,枪声、爆炸声、凄厉地惨叫声和神术的白色闪光此起彼伏。但是,这些抵抗注定只能是绝望地徒劳之举——那些携带了致命病原体的墨绿色污秽雨水,还在不断地制造出新的感染者;而宫外庞大的丧尸洪流。已经趁着这个防御崩溃的机会翻越了外墙,如决堤的大水般涌了进来……
一艘飞行船摇摇晃晃地从丧尸群中腾空而起,但还没来得及飞出宫墙的范围,就被某座塔楼里射出地一连串火箭给打了下来——没有智力的丧尸,自然伤不着空中的逃难者,但那些陷入死地,无路可逃的绝望士兵,却能够将满腔怒火发泄到独自跑掉的同僚身上。
于是。据守在王宫里的最后一支精灵军,也在丧尸狂潮之中走向了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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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似乎还不错,只用了半个小时,王宫里的一万多名士兵就全都完蛋了。”
远处某间幽暗的地下密室里,亚娜小姐透过水晶球观察着王宫地陷落,同时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和我们之前在昌昌城进行的那一次试验相比,感染速度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就是在成本方面有些不好控制……”
“没错,你的这份帐单简直能让我活活吓出心脏病!实在是无法想象,一次原版‘秽雨’降临的材料费,居然要超过八十万枚金币!而现在地加强版本,甚至还要再加上五十万!”
一名青年男子站在亚娜背后,挥舞着手中那一大叠天文数字的报销单据,怒气冲冲地直嚷嚷,“无论冥河银行团的拨款再怎么宽裕。也经不起这种烧法!如果想要制造新的丧尸。那就放出丧尸直接去咬啊!这么多钱都足够把整支军团收买过来了!你们胡乱挥霍公款,搞这种铺张浪费的花俏名堂。到底有什么意义?”
说话的家伙看起来年纪大约在三十岁左右,戴着黑色宽沿帽,穿着土黄色风衣。脸颊和下巴上尽是没刮干净的胡子渣,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边框眼睛,一双红肿的眼睛微微眯缝,耳朵上还夹着一支铅笔,神色表情甚是疲惫,看起来很像是某个正在为税务审计和巨额预算外开支所苦的职业会计师……只是他手里地帐目似乎比较血腥罢了。
“哎呀,欧凯将军,让一帮丧尸像疯狗一样地咬来咬去,那可是连一点最起码地美感都没有啊!”莎尔的选民小姐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膀,“我们又不是什么疯狗教会,夜女士绝对不会喜欢这种没品味地低级作战!”
“然后呢?所谓的品味就意味着巨额的帐单!而且莎尔教会连一文钱都不肯付!”
针对亚娜小姐那句轻飘飘的解释,欧凯将军显然是完全无法认同,“我四处收买酋长筹备军需,拉起足足一万多人的部队,也只是花了不到十万枚金币而已!你倒好,两次莫名其妙的法术实验,再加上一堆杂七杂八的零星费用,居然花掉了整整三百万!而且还大多用得毫无必要。比如说刚才,你们只要在王宫里放一队丧尸出来不就行了吗?或者把围墙炸塌也不错,为什么一定要搞得简单问题复杂化呢?甚至连说都不说一声,就把钱给划走了!”
“那样就不够华丽了嘛……”亚娜小姐撅着嘴巴小声嘀咕道,但马上就在欧凯将军凶得仿佛要吃人的眼神逼视中败下阵来,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啦好啦,我以后会注意节省的,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还下不为例呢!光是这一次,我就不知道该怎样向萨马斯特先生交代了。”欧凯将军苦恼地抓着头发,满脸忧郁地抱怨道,“整个行动才刚刚开始,拨款就花掉了四分之三,还是因为‘华丽’这种无谓的理由……喂,亚娜,你给我说实话,在这次丧尸大作战里面,你和你的教会到底侵吞了多少?冥河银行团可不是让你们随便乱宰的肥羊!”
女选民的脸色顿时僵住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组织措辞应付过去。与此同时,从刚才就在旁边坐冷板凳的文德斯上校,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那个……尊敬的欧凯将军,请问,您刚才所说的萨马斯特先生,莫非那位传说中的龙巫教之主?”
听到这个似乎非常傻的问题,欧凯将军先是异常奇怪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扭过脑袋,将征询的目光投向了莎尔的女选民,“无限深渊啊!亚娜小姐,您是怎么做就职培训的?莫非您还没有向这位先生介绍过我们的大老板是谁?”
“那只是‘你的’大老板,欧凯将军。”亚娜小姐当即反驳道,“文德斯先生现在是我们教会的人,和你的新老板没有一点关系!”
“嗯哼,可你的教会目前正在帮冥河银行团打工,因此萨马斯特先生依然是你们所有人的大老板。”欧凯将军闷哼着顶了回去,“算啦,我不想再和你辩论什么无聊的话题了,还是先向这个小傻瓜介绍一下某些必要的常识吧,免得他连自己是在替谁干活都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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