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不提就不提。”一身蓝色锦袍的陆子淳睁开眸子,悠哉悠哉地往莫璃大将军的脸上扫了两扫,“那……这次你打算怎么说,是把那……卿将军供出去,让陛下治她个欺君罔上之罪呢,还是设法帮上一帮,让她的消失顺理成章?”
紧眉沉默的莫璃大将军头一次细细思考这个问题,说罢,眸子一下如同流星,转瞬即逝。怔了好半会儿,他才低声应道:“横竖现在她是天下第一酥的一员,若是治了她的罪,只怕店中生意也会减退大半。”
陆子淳的笑声古怪,他看得出来,自己的这个好友并不想治她死罪。但是不想归不想,并不能说出来。说多了会丧失他那宝贵的面子。因为旁人会误以为自己其实很在乎她。可当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多想到如此地步时,禁不住有些错愕怀疑了。
这辆马车入地御道,可谓顺风顺水。里面巡逻的禁军也早知道马车里面并非坐着寻常的人家。是以他们看到,只会轻轻地瞟上两瞟,随后退到两侧。
很合禁军们的意。
“我们就在这里下吧!”莫璃大将军冷冷清清的声音朝向陆子淳。
陆子淳不乐意,撅了嘴:“坐地好好的,干嘛下车。离皇宫还远着呢?”
“你若想要招摇过市,便一人坐吧!”莫璃大将军瞥了陆子淳一眼,意欲起身离塌。
“好好好,下下下!”陆子淳提前一步,握着拳头在车门上磕了两磕,“好了,且就在这里停下吧!”
“是,大人。”赶马的小厮听见立即回答了一声,吁地一声,马车便靠在路道,停下了。
挑开帘子,陆子淳先一步跳下了马车。跟着下马车的是莫璃大将军。从皇城台阶巡逻而下的禁军统领林驰身披坚甲,精神抖擞地巡视而来。却见那林驰神色威严,脸色苍白无光。
“远远地就看着一匹马车从我的眼皮子底下奔过来,我还当是谁这么放肆无礼?原来却是子淳和莫璃将军。”林驰挑起眉毛,魅笑了一声道。
陆子淳近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林驰,笑眯眯地折开话题:“阿驰,嗯,你身上穿的这件可比平日里酷多了。”目光定上林驰正握剑的手,“这个动作更酷!”
“好了,别取笑我了。”林驰谦虚道,“许久没听到你的琴音了,我娘每日还诸多挂念着。子淳,何时有空,到我府上奏上一曲啊?”
“好说好说。改日我一定携琴到你家去。必定十分努力地给令堂弹上一曲。”陆子淳圆滑地笑笑,“许久不弹了,到时候你们可别笑话我技艺荒疏了。”
“岂会?子淳客气了。”林驰回以一笑,困惑的眸色却转向了莫璃大将军,“莫璃将军来此是打算觐见陛下的么?”
莫璃大将军当然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明知道背后搅了一通,却还故作不知,装模作样的问他。那么,好,他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是,今日我真是求见陛下而来。”
“哦。”林驰知道,既然这莫璃大将军已经没打算装蒜。想必心中有数,他若再追根究底,只怕被其看出破绽。或者冷言讽他两句也说不定。于是抬起手,笑意盈盈地说,“那么莫将军和子淳便去忙正事儿吧,我也不可多呆,这京畿安全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好,那我们就走了。”陆子淳又是和善地朝林驰摆摆手,“阿驰啊,下次子淳一定登门造访哦。”
渐渐地,又是整齐划一的声音传出。那靴子踩在路道上所发出的重重的声音,像极了莫璃大将军此刻萦绕心头的满腹心事。
见着陛下,他要如何自圆其说,才可以让那女人不至于被说成欺君罔上呢?
一想着,又忍不住斥了陆子淳两句:“你倒是叫地亲切。”
陆子淳轻笑:“这不是表面功夫么?再说了,我同你是好朋友,便称呼你为阿璃。那我同他也当是朋友,不也该称一句阿驰才显地我这边用心之真么?何况,我也算礼尚往来。人家亲切地唤我一句子淳,我可不得亲切地唤人家一句阿驰么?”追上莫璃的脚步同行,语气也一改刚才的和善,变地深邃起来,“适才他问起你,你怎么实话实说了?”
莫璃大将军冷笑:“不实话实说,难道还要让他们正大光明地看着我心虚。这次的消息如果真的已经宣扬了出去,只怕他们是脱不了干系的。那么,我又为何不能如愿以偿地给他们一颗定心丸吃呢?”
陆子淳应和道:“呵呵,临危不乱,真有你的!”
两人相视一笑,踏着步子上了汉白玉阶。
……
方老头子和方成按照李诗语的意思将村里头的乡民全部叫到了自家门前。后娘田氏连烧了几壶热茶,在门外招呼客人。
李诗语站在门口,四周摆着的几把长凳则坐满了大大小小的村民。方成帮忙让吵闹的村民安静了下来。
“方姑娘啊,今日你们叫我们大伙来,是要我们做什么啊?”首先纳闷的这位是方老头子相处地较好的牛老头。
“别着急,等我慢慢跟你们说。”李诗语觉得口干,忍不住多喝了两口茶,“是这么一回事儿,我吧,今天同我爹看到你们各家的田地,心想拉着你们一起做生意。不知道,各位有什么看法?”
牛老头忙摇头:“方姑娘啊,牛叔可不卖田啊。”说完,其他的村民也一起起哄。李诗语见怪不怪,笑了笑,解释道,“我看上的是你们田地的利用价值,并非想要买下各位的田地。”
“方姑娘,你说什么,我们怎么听不懂啊?”有个大娘不解其意,忍不住嚷嚷了句,“你看上我们的田,可又不买田,那你到底把我们叫来干什么?”
“这位大娘问地很好。”李诗语回以一笑,“这也正是我想同各位说的。我所说的,除了田地价值,还有各位的劳动价值。也许你们已经听说了,我呢,在酉阳街开了一间名叫天下第一酥的酒楼。来酒楼的人要干什么呢?”看向方成。
方成回答:“吃饭。”
李诗语又问:“吃饭需要什么呢?”
方成知其意思,又笑着回答:“菜和米。”
“不错。”李诗语伸出大拇指点点头,“我们酒楼需要地正是米和菜。其实,这些东西,米市和菜市我们都可以买到。但是呢,我想到我们云溪村里有这么多村民,就想着要不要带动各位一起发家致富,让生活越来越好。”
“好……”方成在一旁造势鼓掌。其他村民即便有不懂地也只能哑口无言地拍手。
李诗语晃晃手,示意各位住口。而后又不急不慢地说:“如果接下来我们大家一起合作,相信大钱人人有份。”指着牛老头道,“牛叔,你就当我们这次的收购员。组织我们大家一起种菜。至于米吧。还是先在米市买着吧,毕竟……这还没到插秧的时节。”
有个抱孩子的大娘问:“那我们都跟着种菜么?”
“对。”李诗语应道,“至于什么菜,就看你们自己。反正种出来的菜种类越多越新鲜的村民,所发的工钱就越多。而这期间的督察员呢,则由我爹和我弟一起监管。每半个月发一次工钱。一个月后进行综合奖励。不知道,各位有没有什么意见?”
“半个月就有工钱了。”抱孩子的大娘拍了拍跟前的男人,“孩子他爹,我们就干吧。这可比我们每天卖菜赚得多啦!”
好好好……一时间村民高兴地起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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