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的人是谁?”
长安扭过头,笑道,“是你呀!我喜欢的人啊,那可就多了,苏凝、苏叔叔、方阿姨、阳阳……还有你啊。”一边掰着手指头算道。
那个李馨馨大闹交易市场,肯定有人上报了,看沈昱这样子应该是在附近巡视,正好路过这里来察探的。
“哦?那真是不幸!”还是那不紧不慢地声调,云淡风轻地看不出情绪所在。
“呵,我以为你会说‘谢谢,很荣幸’之类的话呢。”
“一点也不荣幸,你对喜欢的人都那么拼命,有时连『性』命都不顾了,所以,你喜欢的人名单数量还是少一点的好。”
“哈哈,这样不好吗?你不是应该夸我勇敢坚强,舍已为人,舍生取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什么的……”
“不需要!我是一名军人,我会义无反顾地这么去做,这是我的职责和义务所在。
但你不需要,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不必负担那么多大义,危险来临的时候,你首先最应该护的是自己的周全,然后才是他人的。
我不主张以命换命的方式,谁的生命不值钱?即使是你自己的生命也不可轻贱!”沈昱忽然严肃起来,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没有……”轻贱自己的生命啊,相反,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没瞧着,我的主系统教我学会的都是怎么保命怎么逃跑的手段吗?只是,我不能说。
沈昱叹了口气,“……而你偏偏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我只好想尽办法把你的头训练得比那铁头还要硬,只希望有一天哪怕你真的撞了南墙,至少还能留得一份周全!”
“所以,你对我的集训比别人都严苛?”
“能换得他日绝境中的一线生机,都是值得的。”
“你……还真是…用心良苦!”长安只能这样评价了,有人怎么能几句话就将自己洗白了呢?还让人无从辩驳!心塞塞。
算了,她不是一个爱计较的人,她的境界高着呢,才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还是多琢磨琢磨妖娆君的事情,省得情况不明,日后给自己添『乱』,知已知彼嘛!
“哎,沈昱,啊,对不起,对不起,是---沈教官,问你个问题哈,你帮我分析分析:你说,两个相爱的人会因为什么原因不能在一起?”
“那你认为会因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怎么还反问起我来了?我觉得,若是为繁华俗世中的功名利禄所阻,则是因为不爱,或者爱得不够深。可现在都是末世了,那些虚华的东西都不存在了,为什么还会有‘不得不’的情形?”
长安边走边作着各种猜测,“生死离别?”
可是,妖娆君这年纪不大,嗯,是表面年岁不大,总不可能爱上一个行将朽木的太婆吧?
想像一下,妖娆君含泪『吟』唱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一个哆嗦,画面太震撼,排除!
“或许家族原因?”沈昱道。
“也不太可能,他实力那么强悍,女方家族想拉拢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反对他们在一起?”妖娆君的那把枪据说可以将人打得魂飞魄散,打丧尸直接就打散了,而且还带群攻技能属『性』,哪个家族要有了他,横着走都行。
“你说的是……别人?”沈昱半晌才反应过来。
“是呀,当然是别人了!你不会以为是我吧,哈哈哈,怎么可能?!我要是喜欢一个人,这些统统都不可能成为阻碍。”
“个人能力再强,总比不过族群的集体力量。”
“谁说的?要不是因为诸多限制,以我的能力消灭几个人类家族不要太简单!可是,我知道我不能那么做!”
“为什么你总要表现得这么彪悍呢?女孩子不都喜欢被人捧在手心,细心呵护吗?”
“哎嘛,谁有那么大的手能捧得住我?再说了,你这话说的真搞笑!我不强悍岂不是要被丧尸咬死?我不强悍不是要被坏人欺负死?我不强悍不是要流浪街头饿死?要想活得自在,就得这么强悍!”
“有坏人欺负你?”
“哈!开什么玩笑?我不欺负人就烧高香了,当然,一般情况下我连坏人都不欺负的,除非惹到我。”长安下着保证,不然小珞又要发警告教诲了。
“啊!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是这样,妖……嗯,叶至清,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在流星雨那天晚上,被感染变成了丧尸。而他面对变成了怪物的爱人,既无法下手又无法放手,于是有了一场‘不得不’的分离,然后到处寻找让爱人恢复的方法?”灵光一闪,长安忽然想到这种可能。
所以,妖娆君的任务其实就是寻找‘复活爱人’的方法,然而,他不想让人知道,故意说任务完成了?
至于为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生活中总是会有一些怪人,守着爱怕人耻笑,还害怕人看清楚,羞于人前表达他的爱,妖娆君说不定就是这样的人呢,长安愈发在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沈昱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就听着长安絮絮叨叨地分析着叶至清的“不得不分离的爱情故事”,别人的事情她为什么要那么关心?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飘飘洒洒从稀疏到浓密,半天功夫,地面便起了一层薄白。
长安伸手接住几片雪花,稍息,雪瓣便在掌心融成几滴水珠,这个情形好熟悉,下雪的日子总是让人怀念。
“……那年冬天,也是下了好大的雪。那天的风雪特别大,我被坏人抓住好不容易逃出来,又累又饿又冷晕倒在路边,我以为我要死掉了……是你路过救了我……后来,你给我起了个名字……”
“小伍?”沈昱接口道,这名字起得太特么随便了。
“哈哈,连你也觉得受不了吧,明明才华横溢,盖华满天焉,却是个起名废,当然,也可能因为你。你有五个手下,名字就叫壹贰叁肆伍,好没气势的名字,真是太随便了!”
“确实。后来呢?”
“后来……”一场盛世繁花雪景,暮云庄逃亡,夷幽惊魂,京城宫变,还有……
长安慢悠悠地走着,踩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后来的事,不大记得了。呀!你看,这雪越来越大了!”
就这么一会功夫,雪片加剧,鹅『毛』大雪已不足以形容雪之大,白茫茫的雪落下,视线都模糊了。
长安指着沈昱头上的雪,笑道,“行走的雪人!”沈昱站住,看了看两人,道,“彼此彼此。”
望着沈昱头发上的雪,长安想起以前的世界一个叫并瓦的文人写的《好梦如旧》里那句,“霜雪吹满头,也算是白首。”
“你说什么?我……小心!”似是没有听清,沈昱追问了一句,然而下一刻又大喊一声拉着长安闪到一边,两人刚才的站立的地方是两枚短箭,深入地面寸余,足见力度之大。
这样的短箭,长安曾在流星雨那晚见过。
“嘭嘭嘭”暗处的人见一击不中,不但没有撤退,反而接连向雪雾中的两人发『射』短箭,大有一副誓不罢休的狠劲。
一箭快似一箭,两人左右跳跃闪避,此时倒是配合默契,长安以两根指挟住一支短箭,一边在心里默数着,到第十八箭『射』出后,短箭弹指飞出,直击暗处弓箭手的手腕。
那人“啊”地一声惊叫,显然是受了伤,不过,在长安听来,却是“嗤,嗤”两声肉体中箭的声音,最后一支箭竟是被沈昱一脚踢回直接击中了那人。
这让长安对沈昱的实力认知又提升了一个层次,自己能一击而中完全是倚仗着【两仪针灸】,而沈昱在风雪中的判断力就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的知觉,这实力有点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