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之内,王爵先生正在大发雷霆。
“废物!都n的是一群废物!一群下三滥的杂种!当初和我保证得信誓旦旦!到头来还是一群废物!”
在一片清脆混杂着钝重的碰撞声中,将噩耗盛在盘子里给王爵先生端上来的那名侍者连滚带爬地摔了出去,头上的茶水和鲜血混在一起,不辨你我。
“殿下,您应该冷静冷静。”站在王爵身旁,马飞鹏臭着一张死人脸道,“恕我暨越一下,您这样的绅士现在最该做的应当是想办法查出对方到底是谁,对您的财产有着怎样的企图。我的故乡有一句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王爵的房间内已经变成了一片狼藉,茶几被整个锤烂,书桌被他掀翻,漆黑的墨汁不断地侵染着雪白的羊皮纸,周围的衣橱碗柜连带着里头的东西全部摔得破破烂烂。整个房间『乱』成了一锅粥,就好像是汤姆刚在里头抓了老鼠还是带着那只会“嘟嘟嘟嘟嘟嘟”的机器猫一起抓的那种。
王爵先生赤红着一对眼睛,直勾勾地瞪向马飞鹏的方向,后者神情淡定,带着一种俯视般的高傲回望着他。最终前者垂下脑袋,狠狠咬了咬牙道:
“你说得对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追究那群废物的责任,而是想办法怎么应对才好。”
马飞鹏是“外人”,而自己在一个外人眼前这般失态,那可就相当败坏自己的名誉了。为了日后不让其他人戳自己的脊梁骨,王爵先生此刻哪怕是有滔天的怒气也要暂时到一边去冷静冷静!
“先生照您看来,我们现在的敌人到底是谁?”斟酌了片刻词汇,王爵开口道。作为回应,马飞鹏却只是沉『吟』了片刻便给出了回答:
“我可不知道,殿下,您的人脉我完全不明白,也没空理会你们上层的勾勾搭搭。要是您觉得是您的某个竞争对手害得您如此狼狈,那您可就找错了人了。”
要是这货知道害得自己利益大损的罪魁祸首其实就在自己眼前的话,他脸上又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呢?
面对马飞鹏的回应,公爵先生暗自苦笑了两声,没有再多说话。他知道马飞鹏这样的武学大师不擅长勾心斗角,也没必要勾心斗角王公贵族,一巴掌抡了就是,大不了就是一换一,我看是谁更怕。
“对了殿下,这是您之前借我的那笔钱。现在我找到了一点小门道,也算是能偿还一部分了。”心不在焉地,马飞鹏从怀里里掏出了一个不小的口袋,里面当然装满了黄澄澄的金子。他面不改『色』地将其递到公爵手里,从始至终不见得有哪怕一丁点的波澜。
这笔钱并不是那批货物的全部,事实上若是将那批货全部折现的话,这一口袋的金子最多也不过就是九牛一『毛』。但是毕竟,这笔钱是脏的,一时间可是没办法立刻变现的。为了不让对方起疑,马飞鹏只能分期付款。
收下了马飞鹏的千代,王爵先生的脸依旧是那般的憔悴。但马飞鹏没工夫再理他,他直接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他已经完成了他的目的。
这一次跳跃的时间比较近,马飞鹏甚至以为自己能直接跳过这个阶段的,不过幻境似乎是有意让他再表演一番,让他过来给钱,仿佛是在怀疑他的临场作秀能力,这也让马飞鹏白看了一场好戏。现在钱已经送道,他的目标也算完成了,白看了一出好戏的自己,或许也不应对戏剧本身的质量其有所抱怨吧。
然而当马飞鹏迈步走到房门口的时候,他又仿佛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过身来开口道:
“对了殿下,我顺带着提醒您一下。虽然我不是很擅长勾心斗角,但是要说到追踪和侦查的话这种事情我倒是相当擅长呢。”
房间里的王爵猛地抬起头来。马飞鹏微微一笑,又道:
“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不过我想这么多,也足够了吧?”
抛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马飞鹏走出房门。伴随着房门重重关上,眼前场景再度跳转。
一个丝毫不受道德底线制约的家伙铁下心来打算犯罪到底能产生多大的破坏,这座小城的人最近一个月总算是有所见识了。这一个月以来,大大小小的打劫事件弄得上面的贵族人心惶惶,而上头的贵族一旦人心惶惶,城市的商业经济就要受影响贵族担惊受怕,商队来往的数量就少,商队少了剩下的商队就没有结伴的对方,盗匪就反而更加猖獗,甚至都快把城市附近的几条商路变成了死路。没有商队就意味着没有外来商品,没有外来物资就意味着穷困潦倒。一个月以后,城里城外一片萧条破败,大家啃着面包喝着粥,都不明白这附近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厉害的盗匪。在他们看来,那群盗匪简直就不像是来打劫的,而是来围城的!
而这一切的一切,当然还是马飞鹏干的好事!
自从他对王爵说他能追踪敌人的下落以来,王爵大人可是又多找他谈了好几次呢。在和王爵大人推理真凶的过程中,他成功用各种各样的借口从对方嘴里套出了一大堆关于王国内各个公爵王爵的情报,然后用这份情报推断出了他们这段时间的商务动向。然后他趁火打劫竭泽而渔,一时竟是把整座城都弄得风声鹤唳!
不过很快,马飞鹏的报应也就要来了
“好消息!我们已经成功联合了其它几个贵族参与这一次的围剿!只要我们齐心协力,那群蟊贼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逃出去!”面前眼前这个害得自己连带着这一整城的人全部穷困潦倒的罪魁祸首,王爵满脸兴奋地拍着手道。听闻此言,马飞鹏的脸上也『露』出了疲惫于欣喜交加的神情,仿佛真的是为此事感到欣慰一般:
“太好了!如此一来,一城的百姓总归又可以安居乐业了!”
当然在阳光的笑容背后,马飞鹏的心情却是沉重的。
王爵所说并不是什么空话大话,而是真真切切的真话实话只要他们这群贵族真的能做到齐心协力,这座城市周围当然没有任何一个蟊贼能从他们手中逃脱。数万人规模的佣兵团倾巢而出,就是地毯式搜索都能给你搜出来!
那,他们又真的会“齐心协力”吗?
当然会。尽管在匪盗祸患这种东西贵族们大多都不会管,但那也是因为他们这群贵族也可以从匪盗们的活动中获利。现在匪盗都已经骑脸骑到自己头上来了,他们还怎么可能不齐心协力啊!
纵然在他们“齐心协力”的过程中免不了要内耗内讧降低效率,但就算是50效率的“100”,也绝对胜过100效率的“10”。总而言之,只要他们开始形成这种合作共赢的意识,马飞鹏打家劫舍的战略方针就绝对再没有市场了。在贵族们的地毯式搜查封锁面前,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那么,马飞鹏现在又能怎么办呢?
他什么办法也没有。
对,没错,马飞鹏没办法正面对抗贵族们的搜查,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敌人的势力实在是太强了,面对如此强势的敌人,马飞鹏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
“告诉大家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跑路了。”马飞鹏来到土匪们的藏匿点,对其中一人如是吩咐道。
正面是不可能打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跑路这样子,打游击的兄弟一个一个都是nn主义小战士,跑了外面就像回了家一样,我超喜欢打持久战的。
根据地没了?没了就没了嘛,跑路了也不过就是少了一笔资金收入而已,而钱这种东西从人类发明它开始就是没用的,有用的是钱能买到的东西!
一个月以来,马飞鹏用打家劫舍外加不留活口的方式积累了大量的资本,而这些资本现如今已经全部变现,化作了他的“生产资料”!
钱有什么用?钱是“资本”的一种,但“资本”却从来就不是“钱”!资本这个词所代表的东西远比钱所能代表的东西宽泛百倍千倍,它代表的真实意义其实是“生产资料”!
生产资料是什么?粮食是生产资料,工具是生产资料,刀枪棍棒也是生产资料,但唯独,钱不是。
但是偏偏,这群贵族又死活把“钱”这种东西看得如此重要。
跑路的日子定在了两天以后,在此期间,马飞鹏极尽了自己花言巧语的本事,在城内的各位贵族之间来回周转奔波。他成功用大量的贷款钩动了贵族们心中的贪欲,迫使他们向自己向他们的敌人注入了大量的活血。然后在将自己的最后一丝信任也挥霍干净之后,他成功带着足足1500人的队伍和一大笔的精良物资离开了城市。但是作为代价,他将之前那些打劫得来的物资全部挥霍了一空之后,还在自己身上添了一笔足够人为之当奴隶当到死的巨额债务!
然而,不打算还的“债”,又还能算是“债”吗?
当然不算!关我屁事!
马飞鹏借了人家的钱,打了人家的兵,抢了人家的钱再用人家的钱来还债现在马飞鹏的队伍都已经扩展到1500人了,而且这1500人还是装备精良的1500人!但是从始至终,他付出的成本却只有一头靠着投机取巧弄来的狼王尸体而已!
如果这都不是投机倒把,那还有什么是投机倒把?
在王公贵族们第二天得知组织那伙盗匪的人其实就是自己的时候会感到气急败坏吗?还是会呆若木鸡呢?在得知自己在将他们玩弄了一个月以后成功跑路之后,他们是会大发雷霆呢?还是会觉得滑稽可笑呢?
怀揣着满腔的恶意,马飞鹏放声大笑!
“那么从现在开始就是我们的时代了!”
马飞鹏豪迈地望着眼前的这批队员,心中大快。1500人!每个人都接受了他的修正主义思想,誓死忠诚于他的命令!在传销般的n攻势面前,这群中世纪的土着沦陷的速度简直可以用模因病来形容,其中最死硬的分子也没有坚持超过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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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飞鹏的下一步目标是转进洛姆王国。因为也只有这里才是最能拉拢到更多人手的地方,也最能稳固他队伍民心的地方。
他对队伍内声称他们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是“起源”,但是实际上,他来这里是因为这里很“『乱』”。
可能不『乱』吗?起义军和官方军的势力犬牙交错,当地的百姓可能早上刚对一个nn表达忠心,下一秒就被另一个nn当成『乱』党砍了脑袋。这种环境下的民众当然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就连那充当着剥削阶级的王公贵族也好不到哪去。在这种背景下,马飞鹏等人的到来当然就成为了他们最大的救星!
凭什么?凭他手中有“粮食”!
马飞鹏活动的区域并不是洛姆王国境内,而是洛姆附近的一些效果。因为在这里才有大量从洛姆偷渡出来的难民,而难民才是最容易被人唆使的群体。只要一碗让他们不至于被饿死的稀粥,再辅以稍微一丁点恰到好处却又足够让人察觉的温情,他们就敢为任何一个领导者肝脑涂地!
“只想着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起义不是真正的起义,而是在塑造又一个压迫者!”
“勇士斩杀了巨龙,他们便成为了新的巨龙!想要不被新的巨龙欺压,那就只有相信红『色』的救星!”
末世的时候永远是邪教最为盛行的时候。因为人在毫无希望的时候,哪怕是邪教也能让人新生希望。那么既然连邪教都能为自己招揽到大量的信众,马飞鹏所掌控的先进思想又会在人群中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呢?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是修正到不行的修正主义,其吸引力也足以胜过落后的思想几万倍!
马飞鹏望着脚下对着自己顶礼膜拜的人群,神情肃穆。
“那么现在差不多也到了nn的时候了。”
在他冰冷的脸上,那一抹若隐若现的兴奋可又是那般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