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察觉此事的不妥后,让人把她看住,把她身边的婢女给叫了来问。
那贱婢起先还替她瞒着,怎么也不肯说。等我家老爷逼问了她之后,那贱婢才说,阿竹她,她在赫连公子府上失了身。”
吴太太此时哭的可怜,捂着脸抽泣:“我感觉天都塌了,把阿竹房里的婢女都带过来进行审问。
其中一婢子又跟我说,说阿竹初二那日回来,带回来一张带着斑斑血迹的白方帕。”
失了身?还是跟赫连锦?杨清清眉头紧紧纠起,这俩人又是什么时候看对眼的?
杨清清放下茶盏起身,问哭泣中的吴太太:“阿竹如今在何处?先带我去看看她。”
吴太太支支一愣,吾吾的不愿回答。
童童连状不耐烦到道:“磨蹭什么?还不带姑娘过去?”
等跟着吴太太去了吴文竹的院子后,杨清清在心里琢磨该怎么跟吴文竹开口。
她们两个这年轻人妃心里,具体又是怎么想的呢?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替赫连锦提亲吧?
吴文竹的院子里此时静悄悄的,房间门此时大打开着。
房间里没有伺候的婢女,只有两个老婆子,一左一右的马着脸守着五花大绑的吴文竹。
等看见吴文竹时,杨清清的脸猛地一沉。
“把人给我松绑。”她看着只剩下两只眼睛可以活动的吴文竹,怒声对两个婆子道。
吴文竹看到杨清清时明显有些激动,她的脸上此时有两个明显的巴掌印,应该是被她爹打的。
那两个婆子不认识杨清清,听了杨清清的话后纹丝不动,甚至看样子连吴太太也指使不动她们。
吴太太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杨清清,对那两个嬷嬷客气的说:“王嬷嬷,刘嬷嬷,把阿竹松绑吧,这是老爷允许的,”
两个嬷嬷对视了一眼,似乎是不信她说的话。
左边那个个子稍矮些的嬷嬷一脸油滑:“还请太太稍等,既然是老爷允许的,那自然是要松绑的。只是,老爷他先前有吩咐……”
在她说话的时候,另外那个嬷嬷便要趁机出房间,还在路过吴太太候故意拿肩膀撞了下吴太太。
杨清清虽不知道这吴家的后院是怎么回事,但见这母女俩在福中的地位大不如前,便对此事很看不惯。
她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暗卫,冷哼一声道:“把这两个老东西都给我丢出去,再去请吴家主即刻过来。”
童童跟吴文竹的关系一向不错,她还没等杨清清有所吩咐,便上前去把吴文竹给松了绑。
那两个嬷嬷叫嚣的声音随着暗卫的离开渐行渐远,吴文竹也被童童解开了绳索。
杨清清直视着吴文竹的眼睛问:“阿竹,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赫连锦他对你用了强?”
吴文竹整理着身上的衣衫,轻轻摇头叹息:“主子,跟赫连锦没有关系,这不关他的事。”
“那是怎么回事?你爹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刚刚那两个嬷嬷又为什么那么嚣张?”
吴太太闻言尴尬的低着头,心里有些难堪。
吴文竹却没有避讳,她直言不讳的说:“我的事说来话长,等回头我再跟主子一人细说,现在先说我爹的。”
“这样也好。”杨清清没有多想,缓缓点了点头。
“我爹她这样做,应该是因为新姨娘吧。”吴文竹的声音有些冷漠。
杨清清看着吴文竹母女,脸上有些惊讶:“姨娘?”
“嗯,在几天前,我爹从外面带回来了一对母子。他说,那是他的外室,和他的儿子。”
谈起伤心事,吴文竹的脸上的表情却毫无波动。
在她爹亲手打她的这两巴掌时,已经彻底伤透了她的心,也打断了父女之间最后一丝情分。
杨清清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却也有些了然,把这件事的真相猜的八九不离十。
“所以,也因为那对母子,你们家后院的风向变了?”
此时吴家主从外面疾步走了过来,在吴文竹眼神复杂的看着她轻轻应了一声时,他便已来到杨清清俯身面前告罪。
杨清清没急着让他起来,而是退后了两步,稳稳的坐在桌边的圆凳上。
童童察言观色,代替主子发难:“吴家主,我们姑娘可是看得起你,才称你为一句家主。可你,是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吗?”
吴家主闻言骇的头也不敢抬,俯身想要为自己辩解:“童姑娘,小人不敢,那两个……”
杨清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打断了他的话:“吴家主,你是真不懂这话里的意思,还是看我年纪小,便想要蒙骗我?”
“奴才……”
“你也知道你只是个奴才?那你凭什么私自处置阿竹?凭你是她爹吗?”杨清清疾言厉色的怒视着他。
吴家主脸色瞬间难看至极,双手不自觉的紧握,心中想着当下的应对之词。
“如今你是什么身份,还需要我再重新告知你吗?当初我问过你,你们吴家是要自立门户还是跟着我发展,你说想要自立门户。
你把你的女儿吴文竹卖与了我,换得你们吴家在闽中珠宝商中高高在上的地位,你自己说,是与不是?”
“是,奴才知错,请主子责罚。”
杨清清未接他的话,而是冷着声又问他:“后来,阿竹收到你们的信件后与我说想念爹娘,我便把你们夫妻二人接入了京都小聚,你当时,是怎么让阿竹跟我表示的?”
“奴才,求得阿竹与姑娘求情自卖自身,求姑娘为主子。”
“是啊,既然你改了主意认我为主,我便也既往不咎做好我这个主子该做的。那之后,我是不是也未亏待过你们?”
“是,都是奴才贪婪。”
“你不止贪婪,你还狡猾的很,你以为你的心思我真看不出来吗?整个天下的珠宝交易商如今都只认你一个吴家,而不认我杨记,你以为我真不知道吗?”
“奴才知错……”
“知错?哼,因为阿竹我才尊称你一声吴家主,可你倒好,顺着竿子就敢往上爬。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你永远不知道满足。若不是因为你还能将就着用,若不是阿竹是你的女儿,我早八百年就处置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