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交代好了身后事,侯爵毫无疑问的是杨万贯继承,留下的老夫人也跟着他过。
其余的杨清清不知道,也没有过问,她都没有兴趣知道。
或许是回光返照吧,老爷子在午时末的时候。突然能开口说话了。他自己坐起了身子吃了几口饭,和儿孙们做了永别。
最后看着杨清清,他断断续续说了句:“妞啊,送爷回去吧,爷想家了。”之后便含着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杨清清一怔,想了想也了然,落叶终究是要归根的。
奉恩王府上才刚办完喜事,这紧接着便要办丧事,实在令人外人唏嘘。
府里的一应红色转眼之间全换成了白色,府中上下皆是穿着麻衣,前院的正厅也迅速装成了灵堂。
就在众人忙的不可开交时,下人突然来报,说老太太也突然不行了。
老太太的身体一向都很好,虽这些日子一直不眠不休的守着老爷子,却一直没有出现什么不适。
所以,众人都没想过她的身体会如何。
没想到,老爷子前脚走,她后脚就出了事。
众人匆忙赶了去,便见老太太已经躺在床上,再也动弹不得了。
那人的话不假,管事都还没来得及去请太医,老太太只是见了几个儿孙最后一面,甚至连一句后话都还没有交代,就这么永久的闭上了双眼。
看着杨富贵踉跄着险些倒地,杨清清也是泪盈于睫,实在是不能接受。
一个时辰之内接连失去双亲,杨富贵实在受不了这个打击,直接晕了过去。
杨清清和二妞换上了男装,带着弟弟们跟着叔伯为二老换衣,入殓。
摸着老太太已经渐渐僵硬了的遗体,杨清清感觉心中仿佛缺失了一块儿,手开始猛烈的哆嗦。
跟着张氏她们妯娌几个给老太太换好了衣裳,到了给她换裤子时,杨清清猛然看到了老太太大腿上有一个红色的雕头胎记。
突然上前推开了她们,她仔细看着这个胎记,这个她记忆里的胎记。
之后又去看爷爷的遗体,他的背上,赫然也是一个雕头胎记。
“爷爷,为什么你跟我奶奶身上都个胎记,就我的身上没有啊?”
“这谁知道啊?你爸身上不是也没有吗?”
那时候她才跟盼盼差不多大小,问爷爷这个问题的时候,爷爷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看着跟前世爷爷奶奶一样的位置一样的胎记,杨清清的心情有些崩溃。
难道这就是前世今生吗?为什么会是这样?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众人看着突然发疯的杨清清,都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行为失常?
杨清清感觉嗓子一股腥味儿,瞬间感觉自己脑海里依次多了几个奇怪的片段。
“云露你醒了?可怜的小云露,快来喝些水。”
这是第一个画面,是一位穿着奇装的老太太端着一个玉盏,有些心疼的看着床上的少女。
另有一位头戴皇冠的老者在她们的一旁义愤填膺:“既然小云露在我雕族做客,就是受我雕族上下的庇护。
那几个魔修敢把你从我雕族掳走,还把你打伤至此,简直是不把我冠鄂放在眼里。”
躺在床上的女子是她现在的模样,两位奇装异服的老者,便是这一切爷爷奶奶的模样。
突然画面变成了碎片消失了,杨清清惊慌失措的想要去找,突然脑海里又多出另一副画面。
画面中还是这两位老人,只是这副画面中,两个老人的身后还有其她的人。
这些人多数是杨清清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有张氏、杨富贵、秦亦昭、颜若兮、尤茗舒……
画面并不很完全,看她们的站姿,杨清清猜测她们似乎是在维护那个叫云露的女子。
在她们的对面,是一群周身绕着黑色气体,身穿黑色斗篷的人。
这些人的最前方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只是让杨清清感到困惑的是,这两个女人的面孔一个是尤茗香,另一个,居然还是张氏!
正在她迫切妃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只见这副画面像之前一样,突然也变成了碎片渐渐消失。
最后一副画面是无声的,看样子,是接连着先前的那副画面。
画面中除了那个叫云露的小姑娘之外,她们这一方的人全部都身受重伤,最后倒在了血泊之中。
对面的跟尤茗香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突然抬起双手,她的手掌中迅速的幻化出来一团怪火。
之所以说这是怪火,是因为这火仿佛是有生命的,就像是两只正在咆哮的恶虎从她手里面钻了出来。
火虎跳出她的手掌后,瞬间变大了许多。
它们摇着尾巴上前去,顷刻间便吞食了地上的这些人的尸体,就连一点渣子都没跟云露剩。
就这它们似乎都还觉得还没吃饱,回过头看了看和尤茗香长的一样的少女后,贪婪的看着仅剩下的云露。
尤茗香制止了它们,把它们收回到手掌之中,叫身后的人捉住了云露。
云露被她们捉住后,表情越变越扭曲,眼珠逐渐变成了暗红色。
霎时间,从她周身开始向外蔓延出一种妖艳的红色,把目光所及之处全部都罩在了其中。
不过是一个眨眼,红光便在头顶处行程一个漩涡迅速旋转着漩涡。
周遭的一切便全部被吸入进去,被这红光漩涡所毁灭,渐渐的变成了黑色的气体被云露吸进了身体中。
最后云露晕倒在了地上,赶过来的是皇帝、苏胥胜、禅熠、还有…张氏。
怎么会有三个张氏?画面嗖然消失不见,杨清清有些痛苦的抓着脑袋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她很快就清醒了,奇怪的是,她发现现实中的时间并没有流逝。
看着房间内神色各异的众人,杨清清苦笑了一声,
那些人到底是谁?云露是谁?那日那个喊她云露的那个灵魂又是谁?
眼下根本没有头绪,她擦了眼泪跟各位亲人致歉:“很抱歉,我只是突然发现了一些事情,并不是故意对爷爷奶奶的遗体不敬的。”
虽然她解释的并不清楚,可没人敢去质问她什么,继续哀哭着给两位老人入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