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热什维奇的偷袭以失败告终了。他本人带着瑞典手枪骑兵退回了阿尔维德·维登贝格驻扎的营地。在那里,阿尔维德·维登贝格本来准备听到偷袭成功的好消息以及见到一马车一马车的财宝,可是他现在失望了。回来的只有两手空空、灰头土脸的一队人马。
“怎么回事?”阿尔维德·维登贝格问道。
“那些该死的修士们有了防备。他们好像知道我们要偷袭,那些原本空无一人的炮位上都是人。我刚靠近修道院的城门就被他们打了出来。他们还向战无不胜的瑞典军队开炮,这是对将军您和国王陛下的侮辱啊!”
听了弗热什维奇的话,阿尔维德·维登贝格面『色』阴沉。他上唇的白胡子随着面部肌肤的抽搐不住地抖动着。知道将军脾气的人都晓得,这是阿尔维德·维登贝格马上要动怒了。而这位随意不生气的瑞典将军一旦发起火来,那是普通人所难以承受的。
弗热什维奇原本跪倒在地上。他见阿尔维德·维登贝格半天没有动静,忍不住仰起了头。这一仰正好和阿尔维德·维登贝格四目相对。
这下子,弗热什维奇要遭殃了。
阿尔维德·维登贝格原本是对一座小小的修道院竟敢反抗瑞典军队而震怒不已。可他一看到那被大火烧的散发着焦味、恶心的后脑勺,又见竟然敢抬头看向自己,阿尔维德·维登贝格不禁把怒气发到了他的身上。
阿尔维德·维登贝格一把将拽了起来。他抓着的衣领怒吼道:“你说过,修道院的修士绝对不敢反抗;你说过,我将见到成箱成箱的财宝。可是现在这些东西在哪?你这个骗子!”
说完,阿尔维德·维登贝格一把将弗热什维奇推倒在了地上。虽然阿尔维德·维登贝格的体型不到高大的弗热什维奇的一半,可是现在阿尔维德·维登贝格却像只狮子而弗热什维奇却像只羊一样。
弗热什维奇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瑞典人给的,自己在瑞典人的眼中就是一条有用的狗。如果因为这一次的失误而失去了阿尔维德·维登贝格的信任,那么自己这条狗就会被一脚踹开,瑞典人会重新找一条更聪明更有用的狗来代替自己。而这样地人选,在波兰共和国的这片土地上是很多的。
“将军!我的恩主和保护者。是的,我的确说过将会给您带回来无数的财宝,可是我那是仰赖您那无边的威名。因为您那战无不胜的名声让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为之战栗。在我想来,大光明山修道院内的那些修士也应该是这样的。可我做梦也想不到,那些胆大妄为的修士们见到了您的使者,居然不诚惶诚恐、居然不俯首帖耳,他们用他们那双不逊的手向将军您的使者开炮,让使者们流了血。这是我失算了,可是就如同没有人能数的清楚天上的星星,测量的出海的深度一样,我的失算实在是情有可原的,因为任谁也料不到无法预料的事情。”
弗热什维奇的这一番阿谀奉承的自辩说的阿尔维德·维登贝格的内心极为的舒畅。他也成功地将阿尔维德·维登贝格的怒火吸引到了修道院的这一边。
阿尔维德·维登贝格随即命令科尔斯藤松回到克拉科夫去调兵,他要踏平修道院。
弗热什维奇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阿尔维德·维登贝格不再怪责自己,喜出望外。他向阿尔维德·维登贝格表示自己麾下驻扎在克拉科夫的波兰伪军也可以随时投入战斗。
从克拉科夫调兵最快也需要一个星期,阿尔维德·维登贝格这么长的时间当然不会在野外等,故而他先返回了瓦多瓦采,在那里等待援军的到来。
在阿尔维德·维登贝格调兵遣将的时候,修道院这一方也没有闲着。他们主要做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是堵门洞。在一次例行的巡视中彻辰意外地发现在修道院的围墙上有很多的门洞。这些门洞有一人多高,它们纷纷隐藏在野草和灌木的后面,如果不仔细去看,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
彻辰赶忙叫来了科尔德茨基院长来看。这位修道院的院长也不知道这些门洞是什么时候开的,有什么用。后来,彻辰和科尔德茨基院长找到了那位百岁高龄的副院长,从他的口中彻辰才知道,这些门洞是修道院之前为了缓解拥堵、方便上山的信徒和游客进入修道院朝圣而临时开的,后来修道院经过对大门的重新扩建,已不再需要这些门洞疏浚人流了,可这些门洞却没有填上,就这么留着,直到被人遗忘,杂草丛生。
听老副院长这么说,彻辰和院长都惊出了一生冷汗。试想若果在未来的战斗中这些隐藏的门洞被瑞典人发现了,他们从中偷袭进来,修道院的守军那是一点防备都没有的。
这之后,彻辰要求将所有的这些门洞从里面用石头和泥土堵住。
而第二件事情则是派人前往附近的村子寻找会使用火炮的士兵。在前一次驱赶弗热什维奇的炮击中,彻辰发现修道院的修士们开炮的水准极差,他们完全没有任何的炮兵知识。不过这也难怪,毕竟这些火炮修士们在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当做礼炮使用的。而没有合格的炮手,想守住修道院是不可想象的。
幸亏彻辰从一些寄宿在修道院的贵族口中得知,很多原本防守克拉科夫的民团在斯特凡·恰尔涅茨基投降后都大部分被瑞典人解散返回了家乡。这些人有战斗经验,战术素养也比修士们强很多。彻辰委托几名贵族前去寻找和雇佣,花了两天的时间找到了四名炮手。
总之,这几天彻辰竭尽全力地加强着修道院的防御,他那殚精竭虑的表现也让娜塔莉刮目相看,对彻辰说话也温和了不少。
“你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军人。有没有想过以后为国王陛下效力?”
在一次堵塞门洞的劳动结束后,娜塔莉对彻辰说道。顺手的,她还将一块手帕递给了彻辰。
彻辰用那手帕擦了擦脸。手帕是丝绸制的,极为的柔软,上面还带着一股清香。
“你们那位国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听人说他极为的吝啬、赏罚不分。特别是对亚努什。”彻辰说道。
当然这些说法彻辰大多是从亚努什及其亲信那里听来的。
“不是你们那位国王,而是卡齐米日国王陛下。”娜塔莉纠正彻辰的说法。
接着她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国王陛下的政敌会用各种各样的污蔑来诋毁陛下的声誉,可是彻辰你要相信,这些都不是真实的。国王陛下在共和国的困难时期领导了我们,他虽然人在西里西亚,可没有一刻不关心国内的战局。每当有一个胜利的消息传来,他比谁都欢心鼓舞。虽然很多次最后都证明那是些骗钱都小人编造出来的谎言……他爱这个国家,哪怕这里并不是他的祖国……”
从娜塔莉的口中,彻辰听到了一个和以往听到的卡齐米日国王完全不同的版本。这个版本里面的卡齐米日国王忧心国事、宽待下属,是不可多得的好国王。
“如果有机会,我会去西里西亚见一见卡齐米日国王的。”彻辰没有给出确切的承诺,只是含糊地如此答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