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修道院进行了更加顽强的抵抗,而瑞典人的炮击也逐渐被他们适应。修道院的修士们按照彻辰的办法在地上挖了很多的小坑,每当有炮弹落下没有爆炸,他们就派出一名最勇敢的人去将那枚炮弹铲入小坑中,而其他人则立即趴下。虽然偶尔有一些开花弹在铲的时间就爆炸了,可多数时候开花弹被成功地铲入了小坑,这一办法也有效地减少了人员的伤亡。
而同时的,随着修士们在实战中不断地累积经验以及炮手们手把手的教导,他们的发炮精度越来越高。在一次的炮火反击中,一名修道院的修士甚至将一发炮弹打在了距离阿尔维德·维登贝格所在的指挥位置不到五米远的地方,还炸死了阿尔维德·维登贝格的两名卫兵。
就这样你来我往了两个星期,随着冬天的雪的越来越大,阿尔维德·维登贝格也意识到了天气逐渐变得对于己方不利起来。就在两天前,他的两个士兵由于没有做好防寒措施,他们的脚就被冻伤了。而随着天气越来越寒冷,这样的非战斗减员将越来越多。
无奈之下,阿尔维德·维登贝格终于向远在华沙的卡尔十世国王汇报了直接攻打大光明山修道院的事情并寻求更大的支援。同时的,他命令仍在克拉科夫的重炮部队迅速地开到琴斯托霍瓦,他要用最为强大的炮火轰开琴斯托霍瓦的城墙。
当然除了调兵遣将继续使用武力手段外,阿尔维德·维登贝格也派人前往修道院进行劝降。
这一天,修道院的大门前来了一位中年人。这位中年人叫奥妥茨罗夫斯基,曾经是上议院的元老。他仪态堂堂,一脸的正气。
对于奥妥茨罗夫斯基这样曾经身居高位的人物,修道院的众人是尊而敬之的。他们打开了修道院的大门,将这位老人迎了进来。
在修道院的正厅,奥妥茨罗夫斯基与科尔德茨基院长见了面。站在科尔德茨基院长身后的还有谢拉茨科夫副院长、扎莫伊斯基骑士和娜塔莉等人。彻辰和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不在,他们仍在外边值守。
“值此修道院危难之际,奥妥茨罗夫斯基您能不避矢石前来帮助我们并带来外面珍贵的消息,真是感激不尽。”
院长向奥妥茨罗夫斯基表达了感谢。
听了院长的话,奥妥茨罗夫斯基一对眼珠子一转,接着他突然老泪纵横了起来。
“没有指望了,没有指望了。”奥妥茨罗夫斯基哭泣着说道。他用手帕使劲地擦了擦泪水。
“阁下你在说什么?什么没有指望了?”
众人之中,扎莫伊斯基骑士最为『性』急。他见奥妥茨罗夫斯基一直抹眼泪,还直说“没有指望”,便上前一步问道。
奥妥茨罗夫斯基将擦过眼泪的手帕放回了口袋里。
“我们的国王陛下,向卡尔十世投降了。”奥妥茨罗夫斯基哭丧着脸说道。
这个消息如同落在众人头顶的一道霹雳,把所有人都打蒙了。
奥妥茨罗夫斯基继续说道:“各位尊敬的神父、各位贵族兄弟,你们在这里披坚持锐、枕戈待旦是为了谁?你们不畏艰难险阻、不畏牺牲,又是为了谁?是为了我们的国王。可是现在,扬·卡齐米日已经将江山弃如敝履,他向卡尔十世递上了自己的王冠。你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已经没有了意义,因为国王已经退位,大权已经旁落了。那个人辜负了你们的信任和牺牲,因此我在此希望你们能看清形势,不要胡来蛮干,因为你们反抗的已经不是侵略者,而是我们合法的国王陛下。”
人们在震惊中听完了奥妥茨罗夫斯基的宏篇大论,众人鸦雀无声,大厅内一片寂静。
率先回过神来的是娜塔莉·基什卡。她走到奥妥茨罗夫斯基的面前问道:“国王陛下他真的投降了吗?”
“是的,我的孩子。”奥妥茨罗夫斯基悲伤地说道。
“有退位诏书吗?”
“当然有,我家里就撰录了一份。可惜今天时间匆忙,我没有带来。”
“那么和国王陛下一起投降的还有谁?按照惯例,诏书上面应该有他们的署名吧?”
娜塔莉的这个问题把奥妥茨罗夫斯基难住了。
“那是当然。不过我说不过来,你知道,孩子。和扬·卡齐米日国王一起的王公大臣很多。”奥妥茨罗夫斯基小心翼翼地说道。
对于奥妥茨罗夫斯基的说法,娜塔莉认可似地点了点头。
“那么其中应该有雅努什·基什卡的名字吧,他是国王身边仅次于波托茨基大人的二号人物,按照惯例,是应该写在第二位的。”娜塔莉又说道。
“是,是。好像有这个名字。就在波托茨基地后面。”奥妥茨罗夫斯基假装自己刚想起来似的。
娜塔莉的眼睛里勃然喷『射』出了怒火。
“你在说谎!”娜塔莉盯着奥妥茨罗夫斯基老人道。
面对娜塔莉的目光,奥妥茨罗夫斯基畏缩地把视线移到了一边。
“我没有。”奥妥茨罗夫斯基嘴硬道。
“雅努什·基什卡是我的父亲。他曾经说过,哪怕是国王陛下投降了,他也会为了共和国战斗到底。”娜塔莉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时候,卖国贼终于『露』出了惶恐地表情。
这表情落在科尔德茨基院长的眼中,院长恍然大悟了。
这是个出卖了自己良心的骗子。
“各位,”科尔德茨基院长说道:“我一直都很相信奥妥茨罗夫斯基,因为他是个正直的人。现在娜塔莉小姐说他说了谎,那么我们来验证一下吧。奥妥茨罗夫斯基,你把手放在受难的被钉在十字架的耶稣的脚上,重复你刚才说的话。”
在众人目光注视下,奥妥茨罗夫斯基来到十字架前。他畏畏缩缩地伸出一只手,可当他都手指即将触碰到十字架的时候,奥妥茨罗夫斯基仿佛触电一般将手缩了回去。
接着奥妥茨罗夫斯基调转了身子,他慌慌张张地走出了院长办公室,一路小跑着出了修道院的门,仿佛有人在后面追他似的。
这时彻辰走了进来。他是见奥妥茨罗夫斯基急匆匆地跑走,过来探听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那位先生带来了什么消息?”彻辰问道。
“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消息,只有一派卖国的言论。”娜塔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