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有孝顺的儿子,温柔的儿媳,还有几个活泼可爱的孙子孙女围绕。
赵怀安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半截身子埋进地里的老不死,她才不稀罕。没了她带去赵家的那些假装,看他还能惬意到几时。
“祖母……”
赵青曼被秦氏吓到了,祖父根本没有说过要和她和离。
她忙拽了拽秦氏的衣服,示意她不要逞强。
赵家如今的产业,九成都是曹氏从忠勇侯府带来的,要真是让祖父跟她和离,赵家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虽然父亲身居高位,为了不落人口舌,他鲜少收一些不义之财。
没了产业,还怎么过前呼后拥的日子?
此刻,赵青曼有点鄙夷自己的祖父。
放着出身名门的嫡妻不要,居然选择一贫如洗,粗鄙不堪的青梅竹马,脑子估计被门挤了。
赵青曼有些头疼。
看来自己得想想好退路才行!
“你不要得意!”
秦氏眯着眼睛,气得胸口微微起伏。
赵老夫人懒得搭理她,偏头看向孟氏,柔声说道:“咱们还有不少年货没有准备,我再带你们去别的地方转转,这里的灰尘太多,待久了容易染病。”
“知道了,娘!”
孟氏挽着赵老夫人的手,两人亲密得像母女。
赵老三也是没有多看秦氏一眼,从前她就不待见自己,两人母子感情并不深,如今知道不是她亲生,对以前那些耿耿于怀的事早就释怀,更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赵青曼看着几人离开,等人走远了,才不解的看着秦氏。
“祖母,祖父并未说过要与她和离,您怎么能随便说,赵家有八成产业都捏在她手里,一旦和离,咱们都要去喝西北风。”
赵青曼不想好日子没了,便想着劝两句。
秦氏却横了她一眼,“你祖父与你父亲两朝为官,难道手里会没有产业?”
秦氏自以为聪明,殊不知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个。
越是身居高位,就越是小心翼翼,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赵怀安父子深知其中道理,就算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也都让赵老夫人出面处理,久而久之,府里一切都掌握在她手中。
见秦氏听不进去,赵青曼无奈的叹了口气。
回府后,还是跟娘商量吧!
到底是没有见过世面,目光短浅且头脑简单。
~
赵老夫人带着赵三郎在街上遇见秦氏和赵青曼的事情,很快从青鸾嘴里传到赵岚菲耳中。
此刻的赵岚菲正在写信给造纸作坊的管事。
一旦和朝廷达成合作,那就需要大量的纸,以目前造纸坊的产量,应该能供给一段时间。
如果朝廷同一时间在各地都开设学堂,那造纸坊目前的产量就不够了,必须加大人手。
“小姐,咱们老夫人果然威武,夫人该跟老夫人学学,以后在京城行走,也不怕被旁人欺负。”
“你说的没错。”
赵岚菲想到自己软柿子一样的娘,不禁叹了口气。
等祖母回来,这事还是要跟她提提,让她多带带娘才行。
“对了,晚上的饭菜准备好了吗?王爷晚上要和裴公子一起来吃饭,不能怠慢。”
青鸾性子活泼,处事灵活,这点小事早早办好,“小姐放心,奴婢已经去厨房吩咐,只等您忙完手里的事,就可以过去。”
“青鸢呢?让她把这封信送去青山镇。”
赵岚菲将信纸上的墨渍吹干,折叠好塞进信封中。
青鸢跟着她一路从青山镇到京城,对她手里的产业最是了解,这事事关重大,她也不敢轻易交给旁人。
“奴婢在!”
青鸢端着参汤正好来到门口,听见赵岚菲的声音便立即应下。
进了屋,她将参汤放在桌上。
“这是刚刚炖好的,王爷走前嘱咐一定要奴婢看着小姐喝完。”
“你是我的人,以后只听我的话,不要再一口一个王爷,下次我可要生气了。”赵岚菲抿着唇,眼底含笑把信封交给她。
“明日天亮你将信封送去造纸作坊,让管事按信纸上的吩咐办。”
“是!”
青鸢收下信揣进怀里,转头就将参汤倒进小碗中递过去。
“王爷也是在意小姐才会时刻记挂,这两日奴婢不在,艰巨的任务就交给青鸾,您不能使小性子。”
“哪敢啊!”
赵岚菲失笑着摇头。
谈笑间,杜衡匆忙而来,站在门口扬声道:“小姐,宫里来人了。”
“宫里?”
赵岚菲还从未见过宫中之人,不免有些好奇,宫里的人来她县主府干什么?
“你去招呼一下,不要怠慢他们,我马上就来。”
洗了手,又换了一身衣服,赵岚菲才带着青鸾去了前厅。
一个身着暗红色内侍服的公公笑眯眯看着她,躬着身道:“见过昭荣县主,奴才黄德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管事太监,奉皇后娘娘懿旨,邀您除夕夜进宫赴宴。这是娘娘的手令,还请县主收好。”
听见是皇后的人,赵岚菲顿时就想起被皇后扣押在宫里的事情。
“还请公公转告皇后娘娘,臣女一定盛装出席!”
赵岚菲朝着青鸾颔了颔首。
青鸾接过黄德凯手中的手令。
黄德凯顿了下,见赵岚菲没有任何动作,不由得尴尬的笑了一声,“既然县主没什么吩咐,奴才就先行告退。”
“不送!”
赵岚菲连眼睛都没抬,只当没有看见黄德凯眼底一闪而过的嘲讽。
皇后那笔仇她可还记着,有钱也不会打赏给她的人。
没有赏银,黄德凯又吃了一肚子闷气带着人离开,闷声闷气朝着身后的小太监撒火:“就这个县主,我看就应该叫一毛不拔的小气鬼。”
“公公消消气,小心让人听见。”小太监赔着笑脸哄着。
“听见又怎么样,咱家害怕她不成,不就是个小小的县主,咱家还没把她放眼里。”
黄德凯越想越气,声音也不由得拔高了许多。
慕容君谦和裴钦刚从马车上下来,就听见黄德凯叫嚣的声音,两人沉着脸,目光阴沉的站在府门口。
“黄公公好大的派头,居然敢不把皇上亲封的县主当回事,母后可知道?”
慕容君谦声音冰冷,一字一句敲在黄德凯身上,吓得他一个激灵,后脚踢在前脚跟上,跌了个狗吃屎。
“王……王爷。”
黄德凯昂着头,卑怯的看着慕容君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