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君谦抬头看着裴钦,眼底夹杂着些许的疑惑。
裴钦管小丫头哪样的姑娘叫平平无奇?
绝对是眼瞎了!
慕容君谦嫌弃的白了一眼裴钦,慢条斯理拿起桌上的筷子,遂又停在半空中,望着裴钦淡然道:“既然说人家平平无奇,又为何让我给你引荐?”
“自然是交流医术心得,向她取经。”
裴钦不疾不徐的来到慕容君谦面前,撩起衣袍坐在他旁边,看见桌上的早饭瞬间眼前一亮。
那煎饼色泽金黄,几颗绿油油的葱花点缀其中。
淡淡的香气勾得人垂涎若渴。
“慕容君谦,你太不够意思了,有好吃的竟然不叫上我!”
裴钦迫不及待伸手,一双筷子却忽然将他的手拦了下来。
“想吃让厨房的人给你做,这里没有你的份。”
慕容君谦抬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裴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煎饼,没出息的舔了下嘴角,有些蠢蠢欲动。
“你上次说你要下山去搭伙,这就是你搭伙的那户人家做的饭菜对不对?”
“嗯!”
裴钦心念一动,勾唇凑到了慕容君谦身边:“那也算我一个如何?”
慕容君谦额角跳了跳,忽然觉得有些脚痒。
“此事得人家答应,更何况,你素来不喜欢欠人人情,让我替你出面,你打算用什么来偿还?”
“这……”裴钦看了看桌上的早饭又看了看冷清淡漠的慕容君谦,最后一咬牙深吸了口气,道:“只要你愿意牵桥搭线,你说了算!”
话音一落,裴钦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为了贪恋这点口腹之欲,他也是做到极致。
慕容君谦轻笑一声,没有理会他!
……
半个时辰后,戚风来到庭院中,望着公子和裴钦,当即拱了拱手,“公子,赵姑娘已经准备好了,问您可以了吗?”
“嗯!”慕容君谦起身离开凉亭。
裴钦望着桌上还剩下的面饼和配菜,很不客气的冲着他喊道:“你不吃了?那我吃了,这么好的东西,浪费可耻!等我吃完了,我再过去。”
慕容君谦勾了勾嘴角,没有理会他。
厢房这边,赵岚菲已经将所有银针消毒,将其重新插在黑色的锦缎中。
“赵姑娘,公子来了!”门外戚风小声提醒。
赵岚菲回头,便看见发髻高束,穿着宽袍大袖,书卷气浓厚的慕容君谦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微微勾了勾嘴角,笑了笑道:“十四公子,我先帮你把脉!”
“好!”
慕容君谦颔了颔首,走到一旁的八仙桌旁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的脉诊,便将自己的右手放了在上面。
赵岚菲也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纤细的指尖搭在他的手腕上,细细感受脉搏的跳动。
“前些日子给公子的药丸公子可按时服用?”
“这是自然!”那药丸感觉比裴钦给的效果要好一些,慕容君谦一直不离身。
赵岚菲点了点头,“脉象也比之前强了一些,这证明你体内的毒素清除的比我快一些。”
这可是空间灵泉水和树上的果子的功劳。
否则,她纵使华佗在世,也未必能帮他解毒。
“姑娘上次说的龙舌草我已经派人找到了,我让戚风拿来给你!”慕容君谦朝着旁边的戚风使了个眼色。
戚风会意,立即走到博古架旁,将一个雕工精细的盒子取了下来,放在赵岚菲旁边。
“龙舌草速来生长在悬崖绝壁,看来公子的人花了不少心思。”
赵岚菲收回手,随后打开手边的盒子,一株已经枯萎的龙舌草静静地躺在红色的绸缎上。
她眼底闪过一抹光亮,这可是一株结了果的龙舌草,她要将种子种在空间里。
就是不知道他答不答应。
龙舌草虽然不是千年肉佛那么珍稀,却也是难得一见的解毒圣品。
“公子,既然这龙舌草已经找到,那我今夜便帮公子制药,不过这种子可否留下来给我?”
“姑娘若是不要再一口一个公子这样称呼我,我想我应该会答应。”慕容君谦听着她那般生疏,心里总有一些别扭。
赵岚菲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茫然:“那该如何称呼?”
这不是基本的礼貌吗?
她有点不明白了!
慕容君谦并未觉得不妥,只是淡淡道:“我复姓慕容,叫君谦,家中排行十四,赵姑娘可以跟你大哥他们一样,喊我一声十四哥。”
复姓慕容?
这可是国姓,只怕他不是皇子就是皇亲国戚,难怪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他身上有一种旁人没有的气质。
只是,他这般直截了当告诉自己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要不要装不知道!
赵岚菲忽然有些头疼了。
一旁的戚风也是震惊异常,公子在外,从来都是以“容十四”示人。
从未跟不相干的人坦诚过自己的身份,今日却将自己的真实姓名说了出来,难道公子对着赵姑娘有了别的心思。
这赵姑娘在京城生活了十几年,断不可能不知道“慕容”两个字何其尊贵。
公子这么做,是试探还是别的……
一番思量后,赵岚菲还是决定装傻,毕竟是他主动要求,“好,以后我便喊你十四哥,你也不要赵姑娘来,赵姑娘去,跟我大哥他们一样,喊我岚姐儿或者三妹都行。”
“龙舌草我先收下了,我们现在开始施针吧!这里有软榻,趴在软榻上就好。”
她要赶在卯时下山,没有多少时间耽搁。
有了上次的经历,这次慕容君谦就从容多了,不过还是背过身解开宽衣解带。
小片刻功夫,赵岚菲便已经施针完成。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多时,一个身影便闯了进来。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姑娘这么厉害,连龙结草的毒都有办法?”
赵岚菲循声转头过去,正好看见撩起衣角,风风火火跑进来的裴钦。
两人四目相对,裴钦骤然停下脚步,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这……不是那天他在云归楼看见的姑娘?
难道那天他认错人了?
裴钦看向趴在软榻上的慕容君谦,见他正用一个嘲讽的目光看着自己,瞬间感觉自己好像被雷劈了一样。
难怪刚才慕容君谦看自己的眼神就跟看蠢货一样。
那个姑娘,并非是这个赵姑娘。
两个人无论气质还是相貌,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居然眼拙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