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赵岚菲一家的和谐，赵家现在的气氛阴沉得厉害。
秦氏和赵老爷子坐在堂屋中间的椅子上，右边坐着赵二郎，左边坐着怒火中烧的韩氏，四双眼睛气急败坏的瞪着跪在正中间的赵四郎和李氏。
夫妻俩中间还有一个哭得喘不过气的小丫头赵梦心。
看几人的架势，大有一副三堂会审的样子。
“老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梦姐儿那是你侄女。”赵二郎也是一脸怒意，瞪着这个平时老实巴交的弟弟。
没想到他竟然篡改了卖身契。
赵四郎抬头看着赵二郎，冷冷撇了撇嘴，看着赵二郎的眼神都是陌生和不屑。
“岚姐儿也是你的侄女，你不也将她卖了？”
“放屁！”一旁的秦氏忽然怒吼一声个，道：“谁说那个贱人是赵家人？”
她姓赵不假，可不是他们老赵家的种。
话音一落，秦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改口道：“别忘了，赵老三已经跟我们断绝关系，赵岚菲那个小贱蹄子，跟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虽然秦氏极力掩饰话中的漏洞，但是在场的人也不傻。
赵三郎和家里断绝关系是一个月前的事，可他们将赵岚菲送走可是十三年前的事，两者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
秦氏这话里面有问题！
韩氏默默地坐在一旁，没有吭声，心里却在寻思着秦氏这话是什么意思。
堂屋里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秦氏有些心虚的扫了眼赵老爷子，“好了好了，都散了，以后这事谁也不许再提了。”
“就这么算了？”韩氏回过神，起身看着主位上的秦氏。
女儿的卖身契还在这个老太婆手里，她得拿回来才行。
这老太婆重男轻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心思动到自己女儿身上。
这卖身契她若不毁了，心里实在是不踏实。
“不然你想怎么样？”秦氏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韩氏，这件事情她还没有跟她算账，她倒是反过来找自己要说法。
这样的糟心的媳妇儿，就应该让老二将她休了。
见秦氏只字不提卖身契的事，韩氏也不想和她继续装傻充愣，直接摊开手望着她。
“梦姐儿的卖身契。都是一家人，卖身契您收着也没用，不如给我。”
秦氏：“……”
这卖身契怎么会没用，等过几天可就有大用处。
有了卖身契，就算赵梦瑶那丫头知道王员外的事，她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秦氏下意识捏着袖子，目光有些闪烁。
“那……卖身契我放在房间了，我去找出来。”
话音一落，秦氏率先起身，对着跪在地上的李氏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做饭，想要饿死我吗？”
天天苦着一张脸，不知道给谁看。
李氏心里凄苦无比，只能爬起来去厨房做饭。
赵四郎跟着起来，搀着李氏带着孩子就离开了堂屋。
这个家，是没办法呆下去了。
赵四郎忽然有点羡慕赵三郎，如果能离开和这个家撇清关系就好。
韩氏眯着眼睛，望着秦氏的背影，若有所思。
老太婆这是不打算把卖身契拿出来，她捏着梦姐儿的卖身契想干什么？
看来，不能等她主动送过来了。
——
早早回来听见堂屋动静的孙氏和赵二郎直接回了屋，两人坐在发黑的四方桌旁，夫妻俩你看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孙氏才看着赵大郎。
“事关咱们家几个孩子的前程，那丫头说的事，你不许透露出去一个字，否则我们就和离，你听明白没有？”
孙氏心里已经打算好了，反正秦氏已经不待见她，与其留下受她折磨，不如把天捅破。
让韩氏和秦氏狗咬狗，她坐收渔翁之利。
赵大郎皱着眉，心里很纠结。
“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孙氏见赵大郎不吭声，气得狠狠地掐了他一把，疼得赵大郎顿时嘶哑咧嘴，想骂又不敢。
“行了，行了，我听见了，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知道就好！”
虽然赵大郎嘴上这么说，可是孙氏心里还是很不放心，决定好好盯着他。
这一夜，赵家人一夜无眠，眼睁睁看着天亮。
——
天色微亮。
赵岚菲一家早早起来，赵文亭和赵文轩正在院子里练武，赵三郎和孟氏已经准备中午要做的饭菜送到新屋那边去。
昨夜没有吃完的海味，也全部都养在了水缸里。
水缸里面加了空间的灵泉水，养上几天也不会死。
小罐子里的朝颜霜已经完全凝固，凑近问一问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赵岚菲洗过脸取了一些抹在脸上，然后又给孟氏送了一些过去，让她抹在脸上。
两人肤质不一样，多一个人实验也是不错。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慕容君谦和裴钦也来了，裴钦和赵岚菲打了招呼后，就去找了赵文亭兄弟两比划比划。
慕容君谦走到赵岚菲身边，低声道：“有消息了！”
赵岚菲抬头：“在哪？”
“镇上。”慕容君谦回答。
今早也没有听见村里的人议论赵家，看来孙氏还没有把事情告诉韩氏，看来也是等有了确凿的证据才下手。
如今秦氏又捏着赵梦瑶的卖身契，还不得用最快的速度把她嫁出去。
韩氏就是想骂也骂不出来！
赵岚菲轻笑一声，继续手里的事。
慕容君谦靠在栏杆旁边，看着忙碌的赵岚菲，“韩氏有意将赵梦瑶许配给娘家的堂兄的儿子，这两日赵梦瑶一直寄住在韩家，不过韩家那边好像不太愿意。”
“韩家很富贵？”
赵岚菲正在切菜，听见慕容君谦的话顿时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望着他。
依着韩氏的心气，一定不会让自己女儿嫁给一个草莽村夫。
“韩氏算不上很富贵，只是比一般人家要好一点，孙氏娘家也如此。两家之所以愿意将女儿嫁入赵家，大概因为赵家本家三十多年前出了一位京官。”
慕容君谦便将所了解的情况悉数告诉赵岚菲，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意。
估计韩氏和孙氏做梦也没有想到京城的本家不愿意帮扶赵老爷子，才让她们蹉跎了一辈子。
赵岚菲笑道：“看来距离赵家鸡飞狗跳的日子不远了。”
真想看看秦氏最后是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