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长公淡淡的撇了宋蕊霓一眼,嘴角勾了个弧度。
“既然宋小姐觉得自己无辜,那便不用跟着进来了。”
嗓音沉稳清冷,却掷地有声。
宋蕊霓后知后觉,顿时大惊失色,忙不迭的低头避开众人的视线,拎起裙摆跪在地上,“臣女失言,还请长公主责罚。”
她可是背负着整个宋家的荣誉,不能在众人奚落的眼神之下回去。
“那便罚你即刻回家,禁足三日。”
话落,嘉禾长公主便挽着曹灵儿,进了晋王府。
没赶又等于赶了,‘即刻’两个字,已经取消了她进晋王府的资格。
在场的人,纷纷嘲讽的看着宋蕊霓,傲慢的从她面前走过去。
愚蠢!
傻瓜!
笨蛋……
到最后只有赵青曼停在她面前。
在众人都鄙视她的时候,赵青曼却面带微笑将她搀扶起来。
“就算知道,也不要说出来。回去吧,以后不要这么冲动。好在长公主今日没有牵连你的家人,今日之事或许还没有定数,莫要泄气。”
宋蕊霓愣愣的看着赵青曼,眼中满是感激。
“多谢!”
不多时,宋蕊霓才带着侍女离开。
府卫不敢拦嘉禾长公主,匆匆行礼后便放行。
她是先帝的老来得女,先帝在世时更是宠得不行,就连当今圣上也对这个妹妹礼让三分。
纵然主子有命,任何人不得放进来,他也不敢拦着嘉禾长公主。
嘉禾长公主带着一群莺莺燕燕往府里走,而书房这边,慕容君谦看着赵岚菲的亲笔信,冷肃了几日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淡笑。
一旁的裴钦傻眼了,当即凑上了前。
“信上写什么呢?”
回来五日,他的脸上从未有过一抹暖意,整个人如千年寒冰一样冷。
如今,不过是一封青山镇的信,却让他融化了。
着实有些耐人寻味。
“没什么!”慕容君谦不动声色的将信纸收好。
这可是那丫头给自己的第一封信,虽然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却不影响他此刻的好心情。
“切,小气!”
裴钦翻了个白眼,转身就看见府卫匆匆忙忙朝书房跑了过来。
“王爷,长公主带着门外的世家千金朝着这边走来了。”府卫惶恐的垂着头,生怕自家主子责罚。
可那人是嘉禾长公主,给他一万个胆,也不敢将人拦在门外。
“哈哈,你的麻烦来了!”
刚才有多憋屈,现在裴钦心里就有多幸灾乐祸。
慕容君谦淡然自若的瞥了眼裴钦,抿着唇道:“你休想置身事外!”
裴钦:“……”
他什么意思?
“那个,你说明白一点,我不能置身事外是什么意思?”
慕容君谦勾唇扯出一个清冷的浅笑,转头望着戚风道:“去外面拦着,若长公主问起来,就说我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
说完,慕容君谦就拎着裴钦的衣领回了自己房间。
戚风望着离开书房的人,一脸生无可恋。
那可是长公主,皇上都要让三分的人,他能拦得住?
望着躺在床上的慕容君谦,裴钦顿时感觉一阵阵头疼,
“装病?”
“什么装病?”慕容君谦直接白了眼裴钦,沉声道,“本王身中剧毒的消息,京城人人皆知。”
“你就不怕嘉禾长公主不相信,请宫里的御医来给你看诊?”
这么阴损的招,真亏他想得出来!
“你若连宫里的御医都比不上,以后就不要再打着医仙谷传人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撞骗。”
“我哪里招摇撞骗了?”
裴钦虽然抱怨,却还是掏出一颗药丸递给他。
“吃吧,保证待会儿那些世家贵女看见你口吐鲜血的样子,一定会打消想要嫁给你的念头。”
慕容君谦快速服下药丸。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脸色苍白如纸,一声声咳嗽更是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确定不是伺机报复?
慕容君谦扫了一眼裴钦,忍着喉咙的干痒和腥甜,眼神冷漠:“你确定这不是你的自己报复?”
“不是!”
裴钦讪讪然的看着床上的慕容君谦。
就算是,也不能说。
……
嘉禾长公主已经带着人来到院子外面,戚风见状,当即走上前,恭恭敬敬的向她行礼:“参见长公主殿下!”
“免礼!”
嘉禾长公主一双杏眸微眯着,目光越过戚风望着紧闭的房门。
“十四在里面?”
“回公主的话,主子自打回京,身体便越发不爽,这会儿裴公子正在给主子诊治。”
嘉禾长公主轻笑一声,“你这意思是本公主今日来的不是时候?”
戚风心里一阵惶恐,忙道:“卑职不敢,只是主子传话出来……”
“行了!”不等戚风把话说完,嘉禾长公主冷肃的打断他的话,萎靡的眸子,闪过几分凌厉的寒芒,“本公主不为难你,一边呆着去。”
就那小子一点伎俩,还能瞒得住她。
戚风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嘉禾长公主从自己面前走过。
至于,那一群莺莺燕燕,则被留在了外面。
房间里,慕容君谦和裴钦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将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嘉禾长公主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径直推门而入。
“十四,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话音未落,嘉禾长公主就已经走了进来。
看见面如死灰的慕容君谦,还有一旁脸色凝重的裴钦,嘉禾长公主当即皱起了眉头,脚步飞快来到床边。
“当真病得很严重?”
“参见长公主!”
裴钦急忙起身,将位置让给嘉禾,随后赶紧行礼。
慕容君谦听见声音,缓缓睁开眼睛,挣扎着要起来。
“皇姑姑,您怎么……咳咳……咳咳……”话还没有说两句,慕容君谦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顿时感觉嗓子眼一阵干痒,随后‘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染红了床铺上等的织锦云缎。
嘉禾长公主紧张不已,连忙将慕容君谦摁在床上,眉头紧锁的看着他。
“先躺下,躺下……这是怎么回事?裴钦,你不是说他的体内的毒稳住了吗?”
裴钦心里欲哭无泪,却面不改色说道:“长公主,十四爷体内的毒,虽然一直被压制,可是年常日久,如今压制的解药已经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微臣已经尽力在研制解药。”
嘉禾长公主抿着唇,斜睨着裴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