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命?”
赵岚菲轻巧一笑。
那一笑,如在春日盛开的百花,俏皮中透着美艳又带着一点点冰天雪地下的寒冷。
她缓缓走朝前走去,半蹲在她面前,望着掉落在她面前的银簪,纤细的素手将银簪捡起来,眼底闪过狡黠的光芒。
“你觉得就算我杀了你,会有人帮你作证?”
话音一落,赵岚菲便朝着另一旁的林子望过去。
林子里,打斗声还在继续,兵器碰撞的声音,很快惊动了村子里其他人。
可是,村民们看见两拨人真刀真枪的纠缠在一起,纷纷露出惊恐之色,一个个把头缩了回去,悄无声息的关上自家大门。
没人不怕死,更何况是他们这种生活在底层的农户。
林子里的杀手已经接二连三的倒下,秦氏终究还是害怕了。
已经没有之前的嚣张和傲慢。
秦氏畏惧的看着赵岚菲,心里的恐惧甚至已经远远地超过胸口的疼痛。
“你……你想怎么样?”
赵岚菲嘴角的笑意越发浓烈了,她握着银簪在秦氏眼前晃了两下,眼底笑意嘲讽至极。
莹白的银簪,在夜色下泛着寒意,摄人心魄。
“原本我也不想手染鲜血,只是你太过咄咄逼人,不给你一点教训,这口气你让我如何咽得下!嗯?”赵岚菲沉吟一声,尾音低沉而绵长。
“我……我……”
秦氏被赵岚菲眼中的杀气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颤抖。
忽然,胸口一阵钻心的疼席卷而来。
“啊……好疼!”
秦氏嘤咛一声,抬头望着赵岚菲,正开口想说什么,可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身体却不自觉的开始抽搐。
紧接着,呼吸急促,好像有人掐着她的脖子,让她透不过气。
秦氏趴在地上,窒息的痛苦令她苍白的脸涌上一抹异样的潮红。
赵岚菲却始终静静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秦氏,看着她躺在雪地里却依然满头大汗,连连啧声摇头。
“没想到药效来的这么快,怎么样,感觉还好吧?”
秦氏恼恨的瞪着赵岚菲,恨不得扑过去。
“小贱人,你会不得好死的!”她咬着牙,一字一顿诅咒。
赵岚菲淡然一笑,叹息道:“我会不会不得好死,反正你是看不见的。不过,你的下场如何,我却能预料到。”
说着,她便又凑近了几分,望着秦氏眼中的恨意,眼中笑意瞬间敛去。
“一定是肠穿肚烂,全身溃烂,七窍流血而死。”
“你……”秦氏咬着牙,五脏六腑仿佛被人撕扯一般疼痛。
“哦,对了!”赵岚菲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一样,笑吟吟说道:“在你肠穿肚烂,全身溃烂,七窍流血之前,这种痛苦应该还要承受几次。”
想死?
没那么容易。
除非自我了断,
不过,依着秦氏的性子,一定不会就这样憋屈的死去。
秦氏又恨又气,“你这个毒妇!”
远处,打斗声已经结束。
不多时,戚云带着手底下的人,押着一个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来到赵岚菲面前。
“赵姑娘,一共二十人,留下六个活口。”
赵岚菲淡漠的瞥了一眼秦氏,起身朝着戚云点了点头,然后便走向那些被桎梏的黑衣人。黑暗中,一双熟悉的眼睛令她脚步一顿。
那人似是吓了一跳,眼底浮现一抹难以置信,但很快被惶恐代替,慌乱得垂下眼睛。
见状,赵岚菲却笑了,望着戚云道:“其他人带下去,他留下,我有话要说。”
“是!”戚云立即点头,然后冲着丁伽看了眼,“把人押下去,等候姑娘处置。”
“知道了!”
丁伽连忙点头,立即带着手底下的人将重伤的杀手带走。
临走时,还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赵岚菲,眼中都是崇拜和敬畏。
难怪公子对她这般上心,也就是这样的姑娘,才配得上他们家公子。
秦氏躺在地上已经被疼痛折磨的晕死过去,赵岚菲喊住准备离开的丁伽,望着他问道:“你叫丁伽?”
方才躲在凉亭时,他与戚云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是!”
丁伽让首先先走,随后来到赵岚菲面前。
大约是没想到赵岚菲会认识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得连行礼的手势都忘了,双手不知道怎么摆才合适。
“麻烦你将这个老东西送到赵家门口,莫要让她冷死在我家门口。”
晦气!
“姑娘放心,我即刻去办。”丁伽心中一喜,立马扛起地上的秦氏,脚下生风一般离开。
望着丁伽走了,赵岚菲这才来到戚云面前的黑衣人旁边。
戚云说道:“姑娘只管放心和他说话,丁伽已经封了他的穴道。”
说完,戚云便转身退下。
赵岚菲抬头望着眼前的黑衣人,伸手扯下他脸上的黑布,浅笑盈盈的解开他的穴道。
权野只觉得身体一阵松快,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明眸皓齿,比从前更加俏丽张扬。
一旁的戚云见状,眉心突突跳了下,正要上前,却听见女子娇柔含笑的声音。
“好久不见!权叔!”
权野一怔,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道:“大小姐!你没死?”
当初,大小姐被打得只剩一口气送回赵家村,大家都以为她活不长。
没想到,如今竟然还活着。
赵岚菲轻笑一声,“我没死是不是让你很意外?”
“请大小姐见谅,属下不知这房子是……”
“就算知道,你也会动手。”赵岚菲打断权野的场面话,淡笑道:“毕竟,那位的命令,你不敢不听。”
权野垂下头,眼中有些愧疚。
小姐对他们家有恩,他如今却恩将仇报。
实在枉为人!
不过大小姐说得很对,就算知道她还活着,主子的命令,他也不敢不从。
毕竟大小姐口中的那位,是连皇上也要礼让三分,如今已经致仕多年的首辅大人赵怀安。
也是握着他们一家人生死,自己效忠了半辈子的主子。
赵岚菲没有半点为难权野的意思,笑道:“虽然我不知道那位和秦氏什么关系,不过秦氏想要我一家人的性命,我自然是不会让她好过的。
如今,她已经被我喂了毒,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如果想要秦氏活命,就不要再打我家人的主意,否则,别怪我不念多年的养育之恩。”
权叔是他的左手右臂,能让他出动。
可见秦氏在那位的心里,分量举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