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二嫂,那不是你侄女,你咋不进去?”
忽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篱笆墙上爬的最高的妇人脚下一滑,差点从上面摔下来。
孟家二房媳妇儿曹氏从上面跳下来下来,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没好气的瞪着下头说风凉话的妇人。
“老三家的客人,我去算什么样子。”
再说了,去了人家也未必欢迎自己。
曹氏眼角余光扫了眼往孟老爷子家里搬的那些箱子,说不羡慕那是骗人的。
“陈秋娘,我看是你想进去看看赵家送了什么来吧。”
“嗤,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叫做陈秋娘的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冲着曹氏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谁刚刚差点都翻进去了,还在这嘴硬,真是丢人。”
“你……”
“得了。”陈秋娘打断曹氏,讥讽道:“你们二房和三房从来不和多年,只怕你去了也是自讨没趣。我要是你,肯定连来都不回来。”
“臭娘们,胡说八道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陈秋娘嗓门很大,曹氏担心被里面的赵三郎一家听见,气得冲上前伸手要捂住她的嘴。
“大家快来看啊,有人心虚了。”陈秋娘一边躲,一边扯着嗓子拔高声音喊了起来。
屋内,赵岚菲给孟向南把了脉,又见他气色好了不少,便放下心来。
“外祖母,外祖父,二舅身体已经好了不少,只要继续调理三个月后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苏氏闻声,激动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越过薛氏坐在床边。
“老二,听见没有,再有三个月,你就完全康复了。”
“嗯!”孟向南也是激动的很,转头看着赵岚菲道:“岚姐儿,多亏了你。”
“都是一家人,二舅你这话可就生分了。”
一旁的孟氏也依偎在赵三郎怀中,情不自禁的抹着泪。
二哥终于不用再受旁人白眼了。
“好了,你们别伤怀了。”孟老爷子也是眼眶泛红,却还是比苏氏冷静一些,安抚着道:“老二安然无恙,是一件喜事,别哭哭啼啼的让人笑话。”
“没错。”苏氏抹掉眼眶的泪水,打起精神道:“今天是好日子,我不哭。”
话虽如此,苏氏还是声带哽咽。
赵岚菲见状,连忙岔开话题,“外祖母,外面好像有人在吵架,我陪您去看看吧!”
“大好的日子在我家门口吵架,我倒要看看谁那么不开眼。”刚才还很是伤感的苏氏立马变得彪悍起来,风风火火冲了出去。
赵岚菲赶忙跟上,生怕苏氏被人殃及。
苏氏一出门就看见曹氏正和陈秋娘吵得不可开交,她立即上前横在两人中间。
“曹碧珍,大过年的,你在我家门口吵吵什么?”
曹氏过于强势,爱占小便宜,苏氏也是个泼辣性子,又见不得人偷奸耍滑,两人虽为妯娌,可是一直以来都不合,分家多年,两人走得还不如周围的村民亲近。
更何况,当年苏氏老蚌怀珠,却因为曹氏差点一尸两命,她就更见不得曹氏在自己眼前晃悠。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你要是在敢出现在我家门口,我就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曹氏被忽然出现的孙氏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两步,“这路又不是你家的,我凭啥不能走,有本事你在这路上写上你的名字,我保证不从你家门前过。”
陈秋娘躲在苏氏身后,听见她这话立即哈哈笑了起来。
“曹碧珍,你可别这么说,孟家现在和以前不同了,说不定就把这块地给买了,不让你走,我看你怎么办。”
曹氏一阵语塞,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她家英子怎么就没有找到像赵三郎这么好的夫婿。
“陈秋娘,你这张臭嘴不说话没有人觉得你是哑巴,在怎么说赵三郎也是我们老苏家的女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可别在这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挑拨我们妯娌的关系。”
苏氏眉头一皱,他们关系不和的事全村都知道,曹氏这么说莫不是看着女儿日子过好了,想过来套近乎?
“我们妯娌的关系用不着人挑拨,要不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孟字,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多说一句话?你这么上赶着解释,难道是看我女儿女婿回来了,想巴结巴结吗?”
赵岚菲看着面相刻薄的曹氏,又见苏氏不如她想得一般软弱便放了心,站在一旁静静看戏。
曹氏被戳穿心事,顿时脸颊燥热。
“放……放屁,不就是赚了几个钱,我家那女婿可在咱们镇上县衙谋职,将来说不定还能调任,我用得着羡慕你?”
“十多年前是个主簿,现在还是主簿,说出来也不怕丢人,赶紧滚,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苏氏说着,就走到门口抓起旁边的大扫把朝她冲过去。
曹氏见状吓得立马拔腿就跑,生怕晚一步苏氏的大扫把就招呼过来。
赵岚菲捡起地上的石头,望着曹氏的背影,稍一用力,那石头就像暗器一样击中曹氏的脚踝。
曹氏吃痛惨叫一声,随后如狗吃屎般跌倒在地,一头载进地面的泥水坑里。
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曹氏又羞又愤,顾不得放狠话,带着一身泥泞往家里跑。
赵岚菲拍了拍手,转身正打算回屋,却发现不远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脚尖一转,她径直朝着慕容君谦走去。
陆延川并没有交代慕容君谦和赵文轩兄弟说什么,只是为了顺着赵岚菲的话罢了。
几人在院子里,将苏氏和曹氏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慕容君谦想,赵岚菲之所以性格这么泼辣,应该是随了苏氏。
“十四哥,你说那些人到底是回去了,还是跑了?”
慕容君谦闻声若有所思起来,戚云这么久没有追过来,难道是找到他们的老巢了?
*
青山镇
阴暗的房子里,一群装扮极为朴素的粗壮汉子围在一起,神情严肃。
“人现在还没有回来,难道被抓了?会不会被严刑逼供,将我们都供出来?”
寂静了许久的房子终于有了一点点声音。
站在中间年纪略长,留着胡须的男子,凌厉的目光扫了眼开口说话的手下,那人吓得当即眼神一阵闪烁,抿唇不语。
片刻后,长须男子冷肃开口。
“收拾东西,立即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