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进入军营,整个军营除了巡逻的脚步声,便是士兵身上盔甲因为走动而发出碰撞声。
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睡了,大多数帐篷都是黑漆漆的。只有不远处几顶比较大的帐篷点着灯,想来其中一顶便是主将的营帐。
赵岚菲望着远处微微眯起眼睛,清澈明亮的眸子,一抹寒光乍现,随后被一抹清冷代替。
“按计划行事!”
戚风等人点头,各自朝着四个方向走去。
赵岚菲直逼主帐而去,而青鸢和戚风刚一出去就险些撞上巡逻的士兵,两人躲在营帐后面,等着交叉而过的士兵走过去,才偷偷上前,将最后一个士兵打晕拖走。
戚云也在另一处找了个替死鬼,三人很快换好北疆士兵的衣服。
因为北疆和东陵地域上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北疆人和东陵人相貌上没有太大的区别,若不细看也分辨不出到底是北疆人还是东陵人。
三人按照赵岚菲说的开始寻找存粮草的地方,很快几人就发现军营东北角守卫的人比其他地方要多上好几倍,而且这里没有一点火星子。
只有粮仓不能有火苗。
青鸢看了眼戚云和戚风,三人彼此交换个眼神,然后按照赵岚菲吩咐的各自办事。
另一边,赵岚菲一路小心翼翼终于来到主帐后面,前头巡查的士兵来来往往,倒是让她没有机会潜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赵岚菲心尖一颤,当即警觉起来。
小手紧紧攥着银鞭,只要脚步声再靠近一点点,她手中的银鞭就要飞出去。
好在脚步声很快就停了,然后便是一阵窸窸窣窣解开衣服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水声,一个背影当即浮现在她脑海中,赵岚菲拧起了眉头,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军营中难道就没有茅房?
赵岚菲深吸口气,压下心里如波涛汹涌般的怒火,寻着声音正打算寻过去,一个羡慕的声音便想了起来。
“听说,咱们将军今天晚上要了云烟过去伺候,不知道过去了没有。”
另一个声音说道:“没有,说是云烟姑娘要洗漱,将军在营帐中等着呢。”
“富贵人家的小姐还真是讲究,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将军可真是艳福不浅,听说云瑶可是官家千金,要不是因为父亲犯了罪,也不会沦为军妓。
想想云瑶那身段,那妖娆妩媚的脸,吹弹可破的肌肤,要是让我也能尝尝味道,真真是做鬼也甘愿。”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可惜咱们没这个命啊。”
“云烟姑娘咱们是没福气享了,至于其他人……走走走,咱们现在去,说不定还能挑两个。”
“没错,走吧!”
猥琐的笑声渐行渐远,赵岚菲却想到了一个可以进入主帐的办法。
云烟姑娘!
……
跟着两个士兵后面,赵岚菲在主帐左侧百米的地方看到一个亮着灯的帐篷,刚刚靠近,就闻到一股浓郁却低劣的脂粉香气。
赵岚菲藏在帐篷外面,不一会儿就听见营帐中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声,但很快里面就传来了一阵阵调笑的声音,紧接着两个士兵一人抱着一个只穿着中衣的女子从里面出来。
营帐中很快恢复安静,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
赵岚菲暗戳戳的咬着腮帮子,心里狠狠将北疆国主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封建礼教下的女子本就可怜难以生存,如今还要沦为男人之间的玩物。
有娘生,没爹养的畜生……不,北疆国主连畜生都不如,这种残暴毫无人性的东西,只配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赵岚菲大大的吸了几口气,才平息内心的情绪。
依着那两人对云烟的态度,云烟应该不住在这里。
可若不在这里,那又在什么地方?
说是迟来那是巧,赵岚菲正愁没有办法找到正主,就看见不远处两个瘦弱的身影一前一后的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
女子身后的小姑娘亦步亦趋紧跟在后面,眉头紧锁。
借着月光,赵岚菲大概认出两人的身份,一身孤傲冷清的应当就是那两人口中的云烟,至于身后的小姑娘,应该就是云烟的丫鬟。
“小姐,你真的要去吗?”丫鬟声音中透着担忧和害怕。
要不是老爷被陷害犯了事,自家小姐怎么会落得如今这个地步。
老天爷定是瞎了眼,否则怎会让小姐遭受这样的苦楚。
云烟凄婉一笑,仰头看了看夜幕下的星空,一双秋水剪眸氤氲着丝丝自嘲的笑意,“死也死过了,阎王爷不收我有什么办法,命中如此,你我区区凡人如何能违抗?”
“可是……”丫鬟咬着唇,声音哽咽起来:“您还是黄花大闺女,怎么能没名没分跟了那个畜生。”
“我如今已经入了贱籍,谁又在乎你是否清白。”
受父亲牵连,她被贬入教坊,却因为没有银子打点上头的人,所以被送到了军中,成了这些人眼中的玩物。
便是她全身上下长了一百张嘴,也没有人相信她是清白的。
“好了,别说了。”
云烟见丫鬟还想说,浅笑着阻止她。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她一个活生生的人。
赵岚菲将主仆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听进去,见她们进了营帐,立即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士兵巡逻,立即闪身跟了进去。
丫鬟正要点灯,就感觉一阵冷风拂面,还来不及反应,只看见眼前一个人影晃动,后劲便传来一阵刺痛,当即陷入了昏迷当中。
云烟见丫鬟久不点灯便低声喊道:“灵韵,怎么还不掌灯?”
赵岚菲扶着丫鬟坐在桌子旁边,听见云烟的声音,立即拿起灵韵手中的火折子,慢条斯理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一张陌生的面孔赫然出现在云烟面前,她惊恐的瞪大眼睛,张着嘴正欲喊人。
赵岚菲正欲出手,却见反应过来的云烟已经自己捂着嘴,虽然满脸惊恐却还是冲她眨了眨眼睛。
“姑娘不必惊慌,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云烟点了点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内心的情绪后才松开手,压低声音道:“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