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赵岚菲去了一趟福婶家。
给黎氏看完诊后,又写了一张保胎温补的方子。
不过,关于黎宏的事,黎氏似乎并不知情,兄妹俩这段时间没有任何联系。
赵岚菲无声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黎宏一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从福婶家离开,赵岚菲正巧在半路上遇见赵三郎和村长等人,几人行色匆匆正往自家方向赶。
“爹,村长伯伯!”
“岚姐儿,你来了正好,灌溉的事情我们查到了。”村长拧着眉,眉眼间透着几分怒意。
村长向来为人和善,很少露出这种厌恶中带着怒意的神情。
能让他如此生气,想来查到的结果很严重。
赵岚菲连忙安抚村长,和声道:“村长伯伯,有什么事咱们回家说,您先别着急上火。”
一行人回到赵家,马安立即安排人给大伙上茶,然后便带着下人离开。
大抵是太生气了,村长一口喝完下人送上来的茶,随后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上,一脸愤慨说道:“咱们灌溉水田的办法被人泄露出去了,隔壁村的人在河道上游挖了好几条渠道引水入田。”
因为上游有了分流,他们中下游的水就很少。
根本不够灌溉所有农田。
眼瞅着就要播种了,没有水可怎么行。
“村民们都着急上火,岚姐儿,你主意多,赶紧想想办法吧?”
正厅里一片安静,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一清二楚。
本想让大家日子过得舒坦些,没想到竟然有人胳膊肘往外拐。
赵岚菲微微眯着眼睛,脸色有些晦涩不明。
“今早我看过水田了,水田的水已经很充沛,不用担心无法犁地,当务之急是将泄露水渠的事的人找出来。”
过了半晌,她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轻笑了出来。
村长和赵三郎见状却是一头雾水,两人对视一眼,赵三郎才支吾的开口:“岚姐儿,这都火烧眉毛了,你咋还笑的出来呢?”
赵岚菲抿了抿唇,收敛笑意,眉梢微挑。
“我是笑有人要自食恶果了。”
眼瞅着就要到雨季了,一旦遇上暴雨或者大雨,河水上涨就会顺着河渠倒灌进水田。
到时候隔壁村的人哭都来不及。
听完赵岚菲的解释,村长和赵三郎心里都松了口气,但很快脸上又露出气愤的神色。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把咱们村的秘密泄露出去,我一定把他赶出村子去。”
“时候到了,那人自然就出来了,您也不必着急上火。”
赵岚菲安抚了村长两句,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连日赶路,虽然戚云照顾得当,可马车颠簸确实让人吃不消,她这会儿就有些乏了。
村长起身告辞,赵三郎出门相送。
……
云卷云舒,又是几日过去了。
皎洁的银辉透过树杈在地上落下点点光亮。
赵岚菲穿着一件单薄素色的寝衣坐在回廊下,素净的脸微微上扬,望着头顶漆黑的天空。
青鸢捧着披肩从房间出来,走到她身后将披肩披在她肩上,随后顺着她的目光望着远处,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小姐,这两天会下雨吗?”
天空繁星点点,月光透亮,半点看不出要下雨的痕迹。
“会的!”
语气坚定。
赵岚菲仰着头,眼神沉着而冷静。
昨日,她已经看完了所有县志,上面清楚记载这这些年青山镇发生洪灾的日子。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勤政殿上。
慕容君谦一袭黑色亲王蟒袍屏气凝神站在光洁如镜的地砖之上,神情冷峻望着处于高位之上的那一抹明黄色。
削薄的唇紧抿着,全身上下都透着怒意。
“父皇,此次咱们能大获全胜,皆因他人良策。此事军中上下无人不知,若不以示嘉奖,岂不是会寒了将士和那些心怀才能之人的心?”
“那你认为朕该如何嘉奖于她?”
高台上,建安帝端坐在龙椅之上,微微眯着眼睛,一双乌黑的眼瞳透着打量。
他这个儿子最是不近女色,如今竟也会为一个女子向他开口要封赏。
也不知是何许人也。
他倒要看看才行。
“吾儿所言言之有理,有功之人必当嘉奖……如此,朕便封她做一个昭荣县主,赏赐良田百亩,珠宝首饰若干如何?”
只是一个县主?
那泼天的功劳,只换来一个县主之位,未免太小气了。
慕容君谦心里狠狠将建安帝鄙视一番,却还是下跪行礼谢恩。
“儿臣替赵岚菲叩谢圣恩……”
“慢着!”
建安帝抬手,打断慕容君谦的话,冷声道:“不必你替她谢恩。传朕旨意下去,宣昭荣县主进京面圣。”
“父皇,不妥!”
慕容君谦抬头,惊呼一声。
话音落下方知自己失态。
建安帝:“如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