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晁盖也不方便光着屁股上岸去解释。
为了避免被老板误认为不务正业,晁盖眼珠子转了转,立刻想了个提升训练气氛的好主意。
于是他喊来阮小二,笑着挑衅道:“小二,都说你水上功夫了得。要不咱俩比比,沿着外围游十圈,看谁能游得更快?”
“好嘞!”
见晁盖有这个雅兴,阮小二顿时兴奋了起来。
论步战单挑,他现在虽然实力大进,但也没法跟晁盖的神力抗衡,每次在校场都被晁盖虐得半死。
但在这水中,可是他的主场,他立地太岁不怕任何人。
“大傻,记得帮我们数圈,别让大兄耍赖混了过去!”阮小二高声叫道。
晁盖翻了一个白眼,不屑道:“开玩笑,乃公是那样的人吗?让你一只手都没有问题!”
“呦呵!”阮小二嘿嘿笑道,“大兄既然这么有信心,那就不如来赌一把?”
“赌就赌,谁怕谁啊!”
晁盖一边嘴硬,一边心里却是有些发虚。
阮小二逼问道:“那大兄你说,赌赢了怎么算?”
“赌赢了,算……算你厉害呗!”
晁盖气势如虹,说出的话却是有点从心。
“切……”
众人一致鄙视。
商量好规则后,他们两人分别在外圈找了个对角作为起点,是两方直线距离最远的地方。
此时吴用和白胜在岸上煮姜水,阮小五和阮小七分别带着刘唐和燕青练习游泳,最后能给他们下令的只剩了嘴瓢的焦挺。
“开,开……开……”
“开你老母啊,你个天杀的有完没完?”
焦挺结结巴巴还没下完令,阮小二心急,早就呼啦一下冲了出去。
“行了,大傻你去换小七,让他来下令。”晁盖笑了笑,看起来更有大将风度,不疾不徐。
焦挺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赶紧去把阮小七换了过来。
“开始!”
等到阮小七一声令下,晁盖和阮小二两人铆足了劲,迅速逆时针疯狂游动了起来。
虽然是赌谁先游完十圈算谁赢,但他们这样转圈比赛,倒是有些追逐赛的另类刺激。
大伙一起鼓噪,声震四野,顿时引得岸边那群士人也来了兴趣。
“桥府君,没想到你帐下虎贲,竟然会有如此精锐!
“这城外北风呼啸,济水中更是冰寒刺骨,居然也有壮士坚持操练,实乃虎狼之兵也!”
说话这人正是太傅掾袁绥。
他身负太傅袁隗密令,邀关东联军出兵反董。
出雒阳后,袁绥先去了袁绍那里,得知桥瑁与刘岱之争,于是又急忙赶来兖州劝和。
从他本心,倒是真心希望反董联军势大。如今见桥瑁这里兵强马壮,袁绥更是老怀大慰。
桥瑁也有些自得,不过却是连连摆手。
“差的还远!袁公谬赞,谬赞了!请太傅放心,他日讨董,桥某必身先士卒,不负太傅所托。
“只是如今,太傅身陷雒阳,会不会……?”
袁绥哈哈大笑道:
“不至于!董卓虽然残暴,但终究还是袁家故吏。只要我等不主动亮出太傅旗号,他当不会做出凌辱主君,人神共愤之事。”
董卓当年任西域戊己校尉时犯过事,被罢免成了平民。
后来袁隗担任司徒,征辟董卓为司徒府掾属,给了董卓重回官场的机会。
所以严格来说,按照这个时代的二元君主制道德观,董卓为袁隗故吏,理应视袁隗为主君。
这就是绝大多数士人,甚至包括袁隗自己,都一致认为就算与董卓翻了脸,但袁家在雒阳也是安如泰山的原因。
桥瑁听得心中一喜。
他才不管什么袁家死活,只是担心袁绥亮出太傅旗号,弱了自己伪造三公文书的风头。
如今见袁绥这么识趣,桥瑁终于放下心来。
此时董昭却在旁边隐晦地撇了撇嘴。在他心目中,已经给太傅袁隗,以及整个雒阳袁家嫡脉判了死刑。
老袁家多边投注,但也别把其他人都当成傻子。
如今袁绍去了渤海,袁术逃到南阳,袁家宗主袁隗和嫡长子袁基,则留守雒阳掌控全局。
老袁家这是朝野两边都不放过,打算大小通吃。
这种行为,说穿了无非就是世家大族最喜欢玩的那套,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到最后无论谁胜谁负,他们老袁家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这种玩法不能说不对,可惜这次,他们实在是看错了董卓这个人。
什么袁家故吏?
董卓自幼征战沙场,靠着军功在边郡一刀一枪打出自家名声地位。
人家敬重的是凉州三明张奂那样的关西武人,哪里会真心把袁隗这样的关东士族视为主君?
何况董卓已经放过袁绍和袁术出逃雒阳,还忍气吞声给这两人升官加职,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可一可二不可三,老袁家这样不停拱火,真当董卓会一直忍让下去?
董卓自封为相国,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刻意压过三公官位,以免受到掣肘。
这种行为,其实已经打破了规矩,明显没把太傅袁隗这位昔日故主当成一回事。
到这时候了,这群人居然还在异想天开。
等到袁绍、袁术正式起兵,以董卓的暴脾气,不可能留着袁隗在朝廷继续恶心自己。
所以说,不管什么主君不主君,袁隗肯定是死定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袁隗一家当真被董卓给灭了门,那么换个角度,反而是给袁绍解了套。
袁绍毕竟只是袁家庶子,虽然过继给已死的袁成得了个嫡子的虚名,但只要有袁隗和嫡长子袁基存在,那么袁绍在袁家就不可能有丝毫话语权。
既然如此,董昭身为袁绍参军,自然是看破不说破,相反还会极力配合恭维几句。
正在这时,晁盖和阮小二的水中比拼,也越来越激烈。
阮小二水性极佳,一次潜水就能游出很远,所以这场比赛,他大部分时间几乎都在水下潜行。
这让他仿佛变成了一条游鱼,在水里无比丝滑,速度极快。
晁盖没有阮小二那么好的水性,所以他选择的是自由泳的泳姿。
比赛开始阶段,晁盖凭借自己的超强爆发力还能略胜一筹。
可随着比赛进行,体力有所损耗之后,晁盖的速度肉眼可见地降了下来,开始慢慢被阮小二反超。
这不是说晁盖体力不如阮小二,而是阮小二的水性更好,所以在水中消耗远远小于晁盖。
等到快要被追上套圈时,晁盖才猛然惊醒了过来。
这个时候,晁盖已经意识到,如果单凭水性,他不可能是阮小二的对手。
虽然起初仅仅只是为了避免被老板挑刺,但正式开始比赛之后,晁盖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了过来。
不管什么比赛,晁盖都不想输。
就算赌注仅仅只是一句口头的“算你厉害”。但这句话,不啻于男人世界里的最高荣誉!
如今大庭广众之下,不仅要输了,而且还要被阮小二给套圈。无论如何,这都是晁盖绝对不可接受的耻辱。
危急关头,晁盖突然想起了梦训时突破极限的过程,尤其是昨日精疲力尽后的那最后一枪。
气沉丹田,力由内生,榨取全身能量带动四肢,最后汇聚一点,猛然透体而出。
虽然动作不同,但本质上并无区别,核心无非就是突破极限,爆种而已。
这对别人来说难度不小,但晁盖在梦训中经常突破,仅仅属于常规操作。
虽然这样爆种,需要耗费更多能量,对身体也有一定的伤害,但取得的效果同样也是显而易见。
相对别人来说,这才是晁盖此时最强的优势。
没有顾忌太多,晁盖直接开始突破,使出了吃奶的劲,突然向前疯狂加速。
此时在外人看来,晁盖这是垂死挣扎,提前冲刺而已。
一般情况下,提前冲刺肯定不是明智的选择。它只能让人后继乏力,真到冲刺的时候,反而会无能为力。
可晁盖当然不是一般人。
他的目的,就是想要借此机会,把梦训中得到的收获运用在现实之中,不仅逆转比赛,还要试验自己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此时比赛已经接近尾声,留给晁盖的时间并不多。
晁盖来不及多想,只是一次次突破身体的桎梏,把自己的速度始终保持在巅峰状态。
这样的操作,犹如用百米速度跑马拉松一般,简直是骇人听闻。
随着他的疯狂加速,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这种人类的原始野性,刺激着人们的腺上激素,迅速调动起情绪,让大家自发给他呐喊助威起来。
“彩,彩,彩……”
在众人声嘶力竭的喝彩声中,晁盖速度越来越快,仿佛劈开了水花,终于在最后关头,将阮小二给强行反超了过去。
直到比赛结束,阮小二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在自己最为擅长的水中,他竟然还是输了!
这让阮小二很是不服,却又无可奈何。
他不是不服晁盖,只是觉得自己还是有些细节没有处理好,需要加倍努力。
对于晁盖,阮小二愿赌服输,如今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不管晁盖如何做到的,赢了就是赢了,以阮小二的个性,不会在这方面耍赖。
晁盖每天身先士卒,付出的辛苦,阮小二都看在眼里。这也是他最为佩服的地方。
晁盖并没有因为系统的存在而有所懈怠,反而是事事身先士卒,以身作则。
虽然如此,但这场比赛,阮小二是真的很想赢。
这并不矛盾,因为阮小二觉得自己与晁盖是同样类型的人。
他们虽然深处底层深渊,饱经磨难,但却都信奉苦练,信奉人定胜天,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
话说回来,除了这条烂命,他们这些人也确实是一无所有。
“这次赢了算你厉害!不过你也别得意太早,就差一点点!下一次,下一次乃公肯定赢回来!”
阮小二游到了晁盖身边,一边表示祝贺,一边再次下了战书。
晁盖摆了摆手,不停喘着粗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他样子,此时面若死灰,明显情况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