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让她独自去偷生,她如何愿意?即便这个男人长的难看不说还花心,却始终是自己的孩子的父亲,她的丈夫。她知道熊震雷的决定后,便把自己收拾好,在家中带着孩子们等着,只期望不会有丈夫所说的事情发生。
现在忽闻三弟和自己丈夫吵起来,她不敢大意,带着孩子们跟着手下来到议事堂。才一进门,就听到熊震雷暴跳如雷的声音喊道:“老三,我才是二当家。如今大哥不在,我便是最大,你敢反驳我的意见?”听到这,丁氏还以为兄弟阋墙,腿脚顿时一软,差点就跌坐在地上。
“当家的,你这是作甚?”丁氏来不及细看,便松开几个孩子的手上前想劝阻。却见自家丈夫红着眼,而三弟一脸的不认同。不过两个人好像并没有动手,应该只是嘴角上的争执罢了!
钟不离见丁氏到来,连忙侧身给她行了一礼,然后看着她身后的几个孩子说道:“二嫂,你让你贴身的丫鬟下去赶紧把所需的东西整理一下打包好,然后带着几位侄子侄女去避避,别听二哥说的浑话。就算有事情,也应该是我们男子承担才对。”
听得三弟的话,丁氏顿时一愣,不由无措的看向熊震雷。毕竟这个家一直是他在当,男人便是她的天。钟不离见丁氏这番模样,顿时气道:“二嫂,你便是不为自己,也得为我那几位还未成年的侄子侄女着想吧!而且,这次只是让你们去暂时避避风头,我和二哥定不会有事的。”他就不信,二嫂会这么狠心留下她的孩子们一起在这岛上待着。
丁氏听了钟不离这话,顿时心中一酸。不由含泪抬头看向自己的几个孩子。看着他们一脸懵懂不安的表情,心肠顿时如千转百折般纠结在一起。她满眼祈望的看向熊震雷,只需要自己的丈夫能说一句话。
熊震雷的心头也是一震,可是他不能只顾着自己,而不为兄弟们着想。硬生生的撇过头,当没看到丁氏祈求的眼神。钟不离眼神一沉,对那几个孩子柔声说道:“你们让春意姐姐赶紧去拿了你们的包裹。然后到这里来。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哦!”那春意是丁氏收来的一个孤儿,长的手长脚长。跟根竹竿似的,却最是忠心。
虽然长的不好看,却有着七窍玲珑心。他这般吩咐孩子去跟她说,她定当知道会怎么做。几个孩子见了父母亲和三叔之间的紧张气氛。机灵的老大应声就出去传了话。熊震雷硬是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看着悲苦含泪的丁氏。只能长叹一声说道:“我先去前面抵挡,三弟……你二嫂他们就拜托给你了!”然后便瞧也不瞧丁氏一眼,便直接出了议事堂。
钟不离却高声回道:“二哥,你的妻子和孩子。自然是由你自己照顾。到时记得及时退回,便可以了!”熊震雷听到这话,只是背影顿了顿。便义无反顾的走了。
丁氏听到丈夫说的话,便泪水长流。她那大丫鬟是个懂事的。听到几个孩子传来三当家的话,在想到前面二当家在抗敌。自然心中有了计较,手下不停,把丁氏的一些细软和银票等物全部打包好。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几个孩子和丁氏的衣物,便直接拉着小公子来了议事堂。只留下一屋子不知所措的莺莺燕燕,在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些什么。
钟不离也不废话,遣下手下,然后开了机关,让春意带着孩子和丁氏依次从密道下去。关上密道前,钟不离看着丁氏说道:“二嫂,你们在那里等上二个时辰,若二个时辰我们还没来,你便让那船直接开走,不要停留,记住了么?”丁氏听了,只能含泪的点了点头,钟不离见状才直接关了入口。
林小满脸色苍白的看着被箭射死射伤的人,不单单是那些海盗,还有船上的官兵。她的胃一阵恶心,她一直都知道战争是残酷的,可那种残酷也只是停留在书面上文字对战争的描述罢了!
如今她活生生站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面前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消失。林小满才觉得,这些年,其实她非常的幸运,至少能跟母亲和姐姐们好好的在一起。她更加觉得,原来,人活着,才是最好的事情。
杨慎看着这般的林小满,心底一声叹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无法承受这些事情。身子动了动,本来披在铠甲后的披风被他一扯,直接遮住了林小满的整个人。
声音低沉而磁性的说道:“不要看,闭着眼,一会儿就好了!”
听着杨慎的声音,让林小满莫名的渐渐安心下来。闭上眼,不再去看那些场景。
果然,那厮杀的声音慢慢的小了下去。副将和几个副手一直上前禀报战况,那些在岛上的海盗,居然有大部分人都愿意投降。只剩下那二当家和三当家带着一帮心腹在顽固抵抗,誓不投降。
那些愿意投降的海盗,其实只是之前被孙梵天他们救来或者抢船时抢下的一些奴婢,他们本以为找到了一个世外桃源,不用再受做人奴仆的苦,刻意的忘记了这珍珠岛是个海盗窝。而他们一旦上了岛,在这岛上生活下去,那他们也就成了盗匪。
现在被官兵这般围剿,他们只不过想活下去罢了!有杨慎派了人喊叫,只要放下武器投降不反抗,便不做盗匪处置,也不追究之前犯的事。他们顿时个个都起了活泛心思,哪还会死心塌地的来抵抗官兵。
所以,等到熊震雷发现时,那些民众已经投降了大半,只剩下他和钟不离的两帮心腹。可是,这样一来人数相差便大了起来,加上官兵的武器装备精良,他们边打边退,直接退到了山顶的议事堂处。
钟不离看着山下包围着密密麻麻的官兵,心情沉重道:“二哥,你带着兄弟们先走吧!我来断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