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是真的骑虎难下了。
有人说，在龙国是没有人无端骂人的，最起码陶源没有遇到过，印象最深的就是上学时期因为漂亮女同学和别的男生吵得昏天黑地，最大的粗鄙之语也就是骂一句二货罢了。
“陶渊...陶渊...”
耳机里萧芸的催促好似成了催命符，陶渊心理压力到达了顶点，手掌握紧又松开。
最终他鼓足勇气，大声道：“谁稀罕你的臭饼，老子就是吃屎都不带看一眼的，老子要得是钱，有没有啊。”
老板一下子愣住了，显然没遇到过这么嚣张的流浪汉。
随便即热血上涌，上前想要踹人，好在身后伸出了一双手，将老板重新拉回到了店里，并且往地上丢了20块钱。
“把钱捡起来，别愣着。”萧芸的声音及时传来。
陶渊不情不愿地弯下腰把钱捡了起来，在没有任何心理建设的情况下，他真的做了一名乞丐才会做的事儿，而且是很没素质的乞丐，这对他的心理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这一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是真的在演戏，还是陪着萧芸玩一场疯狂的过家家，如此另类的搜索兴鼎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再来了。
走到没人注意到街角，陶渊咬牙切齿的看向街道对面喝着奶茶的萧芸，一脸的怨愤之色。
“拜托，我的大少爷，干嘛整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搞得自己跟怨妇一样，给姐姐一个微笑。”
“笑你个头，你确定现在不是在整我吗？”
“嘿嘿到时候就知道了，但是你现在必须给我演好这个角色，要不然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哟。”
“你自己喝奶茶是舒服了，遭殃的我是呀。”
“姐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
你......
算了.....
陶渊深吸了一口气，无力地朝她比了个中指。
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做的事情是为了破案，要冷静，要放松，等回头一定找她算账。
步行街不大，他摇摇晃晃，四处讨钱，一直游荡到了下午。
从步行街出来，又在萧芸的指示下到人群密集的跳舞广场挨个乞讨。
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他已经完全融入到了自己的角色之中，不过除了开头那二十块，再也没有其他收获，乞讨这碗饭也不是谁都能吃的。
到了晚上，萧芸又给他下达了新的指令，找一个桥洞休息。
桥洞还是很多的，但是里面的空间很小，胖子需要趴着才能进去，幸好陶渊的身形偏瘦，很容易就钻了进去，上头是不断响起的车鸣声，扬起的尘土抛洒在桥洞里面，他只能屏住呼吸。
不管是侧躺平躺，陶渊都感觉很不舒服，于是干脆坐了起来。
“喂，萧芸你还在吗？”
耳机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陶渊不由感到一阵泄气，这忙活了一通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啥，到头来那边还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不行回去后一定把萧芸的恶劣行径汇报给组长，把她这个不安定因素踢出队伍。
忽然，他感到远处传来一阵刺眼的亮光，紧接着就听到了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陶渊用手遮住眼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随后就听到一个慈祥的女声：“出来吧，里面挺挤的，我们给你买了吃的喝的，你一定饿了吧，别躲了。”
没等陶渊做出回应，外面又传来命令式的口语：“快点儿出来！”
陶渊哦了一声，这才慢慢钻了出来，抬头一看，发现是三个穿制服的人，其中那个女的手里提着东西。
还有就是男的手里戴的手表，黑夜里显得极其耀眼，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男的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非但没有避讳，反而得意地扬了扬自己的手臂，但是从眼神到姿态无不透漏着对下层人的鄙视。
“这是给你的，快吃吧，有包子绿茶。”女的声音和善，毫不避讳的显示自己的慈爱，和男的形成了鲜明对比。
陶渊又哦了一声，接过袋子就拿了一个包子往嘴里塞去，牛肉土豆馅包子，味道还不错，口齿留香。
“你是哪里人？”男的又发出了命令式的质问。
陶渊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手里的袋子也跟着掉在了地上。
女的瞪了男的一眼，抱怨道：“你没看到吗？他的鼻子上有伤，想必是挨了揍，别在吓坏了他。”
男的没好气道：“我也是为了工作嘛，玲姐我看这小子很不老实，他抢了人家20块，不像是流浪人员，反而像个逃犯。”
好家伙，我明明是乞讨，到你们嘴里就变成抢了，这颠倒黑白的能力也是没谁了。
这时陶渊才回过味儿来，原来萧芸的目的是把这些人引来呀，可是他们到底是干嘛的呀。
他的家境优越，当然不知道在创建文明城市时，城市里的乞丐会被大批量地遣返回原籍，而这些遣送人员通常都是临时工，万一出了事儿担责任，临时工就是要发挥自己重大作用了。
“嗨，我问你话呢，听没听到？”
陶渊神游天外，男的问了他两次叫什么名字都没有做出回应。
现在听到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说真名怕查起来露馅儿，说个假名字一时间又编不出来。
男的不耐烦地说道：“你身上带身份证没有？”
陶渊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说话。
男的皱了皱眉，感觉这小子真的是不知好歹，太不配合自己工作了。
玲姐这时说道：“行了，你也别问了，我仔细看了看，这小伙子年纪不大，应该是和家里面闹了矛盾离家出走，先带回收容所，明天晚上的车统一送到吕县。”
男的听玲姐都这么说了，也没有再继续发问，而是一把将陶渊拽了起来，动作粗暴，速度又快，好悬没把陶渊拉弄摔倒，拖鞋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玲姐埋怨道：“小文，你能不能别这样，太不文明了.....”
男的摆手说道：“玲姐，早完成工作早休息，你就别管了。”
玲姐叹了口气，回头把绿茶和包子又捡了起来，看了看那只飞在远处的拖鞋，犹豫了一下，还是任由它躺在渠道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