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白南烟坐在桌前发呆,饭都快凉了她也不吃。
“姑娘,想什么呢?”罗桃从外面走进来,看着饭菜没动,就摸了一个碗,还是温的,幸亏夏天饭菜凉的慢,就问,“要不要奴婢热一热饭菜?”
白南烟回过神来:“不用。”她停下发呆,风卷残云的吃饭。
罗桃道:“姑娘吃慢点,又没人跟您抢。”
白南烟扒拉了几口饭,抬头对她说:“我写一首词,你悄悄散布出去,就说我作的,记住,一定要传到赵娉婷的耳朵里。”
罗桃什么也没问,只道了一声是,随后就到书桌旁准备笔墨。
白南烟吃完饭就来到书桌旁,提笔写下苏东坡的一首《定风坡,莫听穿林打叶声》: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她一边写,罗桃一边念,脸上喜色渐浓,拍手称快:“姑娘,奴婢不懂欣赏,但这首词读起来朗朗上口,写的太好了!就是字……”呵呵,丑了点。
白南烟放下毛笔,吹干墨迹,递给罗桃:“背下来,悄悄去跟别人说我新作了一首词,并且背给他们听。”
罗桃双手捧着那张纸,低头念着,不大功夫就背了下来:“姑娘,奴婢背下来了。”
白南烟嗯了一声:“去吧。”
罗桃收拾了碗筷,就办差去了。
白南烟作在桌前感叹,幸亏自己上学的时候被爸爸妈妈逼着被唐诗宋词,要不然现在还背写不出来呢。
白南烟坐在书桌前盘算着自己的计划,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自己的珍珠耳坠少了一只,这迟早会是个大麻烦,她记得很清楚,这对耳坠是白胜在两个嫡女大婚前,找人专门打造的,姐妹二人一人一对。
傅家查出来也不是难事。所以她要未雨绸缪。
她细细想着昨晚陆廷礼给她说的话,虽然一切都有陆廷礼为她办好,但自己还是做点什么的好。
隔日一早,白南烟和白南梅还有白南叶一起按照惯例去给白夫人请安,在古代这叫晨昏定省,一早一晚都要给当家主母请安,也怪麻烦的,白南烟一直这么认为,觉得这样的规矩一定是一些企图磋磨小妾还有庶子庶女,拉存在感的人定下来的。
白南烟打了个哈欠:“困死我了。”
白南叶走上前,她倒是很精神,问道:“我听说昨日姐姐作了一首词,豪放有情志,胸襟胜似男儿,昨日府里都传遍了。”
白南梅也上前说道:“是啊,是啊,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我都背下来了,姐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我怎么就不行?”
两人一左一右的在白南烟身侧,白南叶还分析了这首词所表达的意境,虽然跟苏东坡本人的意思差了那么一点,但还是八九不离十,白南烟有点佩服白府的家教了,庶女都教的这么好,幸亏自己多背了几首唐诗宋词。
白南烟哼啊哈的应付着两人,不知不觉就到了白夫人的住处。
门口的婢女直接打帘,让她们进了屋。
白夫人刚刚起来,一头黑发梳的油光发亮,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那样子是标准的当家主母,带着两分慈祥和几分威严,漫不经心的看向三人。
三人规规矩矩的给白夫人行礼。
白夫人隐隐有些不满,她一直看着白南烟,一开口就带着些许威严:“梅儿叶儿你们退下吧,我有事和烟儿讲。”
白南梅调皮的扎了眨眼,抢先说道:“母亲,是不是要赏赐大姐姐?她昨日那首词可写的可真好。”
白南叶哼了一声:“好话儿都让你说了,大姐姐这首词作的好,当然有赏赐了!”
两人没什么心机,都没发现白夫人不大高兴,叽叽喳喳的你一句我一句,搞得白夫人都烦了。
“好了,下去吧,自然有烟儿的赏赐,你们俩也少不了。”
两人这才高高兴兴地离去。
屋子里留下白夫人和白南烟,连服侍的婢女都退了下去。
白夫人直接开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给星儿写诗作词好好的,为什么不帮助星儿了?你看看现在星儿过的有多苦?楚王殿下已经不宠爱她了,她过的不好,我想你心里也不好受。你说呢?“
不好受个屁!
白南烟心里将白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你怎么不提你过河拆桥的事儿?怎么不提给我下毒的事儿?
“您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她过的好不好我是心里不好受,可我也爱莫能助呀,帮不了她。”
白夫人直了直腰杆,十分真诚的说道:“怎么帮不了她?还跟以前一样,你作的诗词都悄悄给星儿,让星儿重新拿回第一才女的名号。如果你肯答应,我不会亏待你的。”
若非白南烟知道原主所中之毒就是白南星和白夫人干的,差点就信了她真诚的模样,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她在心中狠狠呸了一句,但脸上始终挂着官方的微笑,不置可否,在那里沉默不语,像是无言的抗议。
白夫人看她的样子不大乐意:“这样,你写一首诗词,我就给你二两银子,不会让你白写的,我在拨给你八个婢女,让你有嫡女该有的尊荣。”
白南烟微微勾唇,原来她是在装傻,早就知道嫡女应该有八个婢女伺候,她回来好几天却一直不给她拨人,就是故意给她难堪。
“你到底同意不同意?”白夫人有点失去耐心了。
白南烟这才开口:“我要是不同意呢?”
“你敢不同意!我能给你嫡女该有的尊荣,也能让你一无所有,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别忘了,你的姻缘,你将来是嫁人还是常伴青灯古佛,都是我说了算,我看我该提醒你,你生下来就是煞星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