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桃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跪在白南烟面前:“奴婢不敢了,姑娘恕罪。”她见多了宫里女人的尔虞我诈,深知白南烟心思极深,当即表示,“奴婢对镇南王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白南烟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有了昨晚的教训,你说话还是小心些好。”
罗桃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主子没往那方面想就行,当即再三表示自己以后不会这样了。
吃完早膳,外面响起白南叶的声音,问外面洒扫的二等丫鬟白南烟在不在。
罗桃的脸立马沉了下来:“她来一准儿没好事,姑娘,见不见?”
白南烟还在画设计稿:“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去迎一迎。”
两人说话的功夫,白南叶就挑帘进来了:“不知道姐姐在忙,来的冒昧,姐姐不要见怪。”
她走过来,十分好奇的站在白南烟桌子对面,拿起一张画好的画稿仔细端详:“这披风好漂亮啊!这就是给兴盛制衣坊的衣服样子吗?”
白南烟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声:“是啊。”看她的脸色心情还不错,一点没有昨晚被白胜拒绝了的难过和尴尬。
白南烟顺嘴就问起了她在婆家的状况:“你在常家还好吧?”
白南叶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消失了,换上一副难过的脸孔,甚至她还拿起帕子擦起了泪:“别的都还好,就是太清苦了,常家人口虽然不多,却饭量都很大,因为常武俸禄有限,所以家里雇不起下人,只能我和彩凡下厨。平日里都是清粥小菜,每隔一旬才能吃一顿肉,还得用我的陪嫁贴补……”
敢情这是诉苦来了?
白南烟打量了一下她,是比去年瘦了点。
都尉的俸禄多少白南烟不知道,但那些银子只要合理安排不至于连肉都吃不上吧?
白南叶擦了泪,故作坚强的含泪笑了一声:“你看真是的,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又不会可怜我。
看白南烟无动于衷的样子,白南叶觉得自己纯粹是丢人来了,就有些打退堂鼓的想法。
不过家里那个状况摆在那里,比起白府来,实在是太穷了,她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一时,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就那样尴尬的看着白南烟。
白南烟也是尴尬,觉得对方的眼神好像是在提醒她什么,猛然想起昨日答应要送给她几匹布的,一拍脑袋:“你看我这记性,我都忘了,昨日我说要送你几匹布料。”
她扭头去看同样表情不怎么好看的罗桃,吩咐她:“你带着彩凡挑几匹布料去,多挑几匹。”
白南叶攥着自己的衣袖,衣服因为穿的次数多,洗的次数多,颜色不如新的鲜亮都有点发白,而且袖口和衣摆都起了毛边,就算是白府的下人每个季节都会有两身新衣服,谁也不会穿洗的发白有毛边的衣服。
刚才罗桃那贱丫头瞧不起的眼神让白南叶如芒刺在背。
求人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白南烟和她坐在圆桌前闲聊,还让人倒了茶,端了点心过来。
聊来聊去,白南叶都说不出借钱的话。
白南叶低头瞧着白南烟细腻白嫩的双手,再瞧瞧自己略显粗糙的手,就更加自卑难堪了。
白南烟也注意到了她的手,白南叶难为情的缩回去,干笑一声:“让姐姐见笑了虽然家里大部分浆洗缝补的活都由彩凡做了,可这么多活她也干不完,我也就跟着干一点,所以这手。家里日子过得紧吧,我就想做点小生意赚点银子补贴家用。可是没想到父亲竟然不同意,姐姐,你呢?你怎么看的?”
白南烟自然不会和白胜的态度一样,她很开放:“女子也是人,只要有机会不会比男子做的差的。”
这句话犹如给白南叶注射了一剂兴奋剂,她顿时眼睛一亮握住白南烟的手:“这么说姐姐支持我了?我就知道姐姐做生意做的这么好,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不知道多少神都城的女子以你为榜样,姐姐的看法必定和父亲不一样,太好了!”
白南叶十分高兴,很激动,就等着白南烟说借给她银子的事。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白南烟主动提起,她有点失望,只好自己开口:“姐姐,你也知道,我家里吃饭都快成问题了,常武就那么点俸禄,也就勉强糊口,根本没有多余的银子做生意,姐姐生意这么红火,肯定赚了不少银子,能不能借我一点,等我有了银子,一定第一时间还给姐姐。”
白南叶憋了半天终于说出来自己来的最终目的,悄悄呼出一口气,忐忑的等着白南烟的回答。
白南烟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看了她许久,这个人脸皮可真厚,她忘了当初和自己抢陆廷礼的事了,那些腌臜往事还在眼前,她居然还有脸求到自己面前来。
难道她有健忘症,已经忘了那些不愉快?
还是想着过去的就过去了?
“我觉得父亲说得对,你并没有学过做生意,我劝你还是去人家铺子里去学徒一两年,去咱们白家自己的铺子雪一两年也可以,我相信父亲会同意的。等一两年之后,你有了管理铺子的经验在开铺子做生意,就会熟练很多,最起码不会亏本,你什么经验都没有,极有可能亏本。”
白南叶又一次被打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姐姐不是也没有做过生意,一次就成功了吗?”
这……
白南烟大大方方的承认:“是啊,我不亲自参与经营,聘请了有经验的师傅和靠谱的伙计,你没有银子,估计连有经验的师傅和掌柜都请不来,我觉得你还是再考虑考虑的好。”
白南叶几乎恳求:“所以啊,我就想和姐姐借点银子,我特别羡慕姐姐开的糕点铺子,生意红火,我也想开个糕点铺子,求姐姐帮帮我吧。”
白南叶觉得现在是自己人生中最为卑微的时刻,巴巴的望着白南烟,希望她能伸手帮自己一把。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