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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小风波就在床上过去了,事后夏初秋躺在床上,用脚踢了一下炎少。

“这是最后一次啊,别说我没有警告你,你要是再弄出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小心我真生气了。”

“别动不动就生气,小心脸上长皱纹,傅泽的事情说不定是好事呢!”炎少搂着夏初秋头埋在她的头发里喃喃说道。

他的身体微有些乏,果然是做多了,伤身体。

“你还说?”夏初秋推开炎少的头,正欲责备他几句,看他满眼的疲惫,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睡一觉吧!”

“嗯!”炎少轻轻地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抱着夏初秋沉沉地睡去。

夏初秋也累了,靠在炎少的胸前,闭上眼睛慢慢地进入梦乡。

这一觉两个人一直睡到晚上佣人叫吃饭这才醒来。

睡了一觉,两个人都神精气爽,精神好多了。

“晚上,我们可以再继续。”炎少对着夏初秋坏笑。

夏初秋眉头皱了一下,“咱们能不能有点节制?”

“你不是说我最吸引你的就是这具身体么?我要把我最好最强壮的一面展现在你的面前,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炎少一本正经地说道,手上不正经地在夏初秋的身上摸着。

“行了别闹了,赶紧起床了,再不起床一会儿饭菜要凉了。”夏初秋伸手拍掉炎少的手,翻身从床上下来,打开衣柜找出一套起居服穿上,回头一看炎少还赖在桌上不起,伸出脚在炎少的身上踢了一下。“起床了。”

“亲一口我就起来。”炎少耍赖,伸手一把抓住夏初秋的脚,轻轻一带,夏初秋身形不稳一下子倒在床上,炎少一把搂住夏初秋的腰,在她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这才满意地坐了起来。

夏初秋的眼中全是笑意,轻轻地拍了一下炎少的脸。十分钟以后,炎少搂着夏初秋的腰两个人终于从楼上下来了。

客厅里顾微微在沙发上坐着,听到动静,站了起来,回过身看着夏初秋和炎少。“哥,嫂子。”顾微微轻轻地叫了一句。

“微微,你什么时候来的?”看到顾微微,夏初秋怔了怔。

“刚来。”顾微微低低地说道,犹豫了一下,她眼中带着乞求看着炎少和夏初秋,“哥,嫂子,我能在这里借住几天吗?我现在没地方去,身上又没钱。”

“嗯?”夏初秋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炎少,见他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又回过头看着顾微微,说道:“没问题,你想住多长时间就住多长时间,你还没吃饭吧?走,吃饭去。”夏初秋走两步上前拉着顾微微的手向餐厅走去。

“嫂子,你不问问我原因吗?”顾微微看着夏初秋,眼中有泪水。

“有什么话我们留着吃过饭再说。”夏初秋对顾微微笑了笑。

顾微微默默地点头,向夏初秋投去感激的一瞥。

没想到在她最无助时,肯收留她的人是夏初秋。她曾经针对的人。

炎少自看到顾微微就一声没吭,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顾微微就像空气一般。

顾微微也不敢和炎少说话,静静地坐在餐桌前,默默地吃饭。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好在这种情况持续不长,顾微微只吃了小半碗饭,就放下筷子,起身站了起来,“哥,嫂子,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去客厅坐会儿。”夏初秋抬眼看着顾微微笑了笑。

“嗯!”顾微微点头,向着客厅走去。

夏初秋用脚踢了一下炎少,“别一天到晚绷着一张脸。”

“怎么你还想让我对她笑啊?想想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我没把她赶走已经很不错了。”炎少从鼻孔里冷哼一声。

“事情不都已经过去吗?以前的事别再提了。”夏初秋低声对炎少说道,“我可听说了,心眼小的男人,鸡鸡就小。”

炎少脸上的颜色一下变得好看起来,五颜六色的,姹紫嫣红,“女人,你嫌弃我小?”炎少咬着后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没有。”夏初秋立刻否认,“我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这句话也是道听途听,有待考证。再说了,你也不是心眼小的男人。”

夏初秋在心里掬了一把冷汗,对着炎少呵呵地笑着。

炎少脸上的颜色并没有因为夏初秋的话而改变,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一会儿我再好好地收拾你。”

夏初秋在心里为自己哀悼,给自己默默地竖了一块墓碑。

吃过饭,大家都坐在客厅。“微微到底出什么事了?”夏初秋向顾微微问道。

顾微微还没说眼泪便流了出来,夏初秋也不催她,抽了一张给她。顾微微接过擦了擦眼泪,吸了一口气,这才哽咽地说道:“爸和妈在闹离婚了,现在为争家产闹得不可开交,我爸真的很过分,离婚是他提出来的,他居然一毛钱都不给我妈。”

顾微微说到这里又忍不住伤心起来,泪水爬满脸。

夏初秋有些意外,不管怎么说蒋慧毕竟跟了顾温瑜这么多年,离婚后家中的财产应该分给她一些吧?顾温瑜这样做,真的是有些太过分了。

夏初秋偷偷地瞟了一眼炎少,后者的脸上明显地带着一丝嘲弄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无语,夏初秋收回视线落在顾微微的身上。“协商不成的话可以走法律途径啊!”夏初秋向顾微微说道,“让你妈起诉离婚。”

“如果我妈起诉的话,我爸一定会杀了我妈的。”顾微微摇头,心里对顾温瑜寒心到了极点,“嫂子,你不知道我爸到底有多狠心,他把我妈的衣服全扔出来了,我真的没想到,他居然狠心到如此的地步,一点也不念旧情。”

“哼!”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炎少从鼻孔里重重地冷哼一声,一脸不屑,起身站了起来,冷冷地扔下一句话,“活该,自作自死。”

“哥?!”顾微微瞪大眼睛依一副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炎少,“哥,我知道我妈不是你的亲妈,可是这些年我妈也真的很辛苦在照爸爸,你…”

“你给老子闭嘴。”炎少冷声打断了顾微微的话,“她就是活该,勾引别人的丈夫,这就是她应得的下场。”

“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顾微微顿时泪如雨下。

“女人,我去楼去了,你也早点上楼休息。”炎少不再理顾微微,对着夏初秋说了一句话,抬步向楼上走去。

客厅里只剩下夏初秋和顾微微两个人了。

夏初秋微叹了一口气,对顾微微说道:“你也别怪你哥,有事情你不知道。他没对你妈动手,已经给了很大的面子了。”

顾微微伸手抹了一把泪水,“嫂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当年的时候我知道的不是太清楚,你回去问你妈吧!”夏初秋迟疑了一下,不愿意提起。

“嫂子…”顾微微对着夏初秋叫了一声。

“微微,不早了,上楼睡觉去吧!好好地睡一觉,一觉醒来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夏初秋不想再和顾微微谈论下去,大人们之间的事情她不愿意谈论太多。

顾微微轻咬了一下嘴唇,不再说什么,默默起身向二楼走去。

她的心里全是疑问,蒋慧当时是做了什么吗?要不然为什么炎少对她是那样敌对?还有夏初秋话里是什么意思?他们肯定是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顾家,蒋慧呆住沙发上一整天,头发散开了,脸上全是泪痕,身上的衣服也是皱巴巴的,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平常半点的端庄优雅?

屋里扔得的乱七八糟的,地上到处都是蒋慧的衣服鞋子包,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顾温瑜从房间出来,踢开挡住脚的衣服,面无表情地看着蒋慧,“晚上了,你怎么还不做饭?”

蒋慧呆呆转过头看着顾温瑜,忽地失声笑了起来,笑声中全是讽刺,“顾温瑜,你当我是你佣人吗?你让我叫我就走,你饿,我就要伺候你给你做饭,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你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干吗?”顾温瑜一脸冷意地看着将慧。

蒋慧霍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泪不住地向下掉,她手指着顾温瑜尖叫,“顾温瑜,做人不能太过分了,我跟你了这么多年,你不能说离婚就离婚,我也不会就这样让你赶出去的,我要拿到我应拿的那一部分。”

“你别想了。”顾温瑜残酷地说道:“我的钱都是给我儿子的,你别想从里面拿到一毛钱。”

“你?你?”蒋慧气得浑身直哆嗦,“顾温瑜,那是我们夫妻共有的财产,如果你不给我,我去法院起诉你。”

“起诉?”顾温瑜从鼻子里重重地冷哼一声,“如果不嫌丢人,那就去起诉吧!”

“顾温瑜,你怎么那么心狠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蒋慧眼泪“哗哗”地向下流,她一屁股坐在沙发开始哭起来。

“为什么?”顾温瑜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自己做过什么你也不知道吗?当年如果不是你勾引我上床,炎雅和俊哲就不会看到这一幕,炎雅也不会因为受到刺激而死亡,俊哲更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是你把我的家搞得家破人亡,你还有脸在这里哭?”

蒋慧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抬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温瑜,“你在说什么?”

“那天你勾引我上床时炎雅和俊哲回来了,他们全看到了。”顾温瑜铁青一张脸看着蒋慧。

“这怎么可能?”蒋慧摇头喃喃自语,目光一片呆滞。

“你害死了炎雅,俊哲从此与我形同陌路走上邪路,这一切全都是你害的,你还有什么脸待在这里?你还有什么脸问我要钱?你现在赶紧给我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顾温瑜指着门大声让蒋慧滚。

蒋慧抬眼怔怔地看着顾温瑜,忽地笑了出来,笑声中全是嘲弄,“顾温瑜,你不要把什么责任向我的身上推,那天我是勾引了你,如果你当时把我推开,会有后面的事情吗?这全都怪你自己。”

“你?”顾温瑜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看着与别的女人鬼混已经让顾温瑜颜面尽失,现在又被蒋慧斥喝,顾温瑜心里的火蹭蹭向上冒,他双眼喷火地看着蒋慧。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你要是管得住下半身,我再怎么勾引你没用。”蒋慧语气中全是嘲弄,说出来的话一针见血。

“你这个贱人,还不是你把我给灌醉了。”顾温瑜气得嘴唇直哆嗦,手指着蒋慧好半天才说了一句。

“灌醉?顾温瑜你就别给自己找借口了,你醉了你怎么知道和我上床?你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什么狗屁教授,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蒋慧对着顾温瑜狠狠地骂着。

“贱人,贱人。”顾温瑜的脸气得发黑,他没有想到对自己唯唯诺诺这么多年的女人居然敢这样骂自己,所有怒气向着头顶涌去,他扬起手就最向蒋慧扇去。

蒋慧吓得眼睛紧紧地闭上,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好半天也没有动静,蒋慧悄悄地把眼睛睁开了,一看顾温瑜手捂着心脏倒在沙发上,嘴唇发青,脸上一片痛苦。

顾温瑜的心脏病这时犯了。

“药,药。”顾温瑜手指着蒋慧痛苦地说道。

蒋慧吓坏了,忙不迭地说道:“我就去拿药,我这就去拿药,你等一会儿。”她一脸慌乱,赶紧向卧室跑去,手忙脚乱地从床头柜里把药拿了出来,抓住药瓶向客厅跑去,刚跑到卧室门口,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眼底全是凶光,一股恶念从心中升起。

如果顾温瑜死了,就没有人和她争财产,她也不会被赶出去了。蒋慧看着手中的药瓶,再看着倒在沙发上顾温瑜,嘴角露出一个歹毒的笑意。

她拿着药瓶来到顾温瑜的面前,在他面前扬了扬。

“给我,给我。”顾温瑜一脸痛苦地对看着蒋慧,手向蒋慧手中的药瓶伸手。

“想要吗?呵呵!”蒋慧故意把药瓶举得高高的,脸上一片愉悦,“来啊,你站起来拿啊,只要你站起来,我就给你。怎么?站不起来是不是?呼吸接不上了是不是?喘不过气来是不是?是不是觉得自己要死了?呵呵!来拿啊!”

蒋慧嘴里发出一阵呵呵的笑声,手举得高高的,就是不让顾温瑜拿到药瓶。

“贱人!贱人!”顾温瑜心口越来越疼,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够着瓶子,他感觉眼前阵阵黑暗,呼吸越来越困难,看着蒋慧那张恶毒的脸,他的眼睛瞪得大大死死地看着蒋慧,嘴里艰难地发出几个字,“贱人,你不得好…”

顾温瑜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完,心口一阵剧烈的疼痛,手忽然重重地落了下来,身体一动也不动,头垂在沙发上,眼睛死死地瞪着蒋慧。

顾温瑜死了,屋里静悄悄的,一丝声音也没有。

蒋慧的脸有些苍白,心里一阵发火,她伸出脚小心地踢了一下顾温瑜的腿。

“顾温瑜,你不是要药吗?来拿啊!”

顾温瑜一动也不动,蒋慧的开始害怕起来,颤抖着手把手伸到顾温瑜的鼻端,猛地又缩了回来。

一丝气息也没有。

死了。

蒋慧手中的药瓶“啪”的一声掉了下来,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一片苍白,怔忡半晌不说话。

眼泪开始从眼角滑出。

“顾温瑜,你该死,这是你罪有应得。如果你没那么绝情,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你活该,你活该!”蒋慧看着顾温瑜的尸体喃喃地说道,眼泪却越流越多。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好好地过日子不行吗?顾温瑜你怪不得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蒋慧一边说一边从地上爬起来,抓起地上的药瓶冲到卫生间,颤抖着手把瓶盖打开,把里面的药全倒进马桶里按水冲掉,接着又回到客厅把药瓶扔在地上。做完这一切,她又开始打扫房间,把所有的衣服鞋子收起来,放回原处,等做完这一切,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蒋慧在房间里先打一个120,接着又给顾微微打电话,电话响了好久那边才有人接听。

“妈,干吗?”顾微微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微微!”蒋慧刚刚叫了一声,接着就哭开了,“微微,你快回来,你爸,你爸心脏病犯了,人不行了。”

顾微微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脸色大变,“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爸不行了,你快点回来。”蒋慧哭着对顾微微说道。

顾微微手里的手机一个没拿稳,吧哒一声掉在地上,身体发软,脑袋“轰”地一下炸开了。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她出门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微微,微微,你说话啊?微微。”手机里蒋慧的声音一遍遍传来。

顾微微脸色一片煞白,她跌跌撞撞向外走去,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她打开门手扶着墙壁向着炎少的房间走去。

“哥,嫂子,快开门,哥,哥。”顾微微举起手使劲地拍着门。

“半夜三更不睡觉,鬼叫什么?”屋里传来炎少不耐烦的声音,一阵悉悉数数的声音,好一会儿门开了,夏初秋穿着睡衣站在顾微微的面前。

“微微,你怎么啦?”夏初秋看顾微微脸色不对,身体摇摇晃晃,赶紧上前伸手扶着她。

顾微微“哇”的一声哭开了,一边哭一边对夏初秋说道:“嫂子,刚才我妈打电话来,说,说爸心脏病发了,人不行了。”

“什么?”夏初秋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顾微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成串成串地向下掉。

“微微,你先别哭了,你听我说,你赶紧回房换件衣服,然后再给你妈打电话问问她现在在哪,我换好衣服就走。”夏初秋扶着顾微微回房,转身回到房间里。

炎少在屋里听到顾微微与夏初秋的对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跳下床随便抓了一件衣服胡乱穿在身上。

夏初秋一脸沉痛,抿着嘴唇不说话,换好衣服和炎少顾微微一起向着医院的方向疾驶。

顾微微的眼泪一直不停地向下掉着,浑身在颤抖,手紧紧地抓住地夏初秋。

炎少自始自终一句话也没说,脸色阴沉沉的,夏初秋知道他心里难受,什么也不说,只是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二十分钟以后,车在医院大门停了下来,车刚刚停稳,炎少迫不及待打开车门跳下车向里面冲去。夏初秋扶着顾微微跌跌撞撞跟在他的后面。

抢救室外,蒋慧瘫坐在地上,手捂着脸不停地哭,旁边有一个护士在不停地劝说。

“人在哪里?”炎少冲到蒋慧的面前,一脸寒霜大声喝道。

蒋慧吓了一大跳,抬眼一看是炎少,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说,人在哪里?到底怎么样了?”炎少火了,一声怒喝,飞起一脚踹在椅子上,发出“砰”的一声沉闷的响声。

“在里面。”蒋慧被炎少的凶样吓住了,不敢再哭,手指着急救室。

炎少不再理会蒋慧直直地向着急救室冲去。

顾温瑜一动也不动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盖了一块白布,参与抢救的医生正在收拾东西,听到门响,他们抬眼向炎少看去。

“炎少,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发现的太晚,送来时已经没有心跳了。”一个医生微叹息对着炎少说道。

“抢救,我现在要你们抢救。”炎少一把拽住一个医生衣领,瞪着血红的眼睛对他大声吼道。

“炎少,我们真的是尽力了。”医生对着炎少说道。

“我不管,你们一定要把他抢救过来。”炎少一脸凶光,一把拽着医生拉到病床前,粗鲁地把盖在顾温瑜的身上的白布扯掉扔在地上,“你们赶紧抢救。”

夏初秋走了进来,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是一句声音也发不出来,默默地看着抢救室的医生又开始忙起来。

顾微微早已经哭得站也站不起来,她趴在病床前跪在地上,痛哭不止。“爸,你快醒一醒,爸,你快醒醒!”顾微微一边哭一边叫着。

炎少一直抿着嘴唇不说话,眼睛定定地盯在顾温瑜的脸上。

不能死,他怎么就能死呢?他一定得活着,没有他的允许,他不能死。

半个小时后,医生满头大汗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们不敢看向炎少,视线投在夏初秋的脸上,“炎夫人,我们真的是尽力了。病人在送来时已经没有心跳了。”

夏初秋吸了一口气,点头,“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

医生舒了一口气,互相默默地看了一眼,对着夏初秋点点头,收拾好东西向外走去。

“不准走,你们不准走。”炎少咆哮着对医生吼道,夏初秋拦住了他,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炎俊哲,医生们已经尽力了。”

炎少的视线落在夏初秋的脸上,怔怔地看着她。

“爸已经走了,我们准备后事吧!”夏初秋叹息。

“他没死,我不信他就这样死了,他没死。”炎少突然对着夏初秋吼了一句,接着向外跑去。

“炎少…”夏初秋刚叫了一声,炎少人已经跑得没影了,夏初秋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走过去扶起顾微微,“微微,别哭了,爸已经走了,我们该准备后事了。”

“嫂子…”顾微微抬眼看着夏初秋刚叫了一句嫂子,眼睛一翻,人晕了过去。

“微微,微微,医生,医生。”夏初秋一把抱住顾微微,嘴里不停地叫着。

医生跑了进来,蒋慧也跑了进来,大家七手八脚地把顾微微抬在病床上进行抢救。

夏初秋的视线落在顾温瑜尸首上了,眼前一阵恍惚,没想到前几天还跑到她家里对着他们大骂,转眼间人说没就没了。

世间真是难料啊!

夏初秋叹了一口气,看一眼昏迷不醒的顾微微,再看看哭成一团泪人的蒋慧,再一次叹息,拿起手机给陆凡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处理。

夏初秋打完电向蒋慧走去。

“蒋阿姨,我能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爸怎么说没就没了?”夏初秋对着蒋慧问道。

“温瑜要和我离婚,我不同意,两个人就争吵了起来,谁知道他的心脏病就犯了。”蒋慧的脸上全是泪水看着夏初秋一边哭一边说,说完一下子扑到顾温瑜的身上,哭着说道:“温瑜啊,我对不起你,如果我不和你吵架,你就不会心脏病犯了,我该死啊,我真是该死啊!”

蒋慧的脸上全是悲痛,泪水不停地向上流,话音落下,她突然站了起来,低着头就向墙上撞去。

夏初秋大惊,伸手一把抓住蒋慧的胳膊,把她拽了过来。

“你不要拉我,就让我死了算了,温瑜走了,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蒋慧一脸悲伤地看着夏初秋。

“阿姨,不要太难过了,你要是再有个什么事情,微微怎么办?”夏初秋对着蒋慧说道,扶着蒋慧走了出去,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阿姨,不要太自责了,谁也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只是我不明白,家里不是备有药吗?为什么…”

“怪我,这全都怪我。前一段时间我打扫家发现药快到期了就给扔了,正说要到医院买,温瑜又在住院,就把这事给忘了。如果我能想起来,温瑜就不会死了。”

一提到这事蒋慧的眼泪又止不住向下流,一脸的自责。

“爸的包里不是有药吗?”夏初秋的眼里全是疑问,上次她顾温瑜心脏病犯了,是她从顾温瑜的包里拿的药。她记得很清楚。

“没有了,他包里的药没有了。”蒋慧的哭声更大了,一边哭一边对夏初秋说道。

没有了?怎么这么巧?这速效救心丸又不是糖果,也不用天天吃,怎么说完就完呢?上次她明明记得很清楚里面还有不少的药。

夏初秋正欲还要问一些什么,走廊里传来一阵急步声,夏初秋遁声看去,只见了陆凡领着一群小弟急匆匆地赶来了。

夏初秋松开蒋慧起身站了起来,“陆凡这边,人还在里面。”

“炎少呢?”陆凡沉声问道。

“不知道人跑哪里去了,现在不管他了,还是先处理这边的事吧!”夏初秋叹了一口气,炎少不见了踪影,顾微微晕倒,蒋慧现在这个样子完全又指望不上,她同样是一头雾水,顾温瑜的后事就只能教给陆凡了。

一个小时后,殡仪馆,顾温瑜穿得整整齐齐躺在水晶棺材里,夏初秋跪在地上烧纸。

陆凡带着一帮小弟守在外面。

蒋慧没有过来,顾微微还在医院躺着,昏迷不醒。她的身边少不了人。

这个夜,只能由夏初秋来守。

炎少一个人坐在墓地里,靠在炎雅的墓碑上,手里拿着一瓶酒,眼睛遥望着漆黑的夜空。

“妈,你知道吗?他走了。”炎少喃喃地说道,说着忽地笑了起来,“走了好,走了这个世界就清静了,就再也没有人碍我的眼了。”

炎少笑着笑着,笑声戛然而止,“他死了,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为什么我的心里会这样难过呢?妈,你说这是为什么?”炎少喃喃自语,眼睛发涨,他拿起酒瓶子仰头狠狠地灌了几口。

“妈,我难受,我心里难受。”炎少“砰”的一声把酒瓶子扔了,抱着炎雅的墓碑开始哭了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炎少之所以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其实与顾温瑜脱不了干系,他恨他,所以事事与他对着干,顾温瑜叫他向西,他偏向东,顾温瑜让他好好学习,他偏不,成天在外面混,跟人打架。只要是顾温瑜让他干的事情,他偏不。

他这样做就是报复了顾温瑜,他喜欢看顾温瑜气急败坏的样子。因为这样,他的心里才有一丝满足感。

现在顾温瑜死了,可是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伤心难过,心里空荡荡的,难受的透不过气来。

就这样炎少坐在炎雅的墓碑前一坐就是三天,不吃不喝,一直到顾温瑜下葬以后他才出现在家里。

衣服皱巴巴的,身上全是酒味,下巴上全是胡子茬,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怪怪的味道。

夏初秋什么也没说,给他一个拥抱,推着他进了卫生间,“洗洗吧!律师一会儿要来,指名要见你。”

炎少深深地看了一眼夏初秋,抿着嘴唇什么也没说,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夏初秋揉了揉眉心,满眼的疲惫,吐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来,找出一套衣服放在床上,打开门下楼。

律师已经来了,蒋慧和顾微微也来了,坐在沙发上。

顾微微的精神明显不好,眼睛红肿,脸上一片悲痛,低着头紧抿着嘴唇不说话,顾温瑜的去世对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至今无法走出来。

蒋慧的手心里全是汗,她心里隐隐猜到律师把她和顾微微叫来是因为遗产的事。她的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愤怒,没想到顾温瑜竟然背着她立了遗嘱。

真是该死!蒋慧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夏初秋从楼上下来,对着律师笑了笑,“不好意思,炎少正在洗澡,一会儿就下来了。”

“没事,不着急。”律师摇摇头。

半个小时后,炎少终于从楼上下来了,抿嘴什么也不说,面无表情,只是在看到蒋慧时,眼睛暗了暗。

“现在人都到齐了,我可以宣布顾教授的遗嘱了。”律师站了起来,打开文件夹,念道:“我是顾温瑜,如果我不幸死去,我所有的财产留给我的儿子炎俊哲,立遗嘱人,顾温瑜。”

“不可能。”

“我不要。”

律师话音刚落,两道声音,一男一女同时在客厅里想起。蒋慧瞪大眼睛看着律师,摇头,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炎俊哲冷眼看了一眼蒋慧,抿嘴不说话。

顾温瑜的一切他都不要。

律师这时开口了,“这顾教授在生病时立下的遗嘱,这是他的亲笔,各们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拿去比对。炎少,这是顾教授所有财产清单,请你过目。哦,对了,这里还有顾教授生前给你写的一封信,他让我在他死后交给你。”

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封信递到炎少的面前。

炎少一动也不动,只是拿眼轻轻地瞟了一眼,夏初秋接过,打开。

信很短,上面只有几句话。

俊哲,看到这封信时我想我已经不在了,孩子,爸爸对不起你妈妈,更对不起你,希望所有的恩怨随着我的死而让它随风飘散。再见,我的儿子,你一定要好好地幸福活下去,。另外,希望你能看到我的面子上照顾一下微微。落款人是顾温瑜。

夏初秋轻叹一声,把信递给炎少。

炎少看了一眼,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律师把银行卡还有房本还有一些股票以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交给夏初秋,“炎夫人,这是顾教授让我交给炎少的,你收好。如果还有什么疑问,给我打电话。我还有事,再见!”

“谢谢你,辛苦了。”夏初秋对律师说道,起身亲自送律师出门。

蒋慧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眼中全是不忿和不可置信,什么都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得到,顾温瑜真的是一毛钱都没有给她留。蒋慧眼前阵阵发黑,心里的怒火一波一波向她袭来,她仿佛看到顾温瑜嘲笑讽刺的脸。

在嘲笑她白忙活了一场。

蒋慧终于再也忍不住,霍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与他夫妻一场,他不可能什么东西也不给我留了?这根本不可能。你们,一定是你们和律师勾结吞了所有的财产。”

蒋慧手指着炎少突地尖叫起来。她不相信更不甘心。

顾微微抬起头一脸不解地看着蒋慧,不明白蒋慧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激动。“妈,你怎么啦?”顾微微一脸疑惑地看着蒋慧。

“我怎么啦?我不服气,凭什么你爸把所有的东西全给他,你也是你爸的孩子,你也姓顾,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留给你。”蒋慧不服,状似疯狂地大叫,情绪非常激动。

顾温瑜,你真的该死,蒋慧心中那一点点愧疚随着顾温瑜的遗嘱消失了。她现在恨不得在顾温瑜的身上扎个几千刀,也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她心头的恨意。

炎少的眉头皱了起来,看蒋慧的眼中带着厌恶,他抿着嘴唇什么也不说,起身向楼上走去,临上楼时他对陆凡吩咐道,“把这个女人赶出去,从今以后我不想再看到她。”

“是,炎少。”陆凡点头应了一声,来到蒋慧的面前,很客气地说:“蒋女士,现在请你离开这里。”

“我不走,我不能就这样走了,这对我不公平,我是他的妻子,为什么他一点东西也没有给我?你们就是和律师串通好的,你们私吞顾家的所有财产。”蒋慧的理智被愤怒占据,她在客厅里大吼大叫,完全没有平时的温雅,和疯婆子无异。

夏初秋从门外走了进来,听到蒋慧的话,她的脸沉了下来。

“阿姨,我想问你,我爸到底是怎么死的?”

------题外话------

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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