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奚闭上眼睛,下手?当然不会了,他为什么要下手?
而且傀儡没有了傀儡师,那就是废品。给傀儡提线的人死了,那傀儡怎么可能行动?
他睁开眼睛调整表情和眼神,然后起身离开了浴池,穿上一件单薄的衣衫走了出去。
司徒臻霖依旧在点着灯写记录,在看到云奚后,轻轻招手。
云奚靠近,司徒臻霖就捏住云奚的下巴端详,“现在看倒是没什么异常,但是让你杀人时,为什么总会条件反射地停顿一下?”
“傀儡的行为方式与生前一致,多少会受到一些影响。而制作你时,为了不让你‘死亡’,故意给你留了一丝意识。虽然会有反抗的危险,但同时也会有趣一些。”
“云奚……我可以这么叫你吧?我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文武双全,样貌出众,而且和竹崇景一样,喜欢玉斓公主。”
司徒臻霖笑了笑,凌玉斓确实长得极美。但在他看来,那就是一个在众人宠爱中长大的女子,天真烂漫但是也很“愚笨”,不知他人疾苦。
他合上写的记录,然后捏了捏眉心,云奚是他至今做过的最完美的作品了,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做出来。毕竟吊着一口气的将死之人,可没那么好找。而且制作傀儡时会很痛苦,没有意志力,怕是会坚持不下去。
“多多注意一下,而你的身份,也必须藏好了。”
第二日,关于将军府二少爷为救哥哥和公主而失踪的事,就在京中传开了。
竹崇景也听到了传闻,不由得担心起凌玉斓来。怕是对方听到了,又会悲伤到哭晕过去吧。
之前将军府没有传出任何消息,是因为将军和将军夫人固执地认为云奚还活着,毕竟没有尸首这一点着实有些奇怪。
而皇室虽说有给相应的赔偿,但是终究弥补不了将军痛失爱子。
凌玉斓也终日以泪洗面,觉得自己要是不去寺庙祈福,那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云奚也就不会死。
但是这样没有传出消息,凌玉斓也只知道哭,让司徒臻霖觉得无趣。云奚那般祈求自己救公主,但是所有人都当无事发生?
他不想这样,无论谁要隐瞒,他都要让所有人知道此事。闹得越大,事情就会越有趣。
与已逝的司徒夫妇不同,司徒臻霖好像骨子里就是坏的,喜欢刺激的事情,否则也不会对制作傀儡感兴趣。
司徒臻霖去看自己在京中的商铺,然后默默地听着坊间的传闻。
“玉斓,你别这样,你随意出宫怕是会遇到危险。”竹崇景跑着拦住一个姿容绝美的少女,然后低声劝道。
“可是……我觉得云奚没死,我要找到他。”
“将军府有派人找,你就别去了。”
“崇景,你是云奚的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不担心他吗?”
竹崇景抬手捏了捏眉心,他怎么不担心,但是不能让凌玉斓一个人去。之前就遇到了埋伏,目前仍没有调查出是谁动的手,那必然不能让凌玉斓去了。
“崇景。”司徒臻霖缓步走过去打招呼。
竹崇景微微点头,“臻霖,关于调查……”
“我已经安排下去了,说会帮你,自然会做到。”
“多谢。”
“这位就是玉斓公主吧?在下司徒臻霖,见过公主。”
凌玉斓看向司徒臻霖,虽然没见过,但是司徒家的名声还是知道的。而司徒臻霖就是现在司徒家的家主,没想到这么年轻。
“我刚才无意间听到了你们二人的对话,如果是要去悄悄调查的话,要我带着侍卫一起吗?多个人多份保障。”司徒臻霖缓缓说道,“而且去出事的地方调查,说不定会找到一些线索。”
竹崇景微微一愣,没想到司徒臻霖这么好心,居然愿意这么费心帮忙。
“你们不是想隐藏行踪吗,那我府上的暗卫足以保护我们三人的安全。”司徒臻霖往前靠近一步,压低声音说道。
他不是朝臣,只是一介商人,那竹崇景和凌玉斓自然不会觉得对方别有所图,顶多是让他们之后多多照顾生意。
“那好,就劳烦公子了。”凌玉斓立马说道,不让竹崇景有拒绝的机会。
三人出发前往事发地,马车上,司徒臻霖忽然说道:“其实那天我也有去过寺庙,回程的路上,看到了一地的尸体。当时因为害怕就急忙回了府,之后才知是公主和将军府遇到刺杀。”
“那当时你可有遇到他人?”竹崇景立马问道。
司徒臻霖略带遗憾地摇头,“崇景,若是还有人活着,我之前怎会不与你说?”
“……也对。”
到了遇到刺杀的地方,司徒臻霖下车调查,这里距他遇到云奚的地方还有一段路程。看来是在这里遭到对方的刺杀,然后一路逃离并保护公主到了云奚倒地的地方,在那里分开。
司徒臻霖微微皱眉,派刺客暗杀公主,难道是因为太子?
公主与太子一母同胞,都是皇后所生,要是凌玉斓与将军府结亲,将军府自然会支持太子。
可一国公主的出行,会透露出来让人知道吗?甚至提前埋伏……
司徒臻霖盯着地上的血迹,然后看向血迹延伸的方向,再往前走一段,就是云奚倒地的地方了。
突然,一道破空声响起,司徒臻霖被人拉开,一支箭矢从他面前飞过,射进一旁的树干上。
司徒臻霖看向身边出现的戴着面具的黑衣侍卫,嘴角微勾,而竹崇景和凌玉斓身边也各多了两个暗卫。
“来得很及时。”司徒臻霖笑着夸道,他之前从未习武,自己肯定躲不过箭矢。
云奚拔剑护在司徒臻霖面前,然后抬手砍断飞过来的第二只箭矢。
“此地不宜久留,先撤。”竹崇景低声说道。
司徒臻霖也觉得如此,他们在明,地方在暗,确实无法继续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