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无影收到信到将军府的时候,发现桑家人红着的眼眶看着他,再看看桑络,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知道无影这些年的经历,桑家人觉得愧疚,一瞬放声大哭。
冷穆商揽着桑络,“做好准备了吗?”
她当然知道她二哥说的什么意思,桑络坚定的点头,“二哥,不管如何,我都会保护好我的家人。”
之后,桑长风带着无影去了祠堂认祖归宗。
这一刻,无影终于有了家。
桑祖母抱着无影喜极而泣,第一次见面就真心喜欢这孩子,结果是她的亲孙子。
无影摸摸桑络的头,“哥哥也会保护你的。”
无影认祖归宗,但这件事他们没有大肆宣扬,当晚桑家人齐聚,为无影回家庆祝。
缺失了多年的亲情,无影不知道怎么开口喊出“爹娘”。
在他低声喊出的时候,桑母早已泪流满面,这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次日,桑长风和桑母当天就要去找接生的婆子,但人已经没了,他们也就作罢。
转头就要去找那时候知情的丫鬟,被桑络拦住了。
“娘,人多去了打草惊蛇,我和二哥立刻就去。”
无影道,“我也要去!”
桑长风道,“那行,总之你们必须保护好自己。孩儿他娘,我们今天去给影儿挑衣服。”
桑母点头,桑二婶也觉得可行。
几个长辈说走就走,无影拦都拦不住。
知情的丫鬟住得偏远,为了隐蔽些,三人换上了粗布衣裳,把脸也捯饰了一番。
出了皇城已是傍晚时分,三人往郊外疾行,终于在天色黑下来的一刻出了林子,而后看到了广阔的荒野中一栋孤零零的房子。
但那屋子在黑夜里发出微弱的火光,他们走近才发现屋子周围有小片的菜地。
不太看得清,听到脚下传来清脆的声响,几人才知道不小心踩坏了好几颗菜。
“谁在那儿?”
屋内一个女人发出声音。
桑络出声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想向你确认一件事!”
话落,屋内安静了下来。
正当以为发生意外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
一个妇人站在门口,她身边一个中年男子虎视眈眈看着桑络几人。
女人神色愧疚,“我知道你们所为何事,当年安王用我的家人威胁我,用死婴把夫人的孩子换出来,我当时不知道夫人肚子里还有小公子,我抱着大公子出了将军府,把他交给了安王。
后来安王要杀我灭口,被小公子的师父救下了,后来先生让我安居在此,我才遇到了现在的丈夫。是我对不起你们桑家,但我当时别无选择,对不起……”
无影垂下眼眸,“我不会怪你,只是日后给安王定罪,我希望你可以作为证人。”
女人急忙点头,“我会的,谢谢大公子给我赎罪的机会。”
说完,女人看向桑络,“小公子,我提醒您一句,若不是先生有意透露,你们是找不到我的。”
桑络反应过来,“你知道我师父在哪儿?”
女人道,“我不知道,但先生昨日来过这儿,让我将当年的事情托盘而出。”
桑络心底猛然发跳,她有一种预感师父就在皇城。
三人连夜赶回去,到家的时候远处天边刚好泛起灰白色。
桑络唤来火雨燕,在鸟儿腿上绑了一张纸条,轻声道,“去找师父!”
桑络有好多事情要问师父,可他却躲着她。
桑络只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师父,您若不来,我就来找您!
她有把握,师父会来的!
*
一个时辰过后,桑络的院子里一个人翻墙跃了进来。
彼时桑络、无影和冷穆商三人正大马金刀坐在院子里,磕着瓜子看玄沂翻墙进来。
玄沂脚刚着地,就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好家伙,地上一只黑漆漆的藏獒虎视眈眈盯着他。
玄沂头皮发麻,朝桑络道,“乖徒儿,这藏獒你养的吧,叫它让让道呗。”
桑络装没听见,玄沂继续道,“乖徒儿,你忍心看师父被狗咬吗?”
桑络轻咳一声,打了一个响指煤球晃头晃脑走开了。
这么久不见,玄沂似乎比以前更年轻了,头发五黑发量,容貌接近三十岁的样子。
他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络乖乖,你找师父干嘛呢?”
桑络抵了抵后槽牙,师父还跟他搁这儿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