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络三人进入通道之后,被分到了不同的地域。
无影一路畅通无阻,只是往里走愈发显得暗沉,最后停在了一堵黑漆漆的墙面前。
地上摆了一副棋盘,上面还有一副残局,桌上的两杯茶已经凉透了。
无影走近,看来不破了此局,是出不去了。
他盘膝坐下,凝着棋盘上的残局,半晌没动静。
沉默了半个时辰,他终于抬手移动了一颗棋子,若是一般人,还真不能解了此局。
接着继续动了几颗棋子,放置棋盘的地方居然馅了下去,一瞬又闭合上了。
按理来说棋局破了,应该可以出去的,可环顾四周却没有半分动静。
无影起身,凝着气息,右手紧握着身上的长剑。
*
桑络和两人分开之后就往里走着,机关和以前的完全不一样了。
前面几关她还可以游刃有余,但是越往后面机关越凶险,她身上受了些小伤,并无大碍。
这次来时她带上了自己的佩剑,这么多年没拿剑了,一瞬还有些恍惚。
桑络偏头打量着四周,顶上不是普通的屋顶,反而像一个密室的顶,圆圆的黑漆漆一片。
桑络仰头看向某处,墙上有一个印记 倒像是一副小窗模样。
桑络看着那处开口,“师父,我知道您在这儿,姜禹浔给哥哥下的毒,您一定有解法的对吧?”
四周安静得可怕,桑络继续道,“师父,络儿已经知道您想做什么了,那样是完全不可能的,您做不到的。这已经不是逆天改命了,人怎么可能会起死回生……”
桑络说完不再言语,良久,玄沂的声音在四周响起,可是这里除了桑络再无其他人。
“桑络,这些都只是你的凭空想象而已,我玄沂教出来的弟子,可不会这般胡乱揣测师父,我教你的那些东西你可是忘得一干二净?”
桑络神色恍惚,师父从来不会这般说她。
而且这一次,师父的声色不像往常那般带着诙谐,反而带着深沉和肃静,和以前的他完全不一样。
桑络记起来,师父只有在训练她的时候才会这样,训练完后会心疼的拿好东西哄她。
桑络心下有些慌乱,眼皮也有些无端发跳。
“师父,您在说什么?”
她甚至有些怀疑刚才说话的不是师父,这么些年来,师父一直把她看成宝贝,并不是她恃宠而骄。
玄沂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或许姜禹浔告诉过你了么,我当初收你为徒确实是带有目的的。如今我的目的达到了,我们的师徒情分便也尽了。”
桑络声色发颤,“师父,您在说什么,是络儿做错什么了么?”
一瞬,桑络心里闪过的是无尽的慌乱,她永远不会想到,师父有一天会不要她了。
“你并没做错什么,只是你对于我而言已经没有价值了。桑络,以前拜入我们下,你说过要保护好自己爱的人,现如今,你回去吧,完成你的诺言。”
桑络不敢相信他的话,只道,“师父,如果络儿惹您生气了,您可以罚络儿,不要吓络儿好不好?”
那道声音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乖乖,如果师父让你什么都不要管,只安心守好你桑家便可,你做得到么?”
如果前面所说的话让桑络觉得这不是师父,但这一句绝对可以确定就是师父无疑了。
桑络缓缓摇头,“师父,您不要逼络儿。”
玄沂也道,“桑络,你也不要逼我,今日离开幽居,我们的师徒缘分便尽了。”
直到这时,桑络才相信师父说的都是真的。
她声色拔高了一些,“可是师父,您说接近徒儿是有目的的,您从未在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您骗我对不对?”
玄沂却道,“得到了什么我不会告诉你,桑络,今日的机关你是可以出去的,就算做我最后考验一次你的本领了。无影的事情我确实无解,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此后我们再无瓜葛了。”
桑络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她带着哭腔笑道,“我早就把师父当作了家人,如今您却要亲手将我抛弃。”
玄沂道,“今日过后,我会昭告天下,我玄沂再也没有你和北槐这两个徒弟。”
桑络朝那道声音大喊,“师父,您真的不要我和师兄了么。”
可是那道声音再也没有响起,桑络颓然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师父,真的不要络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