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络拾起佩剑,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前行。
良久,她离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
玄沂看着机关上残留的血迹,沉默良久,接着将其收进了一个瓶子里。
看着桑络离开的地方,他长叹了一声。
*
冷穆商这边,他也是一个在昏暗的通道里独行。
一路上有不少机关,这些机关很厉害,他解起来费了点气力,也受了些小伤。
越往后,机关到底难度呈阶梯式的增长,他开始有些吃力。
忽然周身感受到一股气流,他猛地停下,却未见任何人的身影出现。
接着一道声音响起,“你不必如此执着的。”
这声音似乎从四周传来,冷穆商环顾四周没发现破绽。
他凝着直觉最深到底某处,声色清冷,“冷焕,你还要躲到何时?”
被唤出了名字,那人也不恼,只平静道,“没规矩。”
接着他继续道,“闯过这些机关便回去吧,你找不到我的。”
冷穆商咬牙切齿道,“你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么,你只是懦夫而已。”
那道声音平静道,“不管是懦夫还是胆小鬼都罢了,我自有打算,倒是你们,以后要保护好自己呐。”
冷穆商沉声道,“不需要你的假惺惺,你这些年扮做桑络的师叔,又有什么目的?”
玄戟原本不想多说的,但还是道,“不管是我,还是玄沂,我们都不会伤害桑络,也不会伤害你。”
冷穆商轻嗤一声,“冷焕,你真的太狂妄自大了,既然藏了这么多年,为何还要现身让我发现。所幸,你不如一直藏着,省得让我知道了心烦。”
玄戟忽然轻笑一声,他不似往常那般沉默寡言面色冷然,他忽然道,“之前玄沂给你的那枚哨子呢,可有放好。”
冷穆商衣袖中拳头紧握,那时他有过猜测,没想到这真的是他的东西。
当即他就将哨子掏出来,想丢掉,可是玄戟道,“那东西可不能丢,以后生死攸关,可以吹响。”
冷穆商道,“我就是真的快死了,也不用你救。”
玄戟道,“那若是桑络呢,她生死攸关的时候你不在她身边,她要怎么办?”
冷穆商手背上青筋毕露,他朝着声音怒吼,“冷焕,藏了这么多年都不敢露面,你对我娘亲是有多愧疚,时至今日你还是不敢去看她么?”
那道声音没再响起,冷穆商气急,握拳猛地打向墙面。
剧烈的疼痛顺着筋脉传上来,可他面色丝毫不改,黑色的墙上血迹斑斑。
*
无影保持着警觉,过了一刻钟还是没有动静。
那个棋盘却忽然又升了上来,只是上面的棋子已经不见了。
无影再次靠近,看清棋盘上多了一个印记。
他抬手摁了下去,只见身侧的墙面缓缓移开,露出来另外一个机关密室。
刚进去便瞳孔猛缩,只见桑络单膝跪地,靠另一只手里的长剑,撑着身体。
她穿了一身红衣,可此刻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虽看不出血迹,但衣服已经被浸湿了。
以前有人问过桑络,他为何如此钟爱红色衣裳。
桑络说,红色可以显出少年人到底朝气再者,若是有哪天他受了很严重的伤,红色的衣服看不出来血迹,不至于让家人朋友担心。
看吧,这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别人。
无影奔过去,半蹲下身和扶住桑络。
“桑桑,可还撑得住,哥哥马上带你出去。”
桑络摇了摇头,低声道,“哥,我没事的,只是小伤。”
她轻飘飘的一句小伤,无影都快心疼死了,这哪儿是小伤。
她身上大大小小留下的好些伤口。
后面的机关越来越凶险,桑络才受了不少伤。
只是这些伤比起心口撕裂的口子,都算不上什么了。
无影径直把她抱了起来,看桑络的面色很不对劲,绝不是因为受伤,不知道桑桑刚才经历了什么。
桑络窝在哥哥怀里,神色落寞,“哥哥对不起,我还是没能问出解药的下落。”
无影看着桑络手上脸上残留的血迹,心疼得要死,“桑桑,哥哥没事的,找不到以后再找好不好?哥哥发誓,永远不会离开你的,哥哥还要保护你呢。”
桑络往他怀里缩了缩,又低声道,“哥哥,师父不要我了。”
只一句话,在无影心里激起了千层浪,桑桑刚才的话是何意?
但眼下,他得赶紧把桑桑带出去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