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思彤妈妈在马思彤回家后立马就把马思彤的成绩告诉她。全市第一并未超出马思彤的预料。马思彤妈妈为她女儿骄傲,但马思彤显得兴趣缺缺。她早就对取得应有的成绩没什么反应了。真正厉害的学生就像马思彤一样,永远是合格的控分高手。你考99是因为你只能考99,而马思彤考100是因为满分只有100。
如果不是因为和陈然的赌约,她不会考那么高的分。成绩对她而言,够用就行。为了稳赢陈然,她破天荒的全力以赴。结果还不赖!
按照她过去的习惯,确认成绩的第一时间就会给陈然打电话。这次她选择等了两天。终于,她拨通了林娴家的电话,对方却无人接听。又试了几次,仍旧无果。马思彤让司机送她到花园别墅,无人在家。
跟保安打听过后,马思彤很郁闷,陈然和林娴出门,却没告诉她。闷闷不乐几天之后,因为其他事情又把这事情暂时抛诸脑后了。
隔三差五想起来就给林娴家打个电话,一段时间没通,也没有停止。毕竟马上就要开学了,她不信陈然开学还不回来。
这天,马思彤又给林娴家打了电话。电话嘟嘟嘟的响了几声,没人应,马思彤刚准备挂断,有人说话了。
“喂,你好。”陈然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陈然?”
“思彤。”确认是陈然,马思彤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有些生气。她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陈然觉得奇怪,他试着回拨回去却被立刻挂断。
马思彤波澜不惊的内心终于起了点褶皱,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如此执着的打电话,而且打了那么久电话都没打通也不放弃。现在好了,她要当面好好的批评他们。
就在陈然和林娴刚吃完饭的时候,马思彤杀到了。
“林老师。”马思彤的声音含着无限的思念。马思彤和林娴事实上确实算是久别重逢,从放假两人去基地到两人回归,然后林娴他们去香港玩了一圈,加起来快两个月没见了。马思彤像归巢的燕子,扑向林娴怀里。
“思彤来了,快来坐。”林娴开心的搂住这个乖巧的女孩。
“我好想你。”马思彤撒娇道。
“老师也想你呀。”林娴回应道。
陈然看着腻在一起的两人,有些羡慕。
“思彤,吃饭了没?”林娴问道。
“没呢。你呢?”
“我们刚吃过。”
“看来我来晚了。”
“想吃什么?”
“我想吃蛋炒饭。”马思彤想了想,说道。
“陈然。”
林娴喊了一声陈然的名字,他立马会意。
“我去,我马上去。”
陈然在厨房打着鸡蛋,马思彤进来了。她鬼鬼祟祟的看看外面,确认林娴没有跟过来,一把掐住陈然的腰。
“你干嘛!”陈然皱眉低声道。
“谁让你那么久不接我电话?”马思彤问道。
“啊?我接了呀,我一接你就挂了,给你打过去是你不接的。”
“那还是我的不是了?”
“这不明摆着吗?”
“我生气了。”
“不该是我生气吗?”
“你还欠我五件事。”
“什么五件事?”
“你想赖账?”
“我以为你忘了。”陈然装作惊讶的看着马思彤。
“你以为我这746分怎么考的?我怎么可能忘?”马思彤满脸的骄傲。
“是是是,学委果然厉害,小弟拜服。”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打赌输了,算不算数?”
“算,男子汉大丈夫,肯定算。”
“好!第一个要求,不能惹我生气。”
“不是,这一条不行吧?”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生气?而且,我不惹你,你也生气……”
“你是不是男人?”
“能不能别问这个?”
“算了,我生气了。”
“喂,学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喂?什么叫喂?你叫我喂?”
“不是……”
“林老师,陈然欺负我!”
在马思彤的不断捣乱下,陈然千难万难还是把蛋炒饭做好了。
终于,餐桌上,看着边吃着蛋炒饭,边气鼓鼓盯着陈然的马思彤和愁眉苦脸的陈然,林娴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趁着马思彤吃饭的时候,陈然到楼上查了一下自己的股票账户,涨了30%,总资产已经到达13万元。
……
多年没有回家,窦可可到了清江,却依旧没有忘记家在哪里。只是一路的变化让他有些失神。
窦可可的父母原本都是国有企业红星罐头厂的普通工人,后来在下岗潮中,双双失业。
幸好他们的厂子后来改制,转成了私企,继续留用他们这样的夫妻工,一家人这才勉强能在清江立足下来。
窦可可早年考到京城上学,后来发誓要混出点人样,不然绝不回清江。为此他和他爸吵过很多架,干脆电话也不怎么打了。
走过熟悉的楼梯,窦可可站在家门前,半天不敢敲门。
他想了很多,自己离家算起来已经快7年了。7年里他从没回来过,近乡情怯倒不至于,他担心的是如何面对他父亲、母亲。
敲了半天,一直没人开门。窦可可仔细看看门牌号,确认没错。
“有人吗?”他大声喊道,同时用了拍了拍门。
砰砰砰。
“谁呀?”有人应声。
窦可可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一个系着围裙,拿着锅铲的大叔打开门,看着站在对面的窦可可。
窦可可有些诧异,对面什么时候换了一家人?他走之前这是一个年轻女教师住在这。
“你找谁呀?”大叔身材魁梧,面相和蔼,疑惑地看着窦可可。
“这里是老窦家吗?”窦可可虽然疑惑,还是问道。
“老窦?芳芳!”大叔冲着自己屋里喊道。
“哎,干啥?”一个女声回道。
“咱们对门这家以前住的人叫什么来着?”大叔问道。
一个女子用毛巾包着湿漉漉的头发来到门口,看了看窦可可,窦可可也仔细打量眼前的女人。
“可可?”
“芳芳姐?”
“真是你啊!”叫芳芳的女子把毛巾塞给大叔,走到窦可可面前,开心的拉住他的手。
“芳芳姐,我爸妈呢?”窦可可总算看到个熟人,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抓紧女子的手,着急的问道。
“说来话长,老公,快去做饭。”芳芳对大叔吩咐道,拉着窦可可进了家门。
经过一番寒暄叙旧,饭桌上,芳芳终于把情况跟窦可可说清楚了。
窦可可的妹妹学习成绩很好,但因为当年属于超生的缘故,出生落户在老家,没有本地户口,不能上学。窦可可的爸爸窦建军到处打听求人,最终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才把他妹妹送到最好的私立中学去。不过为了打点关系,家里把这里的房子卖了,现在租住在其他地方。
窦可可爸妈在的厂子虽然改制,但效益也不好,现在只剩窦妈妈还在厂里给工人做饭,窦建军到外面做点小生意。
吃完饭,辞别了芳芳夫妻,在芳芳的建议下,窦可可打车来到母亲上班的地方。
这是一家叫红星的罐头厂,最初是以做外贸起家的。生意红火的时候,能在罐头厂上班,一个人就能养活一家人,想要进厂比考公务员难得多。可惜近些年每况愈下,刚开始厂子私营化的时候还稍微有点起色,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连正常运转都有些困难。
窦可可小时候有很多关于这里的美好记忆。
罐头这个从国外传入、自带“洋血统”的东西在许多“70后”“80后”的记忆里,是小时候逢年过节甚至生病时,才能享受到的慰问佳品。窦可可不一样,从小把罐头吃腻了。父母都是罐头厂的员工,许多时候因为设备故障或者生产问题有些劣等品,无法外销,就会把卖不出去的罐头低价甚至免费拿给厂里的员工带回家。
门卫并没有阻止衣着光鲜的窦可可往厂里进。窦可可一路往厂里走,年少时的记忆不断涌现。
他父亲骑着自行车,让他前面的横杠上载着他,带他去和厂里其他孩子一起玩耍。
母亲偷偷把品相不好挑剩的新鲜水果拿给他,让他一个人躲着吃。
厂里的小朋友们在清洗水果的大盆里玩耍,有人带头撒尿,事发后,一群孩子被轮着打屁股。
食堂打饭的阿姨看他人很小,打菜却很多,跟他开玩笑,说吃完了再打,吃不完要罚款。
窦可可沿着记忆里的路,往食堂方向走去。一路上,没碰到一个人。厂里冷清清的,像是放假了一般。
食堂进门的地方,原先摆了一个箱子,有人负责收大家的餐票。现在箱子没了,人也没了。
走进食堂,一个穿着雨鞋,戴着防尘帽的大姐背对着他正在扫地。
“阿姨,您好。”窦可可终于遇到个活人,上前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