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嘴巴就是这么叼。”轻歌指着黑子的鼻子,教训道。
随后,她将笼子从面前放下,轻笑道:“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待会儿我自己去取。”
要是他们底下的人再偷工减料,采着什么廉价的草妄想浑水摸鱼,黑子该被饿死了。
......
万俟沐回到平日用膳的亭子里时,轻歌已经将早膳摆好了。
她拎起石桌上的笼子,对万俟沐道:“沐小白,你先吃着,黑子嘴挑,我得去给他找点新鲜的青草啊。”
万俟沐瞧了笼中的胖兔子一眼,“嗯”了一声没说话。
陌生的环境,鲜少的人声。
轻歌和黑子都在,可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人却不是她了。
鹿鸣山上的沐小白欢乐不再,这是成熟,还是失败?
她不再是活泼跳脱人见人爱的沐小白了。
她如今只是个声名狼藉的跋扈公主,很多人都那么讨厌她。
万俟沐抬手,舀了一勺菱角红豆粥放到嘴边,尝了一口,舌头触碰之处,是一片的寡淡无味。
指尖上刚刚被刺出的小孔碰到灼热的青瓷碗,隐隐作痛起来。
这痛很轻,相比之下心上和手腕上的痛,压根不足为道。
还有五日回门,到时候就会看到那个温婉贤淑的落公主和名动京华的昭王世子了……
呵,看到了又如何?
他们希望她如何?
她又能如何?
一切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背后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万俟沐本能地转过头,就见陌言在小厮风行的搀扶下正朝她走过来。
顽皮的日光打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衬得更无半分血色。
与三天前一样,陌言仍旧是一身藏青色的袍子,身形消瘦纤长。
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的长发没有绾起,只是松散地披在肩头,被风儿轻轻撩起,带不起动感,却显得整个人更加阴柔病态,气色不佳,就像是一个干净澄澈的虚弱少年,风一吹就会倒地一般。
万俟沐已经三天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因为这里并不适合他休养。
她站起身,还未开口,陌言已经走到她跟前。
他的脚步有些虚浮,是常年生病的人被掏空了身子之后表现出的一种病态。
他微微弯起唇角,带了魅惑的光彩,勾的这三寸天地全都跳跃起来,无害的黑眸一如既往地温柔相渡。
万俟沐晃了晃神,再见那勾唇时,那笑容看起来格外的平淡无奇。
她想起刚刚那两个女人骂出来的那些难听的话,万分庆幸陌言没有听到。
他这样与世无争的人,不该受此羞辱。
这一切都是她给他带来的灾难,就由她来替他挡住吧。
思及此,她轻声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陌言当然不会回答,只是专注地锁住她的目光,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温柔地笑看着。
身后,小厮风行替他答道:“回沐公主,大公子用了几日药,身子好多了,所以就出来散散心,碰巧遇见公主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