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万俟沐去厨房煎药的工夫,轻歌一脚踹开了陌瑾的房门,将他的门踹得啪啪作响。
随后,她只是轻轻地瞥了一眼空空如也的书房,下摆密麻麻的一排蓝色海水在地板上行云流水般划过,直奔内室而去。
“谁?!”陌瑾昨夜睡得迟,这会儿还在床上赖在床上躺着呢。
被响声惊醒,他兀地坐起,不满地掀开帐子,睡眼惺忪地问道。
轻歌单手叉腰站在屋中央,对陌瑾极缓慢地眨巴了两下眼睛,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泼妇!怎么是你!”陌瑾原本迷迷糊糊的眼睛兀地变得清明。
见是她,睡意顿时被吓没了。
轻歌明目张胆地看着他,状似没有半分羞耻之心,赤裸裸的目光似是想将他给剥开来看。
她笑吟吟地逆光而立,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他脸上转了几转,这少女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
他看了眼衣冠楚楚的她,再顺着她的目光回到自己身上,他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衣衫半褪的衣服,这才慌忙裹紧身上的薄被。
轻歌看到他像是被调戏的小娘子一般,不由得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遮什么掩什么,你身上都没有一两肉,我还不屑于看呢。”
陌瑾可不管她怎么说,他拽着帐子两头往中间一拉,只露出一个头来,喝道:“好好的姑娘家一大早擅闯男人的住所!你居心何在?!”
作为荣兴公主的贴身侍婢,轻歌在左相府的丫鬟当中不仅样貌鹤立鸡群,地位也高人一等。
连她所穿的衣衫都是锦缎所制,与主子相比,不过样式稍显单调些。
但也许是万俟沐的相貌出身都太过夺目耀眼,很少有人注意她身边的侍婢轻歌的长相,却在相处时纷纷记住了她的大嗓门和大大咧咧的性子。
这对熟读三书五经,恪守伦理的陌瑾来说,就是禁雷。
听了陌瑾的话,轻歌丝毫不脸红,反而笑眯眯地越走越近,眼珠神奇地转了转,奇道:“咦?陌黑子,不是我,你希望是谁?”
两人双目相对,陌瑾甚至能清楚地看轻歌眼中发梢缭乱的自己。
他愤愤地低哼一声,将头转向别的地方。
轻歌不以为意,她嘴角轻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眼睛又往他脸部以下瞟了瞟,“裹得这么严实做什么?你堂堂七尺男儿,还怕我一个弱女子吃了你不成?”
美目流转在他的脸上,轻歌将他脸部的变化尽收眼底,忽地凑近了他,神秘兮兮地问:“难道,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你……你胡说什么!”陌瑾被问得脸色通红,直接躲回到床帐内,拿着一床被子将自己蒙住。
若是平日,他也许还能稍稍辩驳几句,如今双方口舌之争还未开始,他就已经完全败下阵来。
春夜微凉,最是安眠,昨晚和着那只胖兔子咬笼子的声音,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