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家又是朝廷的中梁砥柱,一旦动摇,不仅朝内民心不稳,就是得知消息,北方的外族人群也将蠢蠢欲动。
一旦打起仗来,这边军心动荡,没有有力的领导,甚至要御驾亲征,而敌方却倾巢而出,到时,整个天盛王朝都将岌岌可危,如何可以动摇?
是以,即使慕容赫他犯了擅离职守私闯后宫理当伏诛的重罪,却只杖责了一百军棍作为惩处。
至于官职连降三级,更是算不了什么。
战场不似官场,都是慕容家在做主,而慕容赫本来修的便是无上的武道,夺下军工不过是一场两场战役的事。
之所以这么处理,不过是场面上给了个交代罢了。
官场上的规则,那些老狐狸自是了解,不会也不敢直接提出异议,就这件事在老虎的头上拔毛。
可即便如此,华彰帝还是担心将慕容赫打重了,惹得慕容大元帅不高兴,毕竟那是天盛皇朝的大元老,大功臣,还是他妻子的亲人。
他饮了一杯酒,将酒杯放到桌子上,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元帅莫要自责,皇后也为此事伤了身子,朕着实不忍。说起来,赫儿毕竟年轻,谁在年轻的时候没有犯过错?且容他改了吧。这该罚也罚了,元帅也当消消气。”
人的个性分两个极端,性子越是内敛之人越叫人忌惮,哪怕他内心并非诡计多端。
而越是嘴碎话多喜欢谈论是非的人,说出的话越不能叫人上心,这也是为何华彰帝在乎慕容家更多,而顾忌黎家更少。
慕容家自然也是知晓,也就越发的沉默。
昨日有朝臣上奏,劝说华彰帝立七皇子为太子,此言一出,满朝堂哗然一片。
华彰帝在朝上拍案而起,勃然大怒:“朕年富力强,那些劝朕早立太子的人居心何在?难道朕已经病入膏肓,迫不及待地需要迎立新君继位么?”
朝臣跪倒一片,诚惶诚恐。
请奏的官员一时之前被吓得趴倒在地上,不敢随意动弹。
杨德小心翼翼地在华彰帝耳边道:“陛下,这是刚入职的户部尚书,原户部尚书请辞,力荐此人,心思单纯,干活认真。”
华彰帝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倒在下面的一片,冷哼了一声,道:“正事不干,惹事倒不少。”
此话一出,全场更是寂然。
跟了华彰帝时间久些的大臣,自是知晓他话中的深意。
一个刚刚入朝的大臣,会贸然说出这种话,只有被人教唆出头的可能了,亦或者此人原本就是脑袋缺根筋,不大懂得查看时势。
第二日,华彰帝便下诏封陌瑾为七皇子侍读。
自此,再无人敢提立太子一事。
但在旁人看来,陌瑾在华彰帝心中的地位还是不低。
见华彰帝语气一软,慕容皇后接口道:“陛下能原谅赫儿胆大包天,臣妾替慕容家感念不已,日后定当潜心教导,不会再叫他出半分差错。”
“皇后辛苦了。”华彰帝伸手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里,紧紧地扣住,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