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门关上许久之后,陌瑾也不曾有什么动静。
大约过了一刻钟,陌瑾忽然上前去一把扯落了轻歌的红盖头,从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像是忍着极大的怨气道:“轻歌,我警告你,不要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你能如此嚣张,不过是因为有她给你撑腰!我从未想过你的心机这么深,知道她在你身上花的心思重,不忍看你受委屈便来利用她!你不过仗着她性子烈,仗着她肯为你出头,简直卑鄙之极!做妯娌?凭你也配和她做妯娌?!你算什么?!”
说着,少年将手中的红盖头重重摔在轻歌身上:“我们是成亲了,但我们不是夫妻,以后,你做你的侧夫人,你爬你的高枝,我们之间没有干系!哼!”
他说完,转过身,大步朝外走去,拉开房门,甩手大力地带上。
轻歌被陌瑾一连串的责难震得呆住,等她反应过来时,整个新房里只剩下她和正燃着的喜烛,还有圆桌下的铁笼子里,白兔子黑子无趣地啃着铁笼子……
心机这么深?呵呵,陌黑子,你似乎还没有见过心机深的人……她轻歌无从辩解。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归宿和美满,那么,真真是可笑……
慕容皇后在婚礼仪式结束后就回宫去了,因为轻歌的缘故,万俟沐在前厅帮忙招呼客人。
偶尔闲下来,慕晚衣一直围在她身边,说着自她走后鹿鸣山上的趣事,间或再提到看他们一个一个都成亲了,觉得怪冷清的。
他在等武举放榜,说是家中已商议好了,若此番得以高中,便立刻为他张罗婚事,迎娶他的未婚妻过门。
“三师兄也想成亲了?”万俟沐笑问。
“可不是么?连轻歌这丫头都不声不响地找了人家,就剩我孤家寡人的,连睡觉也没人暖被窝,好不凄楚。”慕晚衣无奈道。
万俟沐忍俊不禁:“天这么热,还要暖被窝的,也不怕闷死啊?”
慕晚衣也笑了,忽然问道:“咦,沐小白,你夫君呢?今日这么大的喜事,他怎的不见人影?”
“他身子不大好,在房里休息,人多,他也受不了热闹。”万俟沐与慕晚衣在凉亭内坐下,黄昏渐渐暗下来,夏日的微风徐徐吹乱她的发。
慕晚衣一时间静默下来,斟酌着开口道:“沐小白,师父常说人各有命,我从前不大懂,现在想来,兴许是对的。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做好自己便是了,任何时候,三师兄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虽然……我被人骂‘二木头’,但我真没觉得自己笨哪!我怎么就笨了?当然,你是公主,好像也没什么我能操心的地方,就是想对你说,有什么想不开的都可以告诉我,随时随地,还有……”
他欲言又止,笑得有点尴尬:“还有,这些天我仔细想过了,就算是大师兄做错了事,我也觉得至少鹿鸣山上的那些年他待你待我们都不是假的,他没有理由虚伪,而且,他的人品我们师兄妹都信得过,不是么?所以,你爱上他,没有错,不要把过去都推翻,现在他离开了,你难道还能不活了么?谁离了谁都得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