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下手,依侨站起来。
打算去卫生间。
但在卫生间门口,听到了一阵打闹声。
被整的是刚刚那位泼自己墨水的女同学。
“你们在做什么?!”
依侨将那女同学从厕所里解救出来。
“你刚刚……”
“不用你管!”女同学擦了把眼泪,迅速地回了教室。
依侨对于这个班,真是越发地纳闷了。
回到教室,依侨看了下课表,不由得问擦黑板的男同学。
“这位同学,一天有几节美术课?”
那同学回头,吸了口气,“两节!”
“还有一节是什么时候?”依侨再问。
“六点!”
“六点!”依侨听后,有些惆怅了,上班的时候,她可没想那么多啊。
哀伤叹气片刻,她又转过头说,“那这中间我可以走么?”
从底下又走上来一名男同学,“按道理来说老师是不可以离校的。”
依侨讪讪一笑,“可我不是代课么,既然六点才有课,为何我不可走?”
“因为老师你代的是我们辅导员的课。这如同高中班主任的课,你又怎么能提前走呢?”
依侨抚着胸口,“因为……压抑!”
两名男同学却逗笑了,“老师是不是害怕给我们班上课?”
依侨摇摇手,“不是,我……好饿。”
“饿?”几名男同学面面相觑。
依侨趴在桌子上,脸朝向一边,“没吃早饭,我又渴又饿。”
“需要给老师买点儿东西来么?”
依侨不好意思,“不用。”
“那……”男同学不知道该说什么。
依侨看着下方同学,笑问道,“对了,刚刚那位管纪律的男同学是谁?”
“哦,他叫舒遥。”有男同学解释,“他每天都会逃一节课下午组乐队!”
依侨哦了声,又指着那万年笑容的男同学,“那他又是谁?”
“哦,他叫莫心,同舒遥一起在乐队里。”
“那向我泼墨的女生是谁?”依侨再次好奇。
“老师,这下你猜一猜咯?”
依侨捧着脸颊,“我不知道哎。”
“她叫原芳铃,喜欢舒遥。刘老师在的时候,从不过问她的事儿!”有同学深刻地解释,“可这一件事儿,校园却人尽皆知。”
依侨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那女生吃醋了。
哦,天哪。
她有些感觉不妙,可这不妙自她上完第一节课时,好像就摆脱不掉了。
“该怎么办?”依侨下意识地这么揣测。
其实这么多年来,依侨有一3点儿害怕沟通。
一百种人,有一百种性格,也有超过一百种的秘密。
这个秘密愿意揭开,那自然是好。不愿意揭开,那就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
这种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也许是在那种环境下,不由自主地养出的敏感吧。
“咯,你们下一节课是什么课?”
坐得远远的莫心跟着一笑,“是傅教授的课。”
傅教授?难道是……傅夏?
依侨这么想着,底下的学生已经在开始收拾书本,准备转移教室了。
大学的教室,总是四处找。
“不好意思,老师,我们得走了?”有同学咧嘴笑了下,匆匆地抱着书本离开了。
“嗯,好,我也得走了。”依侨拿着手提包,转身出教室。
莫心追到跟前来,“老师,傅教授的课很有趣,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听课!”依侨捋着发丝想了下,她其实有点儿饿,不想去的。但看那学生盛情邀请,她也不好拒绝。
于是便道,“哪个教室?”
“跟我们一起走吧。”
依侨没办法,只得跟上同学们的脚步。
到得偌大的教室。
依侨才发现,听傅夏教授的课的,有好几个班的学生。
依侨撑着腮帮子,打量着前方站在讲台上的傅夏。虽然眸光严肃,可说起来话来,却无比温柔。
温柔不是娘娘腔的感觉,是那种腹中有诗书的才气。
那节课,依侨听得很认真。
只是,她更多地,是为自己闺蜜田甜惋惜。如果田甜当初真的嫁给了他,会不会幸福一些呢。
思量间,四下的同学已经走了。
手提包里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依侨吓了一跳,正要去关,忽然发现,众多学生将目光聚向了她。
她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哎,有些尴尬啊。
傅夏站在台上,似乎也已经看到了依侨。
他温柔地笑了下,“请各位同学把手机设置为静音或者振动。谢谢。”
依侨合上手机,调成了会议模式。
课结束过后,舒遥抱着书本,行到了依侨的跟前,“想必莫心已经同老师说过了吧,我们六点儿的那堂课不上了。”
依侨点头,“可以,不过你们得告诉我,你们在哪里练习?”
“难道老师也感兴趣?”
“有机会可以去听听看。”
舒遥抿嘴笑了下,从裤兜里拿出名片,“我们在这个ktv。”
依侨接过,看了下,竟然发现那是秋之叶酒楼的ktv。呵,那感情好。
记得那是毕叶毕先生的地盘。
“有机会我一定捧场!”这么一笑,依侨催促,“要是赶时间,就走吧。”
舒遥觉得依侨这个老师有些好说话,不禁笑了,“果然老刘找了一个靠谱的。”
夸赞自己靠谱,还不好。
依侨笑回,“谢谢。”沉默了下,她又说,“舒遥,你既然这么厉害,能否说服班上那个讨厌得拿钱砸我的同学呢?”
舒遥漫不经心地答应道,“好啊。”
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后,人就走了。
依侨坐在空无一人的座位上,心里呆呆地看着前方。
傅夏教授整理着书本,也还没有走。
见教室无人,他漫步走上去。
“好久不见,依侨小姐?”
依侨也打招呼,“好久不见,傅教授。”
尴尬客气了会儿,“要不要去我的校公寓喝杯茶!”
依侨拎着包站起来,“荣幸之至。”
……
傅夏教授的公寓摆放得很整洁。这种整洁同自己的男朋友摆放物品是不一样。
如风注重干净利落。
而傅夏教授注重格局风雅。
一面一面的墙壁,有阅书角,还有好看的国画展览。
更有各处旅游的照片。
傅夏教授端着茶行到身后,“依侨小姐喜欢旅游?”
“不,我不喜欢。”依侨实在地转过身,接过茶水,“我只喜欢欣赏风景。”
感觉有些不自在,依侨突然出声问,“傅夏教授最近……还好么?”
“挺好。”那人虽然这样答,但是眼神里还是一丝暗淡的光。
不过,依侨觉得,眼睛就是眼睛。哪里有什么特殊,她每次能够看出来异样。不过是也在以同样的心情去揣摩对方。
沉默许久,傅夏终于还是出声了,“依侨小姐,田小姐她……怎么样了?”
“老样子。”依侨温和地说,“她肚子越来越大,现在在外面住。应该差不多一个月后就要生了。”
傅夏长吐一口气,“是么?”
“嗯。”依侨把地址打在手机上,递出去,“这是田甜公寓的地址,如果傅教授愿意去看看她,那就更好了。”
傅夏教授的心意被依侨看破了。
他很是不安。
“不用这样,我们都……不吃人的。”依侨笑着转移了话题,“没想到你在这个学校当教授。”
记下了地址,傅夏教授笑,“我也没想到依侨小姐会来这儿上课?”
“没,我只不过是为了嗯……生计,来代课罢了。”依侨谦虚地说,“同傅教授的课相比,我就只能算是一个笑话。”
“依侨小姐真是谦虚!”傅夏勾唇笑。
“哦,说起这个,我还想跟傅夏教授取取经。班上的同学大多对我反感。我要如何……走近他们,让他们承认我呢?”
傅夏淡淡地笑了下,“适才我好像看见刘老师班上最不喜欢说话的学生舒遥同依侨小姐交流了许久?”
“傅教授的意思是?”
“其实依侨小姐已经走进了学生的心,只不过还是小部分。毕竟依侨小姐才刚来。”傅夏教授依旧认为依侨在谦虚说笑,于是用那样普遍的话语来安慰对方。
紧跟着,依侨也笑了。
真是一个暖男,依侨这样想。
“哎。”依侨小姐叹了口气。
肚子真的是太饿了。
没吃早饭,甚有些难受。
“怎么了?”傅夏好像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儿。
“学校的食堂在哪里?”依侨一脸悲伤地看着傅夏。
最终,两人坐到了食堂的小吃店。
“想吃什么?”傅夏很严谨地说,“我请客。”
“南瓜饼?”依侨提起这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两人之间正因为对方是没有什么感觉的朋友关系,所以做起这些事儿来,一点儿亲密都谈不上。
纯粹地客套。
……
饭后。
傅夏教授又带着依侨在学校转了转,熟悉了下环境。而后将人领到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看到依侨,微微发怔,扶了下眼眶道,“你就是刘老师请的代课老师?”
依侨点点头,“您好,院长。”
来人长得很漂亮,院长多看了两眼,许久,沉思道,“老师,你姓……”
依侨想了下,“穆,院长可以唤我依侨?”原本想着说顾的,可是她没有心情告诉对方,她曾经是那个别墅里的人。
因此依侨把自己的姓氏说成了穆。
他男朋友的姓。
“穆老师?”
依侨哦了一声答应。
实话说,还挺不习惯。
“你就是国外毕业的美术生。”那院长大概平日看杂志少,并不知道眼前的依侨是那个多次上杂志的依侨。
不过依侨倒也不希望被人知道过去,因为懒得解释那些。
“那么,希望穆老师在学校开心!”院长想了许久,才热情地伸出手来同依侨客套了这么一句话。
“那个傅夏啊,穆老师的办公桌,你给准备一下!”院长临了又叮嘱依侨身旁的傅夏。
傅夏点点头,承诺道,“院长放心,傅夏会办好的。”
“哦,对了,穆老师刚来我们学校,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就问我们傅教授。”院长再次嘱咐了一声。
“我知道了,谢谢。”依侨恭敬地回答了这么一句。
自院长办公室出来,依侨忽然有些不解,“我这所谓的代课真有些奇怪?”
“代课?”傅夏愣怔着,“依侨小姐以为是代课?”
“不是?”
傅夏解释,“刘老师请的是长假,这期间,恐怕依侨小姐就是三年a班的辅导员了。”
依侨傻了眼,“竟然是……是这样?”
“对呢,依侨小姐来的时候,没问清楚么?”
糟糕,她当时哪里思考这么多。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她都已经上了一节课了,不可能就这么无缘无故地走了。
况且看刚刚那位院长,貌似人不错。
她思索了下,不再多想。
“傅教授,以后就是同事了,请多关照!”
傅夏伸出手,握住依侨,“彼此彼此。”
……
六点便要上那一节课,依侨也不想在学校多待。趁着时间还早,她开车去看了田甜。
田甜躺在沙发上,大汗淋漓。肚子有些疼。
依侨看到闺蜜痛苦的样子,脸瞬间惨白。心里一急,连忙打了救护车。
送到医院,说是孕妇营养不良,需要多加照顾。
看这状况,依侨觉得不妙。便立马拨出手机,给田甜的大哥田寻打了一通电话。
田寻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
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于凌。
“什么?”田寻听了依侨说的话,扑通一下站起来,急急忙忙地就往医院赶。
抱着西装,火急火燎地开门。
于凌很是不解,跟着后面就追,“发生什么事儿了,跑这么快,等下,阿寻?”
田寻走得很快,来到公司底下,差点儿就撞到旋转门。
还好于凌眼疾手快地把手放在前方一挡。
脑袋理所当然地撞到于凌的手掌心,而于凌的手却在门上,骨颤一响。
“哎呦。”于凌痛苦地嚷了声。
田寻看了于凌一眼,感激道了声谢,就立马推了转动门走出去。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我……我好帮你啊?”
“阿甜肚子疼,进了医院。”田寻言简意赅地交代了一声,就准备开车门。
于凌伸手阻拦,“你这么心慌地开车,很危险,还是我来吧。”
田寻缩回手,点了点头。
“钥匙给我。”
田寻将钥匙递给对方。
拿到钥匙的于凌,迅速开了车门,询问了医院地址,火速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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