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带着温柔又霸道直白的话,孟寻什么都不敢说,也不知从何说起。
她自己的事还没有清理明白,又能说什么?
江廷野不愧是自己干事业起来的人,心思活络的吓人,自然看出了此刻沉默的孟寻的为难之处。
“好好工作,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他给了孟寻一条退路。
“我有点不大舒服,先休息,有事敲门。”江廷野起身走到卧室门口。
刚要关门,他又突然回了下头:“敲墙也行。”
“……”
所以离得近,只是为了方便有事求助吗?
这个夜晚孟寻依然没怎么睡好。
以至于第二天到民政局门口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仍保持着云里雾里的状态。
民政局外。
“去吧。”
江廷野说到做到,还真的陪她来的,不仅如此,更是亲自开车,她坐在副驾驶。
孟寻打开车门下去,刚刚走到民政局大门口,另外一辆车就停下了。
卓唤宇捂着左侧眼睛大步流星的过来,迎面就质问孟寻:“你还真是蛇蝎心肠啊,撺掇你外面的野男人一起对付我是不是?你早就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了对不对?不然我提出离婚,你怎么会答应的那么痛快!”
时至今日,卓唤宇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孟寻看着面前衣冠楚楚的卓唤宇,只觉得从前温润冷静的形象已经一去不复返。
感情一旦消逝,从前那些美化滤镜,彻底随风而逝,他原本的面目也随之出现,显得他面目可憎,恶心至极。
孟寻后退了半步,冷静的望着他:“卓唤宇,你还真是够恶心人的。”
“你说什么?”
“你聋了吗?听不见我说的话?”
孟寻突然又向前一步,那股子凌厉的气场再次涌出:“婚内出轨的人是你,为了小三抛弃妻子的人是你,为了小三一味压榨妻子的人是你,就连进入冷静期还想让我去配合你工作的人还是你,分家产估计你还想让我净身出户吧?”
“别说我没什么事,即便我有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哪来的立场和资格质问我?”
孟寻冷不防指了指路边一条路过的斑点狗,冷笑:“你连它都不如。”
卓唤宇被这个模样的孟寻吓到了。
在他的印象里,孟寻是一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女人,贤惠持家,温柔善良,并且从不会跟自己顶嘴。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卓唤宇只觉得一定是孟寻找好了下家,所以才有这么大的胆子!
冷静期已经到了,他们只要坚持离婚,就能办理手续。
当卓唤宇与孟寻重新坐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与一个月前截然不同的是,孟寻非常冷静,甚至巴不得赶紧把手续办好。
工作人员动作也不慢,似乎是看出了孟寻的神色,几下就搞定了。
紧接着,两本紫红色的离婚证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孟寻迅速拿过,看都没看卓唤宇一眼,起身就走。
卓唤宇捏着离婚证时,一股子不甘与愤怒,还有不自知的后悔在心底蔓延。
他下意识的觉得,这次一旦让孟寻走了,可能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孟寻,我……”
刚刚走到民政局门口,孟寻一条腿迈出了大门,结果自己的左右两只胳膊,分别被两个男人拉住。
追上来的卓唤宇拉住她的左胳膊,而门外的男人,稳稳的攥住了了孟寻的手,连带着那本离婚证。
在孟寻与卓唤宇双双错愕的目光下,江廷野抽走她手中的离婚证,直接放进了西服口袋里。
他瞥了一眼卓唤宇,神色谈不上多么和善,随后垂眸问:“跟我走吗?”
这一声询问,带着尊重与无尽的强大之意。
他像是在说:只要你点头,没有人可以拦得住我带你走。
孟寻眼底带着一丝丝隐忍。
到底是离婚,这么大的事,纵然她已经死心,可也不可能毫无触动。
卓唤宇却死不撒手,“孟寻,你就这么不念旧情?”
一前一后两个人。
江廷野安安静静的等着她。
大约过了四五秒钟,孟寻用力一抽手。
那一刻,江廷野与卓唤宇的呼吸仿佛都停住了。
两人都像是没太敢信的样子。
卓唤宇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又看着眼前的男女那双没有松开的手,他突然有些后悔。
这两天他与许灿之间并不好,许灿总是发脾气不说,还经常埋怨自己比不上谁谁谁,张嘴闭嘴都是要钱,家里家里不管,哪里都是乱糟糟的一片。
包括他父母身体不好,她也从不想着去看看。
卓唤宇是越来越觉得孟寻很好。
可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而没有被孟寻挣脱开手的江廷野,心脏似是偷停了一下。
他继而更加用力牵着孟寻的手,直接将人拉到了自己身后,“从现在开始,卓先生就跟……”
江廷野看了眼身后的女人,“就跟孟小姐毫无关系了,我希望你不要再打扰她的生活,即便是一通电话都不行。”
“我们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卓唤宇现在也顾不得面前的男人是什么身份了,男人的占有欲与好胜心让他不甘心在江廷野这里丢了面子。
“以前是没关系,但现在有了。”
江廷野始终没有松开孟寻,随之向前一步,面对着怒气冲冲,又满脸淤青的卓唤宇。
男人偏头在他身侧轻语:“下次想找麻烦之前,建议卓先生先猜一猜,我能不能买得起你的这条命。”
孟寻脑子有点乱,以至于被带上车的时候都没有开口说话。
“周渠会跟进你离婚分割财产这件事,以你的为人,你应该不会选择让他净身出户,那就平分。该是你的,周渠一分不少的都会给你要回来。”江廷野说。
孟寻缓缓抬眸。
她的眼底映着江廷野的侧脸。
刚刚他正面跟卓唤宇对话的时候,那个宽厚的背影真的像极了一座大山,似是能替她挡住一切风雨波澜。
就在她盯着男人看的时候,江廷野笑着又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我是个生意人,很少做赔本的买卖,所以我的一举一动都是有利可图,你也不用有压力。”
“那你图什么?”孟寻反问回去。
车子停在了红绿灯前,江廷野把离婚证还了过去,并侧身看来。
他唇角带笑,目光却郑重不已——
“图等你再敞开心扉的时候,可以优先考虑下那个叫江廷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