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垣当即愣在原地:“申江!?”
随后,李兴垣立即想起:不对!这绝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申江能做出来的事……
“怎么了?李郎君认识申县令?”
“呃……不认识,只是有个同名同姓的朋友……”
“是,他在国子监读书多年,想必你也不会认识他……”
“国子监!?”
李兴垣心中又是一惊:难道国子监还有另一个申江吗?
“李郎君,又怎么了?”
“没……没事……”
“听他说,他去年在偃师县拨历学习的时候,还帮着解决了一件重大贪腐案件……他是那件事的首功。”
“啊……是啊……”
李兴垣整个人完全呆住,只是简单回应了一句。
李兴垣辞别耆老,回住所的路上,心下思索:这下不会是同名同姓了,明日我得去县衙质问他一番……
转一日,李兴垣叫上独孤薇,简单说明了一番,二人直奔洛阳县衙。
这洛阳的县衙在皇城南的主桥南端附近,洛水南岸的尚膳坊中。
然而,无论二人在门口说什么,卫兵、门房就是不放二人进县衙去见申县令,连通报都不去,就说“县令公务繁忙,不见。”
无奈之下,李兴垣与独孤薇二人只好暂时离去,而后又迂回绕到县衙正门对面的屋顶,偷偷探看县衙来往的人,看其中有没有申江。
就这样,李兴垣与独孤薇二人一连守了三天,也没见县令出来,也没见申江的身影。
第四日,就在二人纳闷这申江到底在不在县衙的时候,屋顶忽然又跃上来一人。
“二位在此好几天了,堵到那申县令没有?”
“江光鹤?!”
独孤薇警觉的便要抽出双刀。
“停!我今儿没带兵刃!不是来打架的!”
“小薇,没事……”李兴垣按住独孤薇的手,又向着江光鹤说道,“你终于敢现身了。”
“我又有什么不敢的呢?”
“我明白你叫我们去探查那几家人的意思了。”
“跟聪明人交流就是顺畅,惩奸除恶,乃我辈侠义本分,若他官府能灭了这世间的恶,也就不需要我等的存在了。”
听了江光鹤这句话,李兴垣内心的确赞同,但此刻他对江光鹤仍有些敌意,因而并不愿意显露出来。
江光鹤见李兴垣没有附和,便稍稍起了疑心。
“不如,我们一起想个办法,去将那申县令直接杀掉,如何?”
“暂时还不行,我要去质问他一番。”
“这种人还有什么可问的?”
“我想问问他,经历了什么,竟让他有如此巨大的变化……”
“有如此……你之前认识他?”
江光鹤心中一惊。
“嗯……”
“难怪……原来你们是一路货色……怪我看走眼了,可惜呀可惜……”
江光鹤说罢,施展轻功离去了。
“阿兄……他……”
“行了,先不管他……”
第五天下午,李兴垣与独孤薇终于是见到了申县令出门,上了肩舆(椅子旁边插两根长棍,由二人或四人抬着,是明代轿子的前身)。
二人慌忙赶往申县令所去的方向,将队伍拦了下来。
“申江!”李兴垣高喊道。
“前方何人拦路?不要命了吗?”
申江尚未搭话,一旁跟着的侍从却先喊了起来。
“申江!你如此快就忘了国子监旧识了吗?”李兴垣继续向着肩舆上的申江喊道。
只见那申县令,一身官衣,斜卧躺在肩舆之上,右手折扇一直在脸前扇着风。
这也使得李兴垣与独孤薇难以辨认其长相。
申县令一听“国子监旧识”几个字,忽然坐直,看了看眼前二人后,说道:“国子监那许多人,我又岂能都记得?再不躲开,休怪我这同窗不客气!”
李兴垣与独孤薇都愣住了,因为他们所看到的,并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申江。
“你不是申江!申江到底在哪?”
“哪里来的刁民!给我乱棍打死!”申县令还没发话,又是那侍从高喊。
那侍从一声令下,只见四名白直手持水火棍上前,就要来打李兴垣二人。
李兴垣二人见势不妙,转身便走,迅速离去。
二人回到洛北村耆老家,李兴垣径直去找了耆老,独孤薇则去找长孙颖,分别聊了聊今日之事。
长孙父女二人均判断,那人应该是顶替了申江的名字在此为官,这申江的告身应该是被此人买到手的。
告身是一个官员上任的凭证,上写着官员的履历、姓名与上任官职,并盖有朝廷专用章。
然而,古代又没有信息互联系统,你可以在上任前,将告身以任何价格卖给别人,故而假错之事常常有,通常也没法查。
得知了此事,李兴垣先是去了一趟国子监,没有找到申江,却找到了符刚,询问了申江的情况。
“他?不是去偃师县上任了吗?”
李兴垣思索了一番,觉得申江没跟国子监的人说实话,便又立即赶往偃师县。
他来到偃师县城,径直去了丰财坊中,找到了申江的家中。
申平见李兴垣忽然来访,非常高兴的迎他进门。
然而,在李兴垣问起申江的时候,老头脸上却露出了一副哀叹的表情。
“他……他又去喝酒了,你去内城几个大酒馆找找……”
李兴垣找了三家酒馆后,终于在一家最大酒楼的三层窗边,找到了已经独饮烂醉的申江。
“申江!申江!”
“呦呵?李先生……”
“申江!”
“你又来啦?我是真想你了,李先生……”
“啊?”
申江又待要睡去。
李兴垣上前一巴掌打了过去。
“嗯?”
申江捂着脸,迷离的眼神缓慢抬眼看向李兴垣。
“真的是你?!”
申江似是清醒了一些。
“李先生,你怎么来了,坐坐……我最想见的就是你了……”
“申江,你那告身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兴垣的问题单刀直入,直击心灵。
申江更是一惊,酒立刻醒了一半。
“我……我……那……那已经不是我的告身了……”
申江说罢,拿起酒壶,又开始给自己倒酒。
“别喝了!”
李兴垣愤怒的夺过酒杯,往自己面前桌上一礅,酒撒了一桌。
“你还是我认识的申江吗?那个勤奋好学,意气风发的有志青年呢?你的报国之志呢!”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申江听了只是大笑。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